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秘宝迷踪 第86章：野性相惜

李暗香忽然往前迈了三步，青布衫的身影往族长面前一站，将怀里的玉佩高高举起：“我是李家的人，流沙国商户的女儿。”她的短刀往潭边一磕，“昨天有群黑衣人来捣乱，他们往潭里扔了些奇怪的东西，我们是来看看有没有伤到水神。”

族长的目光在玉佩上停了三息，忽然往圣潭边的木屋走去，留下句流沙国语。宁若雪立刻翻译：“他说‘水神发怒了，会惩罚亵渎者’。”她往木屋的方向指了指，“他是真的怕，不是装的——如果知道有棋子，不会是这种反应。”

就在这时，圣潭的水面忽然“咕嘟”一声翻起个漩涡，里面涌出些泛着白沫的黑水，腥臭难闻。宋三捂住鼻子，往旁边挪了挪：“这啥呀？比我三天没洗的袜子还臭……”

李暗香的鼻尖动了动，忽然往潭边跑去，青布衫的身影在漩涡旁蹲下，指尖沾了点黑水放在鼻尖闻了闻：“是‘腐骨水’，幽影楼的人用炸药炸潭底了！”

“他们肯定也没找到具体位置。”韦小月的银铃掉在地上，红影往潭面望去，那里的漩涡正以惊人的速度扩大，“炸了半天也没见东西，看来是瞎猫碰死耗子。”

族长忽然从木屋冲出来，手里的羊脂玉佩往潭面一按，嘴里念念有词。奇怪的是，那个扩大的漩涡竟慢慢缩小了。他转身往李暗香面前一站，忽然用生硬的汉话道：“潭底有‘水眼’，动了会死人的。”他往木屋的墙角指了指，那里堆着些破烂的黑袍，上面还沾着些水草和血渍，“昨天那些人，下去就没上来。”

孟露桥的长笛往黑袍上一挑，发现布料里混着些尖刺的碎片，上面还沾着墨绿色的毒液：“是潭底的机关。”他忽然想起耶律闻笛地图上的注释，“‘地’字藏于水脉，需以水为媒，以气为引——看来得有人下去探探。”

宋三一听“下去”两个字，连忙摆手：“我可不去！我这水性，下去就是喂鱼的份！再说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李暗香的指尖在潭边的湿泥上轻轻划着，忽然笑了：“我知道了。”她往族长面前走去，青布衫的身影挺得笔直，“流沙国的‘探水祭’是测谁能在水下闭气最久，其实是在选能闯过暗流的人。”她的目光往木屋墙上的壁画望去，那里画着个勇士往潭里钻，手里举着块黑色的石头，周围的人都在扔贝壳，“贝壳沉底的时间，正好是暗流最弱的时候。”

族长的瞳孔猛地一缩，手里的羊脂玉佩差点掉在地上。他忽然往圣潭的水面一指，又指了指李暗香流血的肩头，嘴里喊了句流沙国语，声音里带着恐惧——显然是觉得用鲜血触水是对水神的大不敬。

“他说‘血会激怒水神’。”宁若雪的声音有些发颤，月白裙裾往李暗香身边靠了靠，“他是真的怕，不是在警告。”

“流沙国的祭品，从来都是自愿的。”李暗香忽然解开肩头的绷带，让血珠滴在潭水里。奇怪的是，那些血珠竟没有散开，反而顺着水流往漩涡中心聚去，在水面映出些暗红色的纹路，像幅地图——这是她从祖父的商路札记里看来的，流沙国人用血亲标记水源的法子，没想到真能显形。“棋子在圣潭底的石洞里，这纹路就是路径。”

“你疯了？”韦小月的红影往她身边一拉，银铃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潭水里藏着机关，昨天那些人就是这么死的！”她往木屋墙角的黑袍指了指，“你看那些碎片，都是被尖刺扎的！”

宋三也跟着劝：“李姑娘三思啊！这水里指不定有什么怪物，我听说寒水部落的圣潭里有水怪，长着九个脑袋，专吃活人……”

