接下来，姚崇开始梳理武必进错综复杂的人际网。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望向远方，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快速记录着。作为八面玲珑的商号掌柜，武必进接触的三教九流之人不计其数。 很快，两条线索浮出水面。张彪——此人并非商号伙计，而是洛阳城内一个颇具势力的丐帮头目。姚崇用笔尖轻点写有张彪名字的纸张，说道：“他与武必进关系密切，是武必进处理一些‘见不得光’或‘需要特殊手段’事务的长期合作者。直至如今，他仍负责缉拿柳月圆、李觅，目的很明确，就是阻止我们调查‘旧账’。” 柳月圆、李觅至今未被缉拿归案，这必然引起武必进恐慌，武必进难道会自行了断？
孙婆婆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听闻张彪手段狠辣，心思缜密，深得武必进信任，许多需要‘人手’和‘通道’的事情，武必进都交给他去办。武必进对张彪有恩，张彪谋害武必进的可能性不大。”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似乎在否定这个猜测。
姚崇停下脚步，双手抱胸，目光炯炯地说道：“那再来分析武攸暨。武必进是太平公主驸马爷武攸暨的堂弟！武必进能在洛阳商界站稳脚跟，背后仰仗的正是这棵大树。他的死，是否因为这层关系反而成了催命符？太平公主的势力……是否牵涉其中？武攸暨本人，又对此知晓多少？”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关系图。
柳月圆手托下巴，认真思考后说道：“武攸暨性格较为谨慎、低调，喜爱在家中读书、研习经史，或享受园林之乐。这样一个倾向于低调避世生活的人，不太可能去做杀人这种露锋芒的事吧。”她微微歪着头，眼中带着疑惑。 姚崇赞同地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是有人故意引我们‘以卵击石’，知道我们碰不过便选择退缩。”
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看穿了背后的阴谋。 柳月圆一拍手，恍然大悟道：“一语中的，就像是给‘知情人’撑起了一把保护伞。齐元礼意外身亡，柳多盛‘因公殉职’、周曜被抛尸，孙茂才‘被马撞死’，武必进永远闭嘴，等等这一切，也许还会有其他‘知情人’被封口。”她神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姚崇移步到案桌前，端起茶碗，看着上边漂浮的一片茶叶，沉思片刻后说道：“从明面上看，张彪是最直接、最符合‘知情人’特征的突破口。但也有可能是对手故意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抛出张彪作为诱饵。如果我们死盯着张彪追查下去，那就可能犯方向性错误。”他轻轻转动着茶碗，目光深邃。
柳月圆眼睛陡然一亮，兴奋地说道：“太对啦！与其直接去碰那些硬茬，倒不如从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人和事入手展开调查，自然而然地串联起证据链，避开正面交锋，探寻执行层面可能存在的漏洞。”她一边说，一边在空中比划着推理的线条，仿佛那些无形的线索已在眼前清晰呈现。 姚崇猛地一拍桌子，朗声说道：“孙婆婆，就按你说的办。”孙婆婆莞尔一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即又迅速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姚崇思索片刻后说道：“张彪那边不能放松，只是让蔡老伯（李觅）暗中留意，随时观察他有没有反常的举动。”他眼神坚定，仿佛已然为后续的调查布好了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