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手机丢了好久,因为没钱就没再买。”梦依编了个借口。
“罗秘书,帮小姐买个最新款的华为手机,要最高配置那种。”萧远山吩咐道。
“还有电话卡。”梦依提醒道。
“对对,还有电话卡。”萧远山宠溺道。
“好的,我等会就去买。”罗秘书接受任务,心想:又多一个要伺候的姑奶奶,保佑她真的是老板女儿,不然白伺候了。
萧远山离开后一个小时左右派罗秘书给梦依买回了手机、电话卡和换洗衣物,还让酒店送来了丰盛的午餐,梦依吃着牛排、海鲜蛋炒饭、鲍鱼鸡汤和各种水果,掩盖在白大褂下的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
像个饿鬼把美食一扫而光后,梦依打了个饱嗝伸了个懒腰,走进洗手间沐浴更衣,穿上了渴望已久的连衣裙,戴上珍爱的蝴蝶发夹,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我是人类,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命令我、欺辱我!”
第二天一早,梦依换了身碎花小裙子,出现在五福中医馆门前,这是一栋带小院的小洋楼,一、二楼是医馆,三、四楼住人。
仰头看着那醒目的古风牌匾,梦依无奈叹道:“唉,昨晚真不该随口说明天要上班的,这下好了,上下班有司机接送,每天都得到这打卡。我得赶紧想办法留在医馆工作才行。”
这时一辆小货车在五福中医馆门口停下,文轩走出大门开始卸货。
梦依一眼认出那正在卸货的年轻人就是救了自己的中年医生文轩,只不过现在的他显得稚嫩很多。
那么大箱的中药材一个人搬还是挺费力的,文轩手一滑箱子落向地面,箱子落地前却被一双小手稳稳地接住。
文轩侧脸一看,是张精致得几乎没有瑕疵的脸,他呆愣住了,一声谢谢还没说出口。只见梦依将箱子轻松举过头顶摆在地上,然后她一口气将整车货都卸了,30个大箱子整整齐齐地摆了一地。
“额,谢谢!可是,只有这四箱是我的。”文轩不好意思道。
“啊?!”梦依只好又将其余的箱子搬回货车,面不红气不喘地问文轩:“这四箱要搬到哪?”
“不劳烦姑娘,我自己来。”文轩蹲下抱起其中一个大箱子向馆内走去。梦依也抱起一个大箱子跟在他后面,两人进进出出把四箱中药搬回了馆内。
文轩把箱中的中药一袋袋拿出,梦依也帮着拿,并帮着他将中药装进药柜中。
文轩为病人抓药时,她就拿纸袋帮他装好。文轩脾气好还带点腼腆,由着她跟进跟出,也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
一个早上,文轩做什么,梦依就跟在一旁帮忙,没事做就盯着他笑。
文轩的父亲文浩看到这个情形很是好奇,问:“这小姑娘是你新认识的朋友?”
文轩被问得脸红,说:“我不认识她。”
“哦?那我帮你问问。”文浩走到梦依身边慈祥地问:“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梦依。”
“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家文轩?”
“我想找份工作。”
“我们这是家庭医馆,不招人的。”
“我不要工钱,打扫卫生、做饭,干什么都可以。”梦依恳求道,她只想在中医馆呆着掩饰自己对萧远山撒的谎。
文浩笑着说:“小姑娘挺能干的,那就留下吧,包两餐饭。”
“嘢,太好了!”梦依开心得跳起来:“我去做午饭,厨房在哪?”
文浩道:“在三楼,文轩带梦依上楼,顺便跟你妈说,招了个帮工。”
“好。”文轩站起身指引道:“请跟我来。”
“好的!”梦依跟着文轩走过两层楼梯,来到第三层居住层,一阵刺鼻的中药味迎面而来,厨房在煮着一大锅中药汤。
“这是煮给我妹洗澡用的,她昏迷不醒快一年了,我妈在照顾她。”文轩解释道。
“哦,我可以帮忙照顾你妹。”梦依想继续往屋内走,却被文轩拉住。
“别,我妈不喜欢外人打扰。”文轩带着哀求的语气令梦依停住脚步。
“菜在冰箱里,米在塑料桶里,调料和锅碗瓢盆都在这摆着。你看着煮吧,尽量少油少盐。”文轩望了望里屋,眼中露出幽幽的哀伤。
“好,那我开始咯!”梦依打开冰箱挑选出青菜、鸡蛋、豆腐等材料后,开始淘米做饭。
文轩则轻轻走进里屋小声道:“妈,家里请了个小姑娘做饭、打杂,她正在厨房。您别太累,我来守吧。”
“不用,等会还得给你妹洗澡!”慕雪厉声拒绝,虽然她已经累得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文轩只能垂头丧气地退出房间,厨房这边已经飘出炒蛋的香气,他静静地看着梦依在欢快地炒菜,叹道:“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很快,家常菜四菜一汤就摆上了餐桌,梦依站在餐桌旁等人上桌。慕雪来到厨房想将已经煮好的药汤端进房间,可因为太累竟端不动,她倔犟地用力一提手却抓不锅柄,就在药汤即将撒到她身上时,梦依接住锅柄并毫不费力地将一锅汤药端进房间。
一进门,眼前的一幕令梦依呆住,一个瘦弱的女孩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头发如黑丝带般散开,那张双目闭合的脸居然与自己有八分相像。
“你是珊珊?哦不,你不是……”慕雪在看清楚梦依的脸后忍不住坐在沙发上痛哭起来。
梦依连忙将装汤药的锅放下,坐在她身旁安慰道:“阿姨别哭,我是梦依,新来的员工,我可以帮您照顾珊珊妹妹。”
“呜呜呜呜!”强撑了太久,慕雪再也无法控制悲伤的情绪,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到梦依怀里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由于太累了便在她怀里睡着了。
梦依将她抱起放在长沙发上盖好被子,开始用毛巾沾着汤药为珊珊擦拭身体。
梦依的手每每触碰到珊珊的肌肤,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似乎她能感受到珊珊那无法醒来的不甘和遗憾。
待梦依做完一切走出房间,就见到两个大男人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你都看见了?”文轩试着解释:“虽然我们留你下来是有私心,但如果你愿意留下,工资双倍。”
“好啊,但还是那句,不用工资,包吃包住即可。”梦依似乎有了必须留下的理由。
“谢谢你!”文浩上前握住梦依的手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以为珊珊回来了。”
“哦,这就是你没赶我走的理由?”梦依笑道:“没想到长得像你妹妹,还能让我获得工作。”
“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文浩掩饰尴尬道。
三人一起坐下吃午饭,梦依大口扒饭连续吃了三大碗,她今早的耗电量大需要多补充能量。
“能吃是好事!”文轩连连给梦依夹菜,心想:明天要买多些菜才够吃了。
“珊珊妹妹会好起来吗?”梦依问。
“抱有希望总归会好受些,可……”文浩湿润了眼眶。
梦依明白了,珊珊醒来的几率不大,文轩和父母只是在尽力维持她的生命。
接下来的三天梦依按时上下班,帮中医馆把积压的杂物都清理干净,还在院中垒起了三个小花坛,说要种很多粉月季。
文浩和慕雪都对这个勤劳活泼的女孩很是喜欢,有她在时脸上总是多了一丝笑容。
星期六放假,文轩约梦依去逛街散步,还给她买了一大袋的小吃零食。
而今天刚好是亲子鉴定中心出报告的时间,她一边忐忑地等待萧远山的电话,一边陪着文轩在河边散步,文轩则提着一大袋零食,时不时那出一颗巧克力或者一片薯片逗梦依开心。
梦依在2040年可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零食,每每文轩递过来零食,都被她塞进嘴里细细品尝并露出赞许的笑容。
文轩一扫往日的阴郁笑道:“这几天多亏有你,我妈精神好了很多。”
“没,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梦依对五福中医馆的四人都有种熟悉的亲切感,心想:要是亲子鉴定没通过,一直在中医馆打工也挺好。
“如果觉得辛苦,不用天天来,一个星期来一次就好。”文轩诚恳地请求道:“只求你以后能经常来。”
“不行!打工怎么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以前打工也只是要求每天一餐,还比在中医馆辛苦很多,我已经很知足了。你别赶我走啊!”梦依说着善意的谎言,她完全可以在获得萧远山的信任后辞去中医馆的工作。
“没想到你以前那么辛苦,以后就留在中医馆吧。”文轩怜惜道。
“好呀,一言为定!”梦依伸出手掌与文轩击掌为誓。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有人要跳河,快来人啊,把她拉下来!”河边散步的人们纷纷向桥边跑去,桥上很快围了一群人。许多人都掏出手机拍照录像,有的甚至开起直播,却没有人敢上前营救。
待梦依和文轩赶到,杨柳琴已经脱掉帽子、丢了墨镜,站在桥外延手扶桥墩,一失足就会掉落湍急的河流。
她醉醺醺的,手中拿着检测报告,站在桥边摇摇晃晃地哭哭啼啼:“宝儿,妈妈再也找不到你了,你在哪啊!找不到你,妈妈也不想活了!”
文轩惊慌道:“是杨阿姨,她这是怎么了?”
“看样子是喝醉了,你去吸引她的注意,我趁机抓住她。”梦依一转眼来到杨柳琴侧后面,刚想伸出手却被她发现。
“你别过来!”杨柳琴连连后退。
吓得梦依不敢向前,连忙劝道:“你要是这么死了,就再也找不到宝儿了!你过来,我们一起找。”
“你骗我,找不到的,再也找不到了。”杨柳琴哭得更伤心了。
文轩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排呼喊道:“杨阿姨,您好好想想宝儿有什么特征,我们可以上网发动所有人帮您找!”
“对,好好想想,有什么痣或者胎记。”一旁的群众纷纷出谋划策。
杨柳琴醉醺醺的,一时也想不起宝儿有什么特征,但她一见到文轩心情就好了大半,转身看向他道:“文轩,你来得正好,阿姨问你,假如你自幼被母亲抛弃,还愿意与她相认吗?”
“愿意!”文轩心地善良,认为杨柳琴听到这个答案会好受些。
杨柳琴苦笑道:“你要是我的宝儿就好了。”
梦依趁杨柳琴的注意力被文轩吸引,一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桥内侧提。
“放开我!你不要碰我!”杨柳琴借着酒劲力气大眼看就要挣脱,文轩连忙抓住她另一边胳膊,与梦依合力将她拉到桥面,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亲子鉴定报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杨阿姨,我带你回医馆醒醒酒。”文轩背起杨柳琴,与梦依一起搭乘的士回了中医馆。
此时,梦依的主人星魂正坐在河边的露天咖啡馆,他戴着一副高科技眼镜,手在空中比划,眼镜中出现梦依救人短视频,他露出微笑:“总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