李暗香忽然往韦小月手里塞了块奶糖，是从李府带出来的：“等我上来，你请我喝奶茶。”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贴身短打，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猛地跳进潭水里。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三尺高，惊得潭边的水鸟扑棱棱飞起。韦小月的银铃“哐当”掉在地上，红影往潭边扑去，却被孟露桥死死拉住：“她的刀上涂了‘避水膏’，流沙国商户的女儿都会这招！”话虽如此，他的长笛却握得发白，指节泛青。

宋三蹲在潭边，紧张地搓着手：“天灵灵地灵灵，水神娘娘显显灵……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我还等着喝李姑娘的庆功酒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祭坛上的香燃了半寸。潭面上的漩涡渐渐平息，只有偶尔冒出的气泡，证明下面还有人活着。韦小月的手紧紧攥着李暗香的外套，红裙的裙摆被冷汗浸湿，嘴里不停地念叨：“骗子，你说过要陪我打架的……”

忽然，潭面猛地炸开，李暗香的身影从水里窜了出来，手里举着块黑沉沉的东西，正是刻着“地”字的寒星铁棋子。她的嘴唇冻得发紫，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却硬是挤出个笑：“拿到了……”话音未落，就往潭边倒去。

孟露桥的长笛往她腰间一勾，月白长衫的身影旋即展开，将她往怀里一抱。宁若雪立刻上前，往她嘴里塞了颗“回阳丹”，又用棉被把她裹起来：“快回木屋烤火，她的体温太低了！”

宋三第一个冲进木屋，手脚并用地生火，嘴里还念叨着：“我就知道李姑娘吉人天相……等她好了，我把珍藏的‘女儿红’拿出来庆祝……”

木屋的火堆很快燃了起来，噼啪的火苗映得众人的脸忽明忽暗。李暗香裹着棉被，手里还紧紧攥着“地”字棋，脸颊渐渐恢复了血色。韦小月往她手里塞了个暖炉，银铃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吓死我了……”

“小意思。”李暗香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却笑得张扬，“我十二岁那年，在黑风口的融雪潭里追一只白狐，憋气比这还久。”她忽然往韦小月身边凑了凑，“对了，潭底石洞里的石壁上，有几道凿痕很奇怪，像座吊在半空的房子，旁边还有个‘玄’字的轮廓——我猜是流沙国人用的简笔字，指的应该是悬空寺。”

韦小月的脸瞬间红透，往火堆里添了根柴：“你还顾着看这个？命都快没了！”她忽然往李暗香手里塞了串刚摘的沙枣花，粉白的花瓣沾着露水，“给你，算是……算是庆祝你没死成。不过说真的，你这胆子比欧阳姐姐还大，她可不敢往这种鬼地方跳。”

李暗香的指尖在花瓣上轻轻划着，忽然往韦小月嘴里塞了块奶糖：“这个给你，比花香甜。她的剑快，我的水性好，各有各的本事。”

两人相视而笑，银铃的脆响混着青布衫的笑声，在木屋里回荡。孟露桥望着她们的背影，忽然对宁若雪笑道：“这凿痕和简笔字，显然是故意留的线索，却又藏得极深，看来设局的人早就料到，只有懂流沙国文化又敢下水的人才能发现。”

“所以影无殇和族长都找不到。”宁若雪的指尖在他流血的肋下轻轻按了按，月白裙裾往他身边靠了靠，“一个太急着用蛮力，一个被传说吓住了。”

木屋外，族长正站在圣潭边，手里的羊脂玉佩在晨光里泛着绿光。他望着潭面上渐渐散去的血色纹路，忽然对着圣潭拜了三拜，嘴里念着流沙国的祷词，显然还以为是水神显灵。几个汉子往潭里扔了些祭品，有奶茶、羊肉，还有些崭新的兽皮，完全没意识到，他们敬畏的“水神恩赐”，已经被人取走了。

离开寒水部落时，李暗香忽然回头，往族长的方向挥了挥手。族长愣了愣，慌忙举起羊脂玉佩晃了晃，像是在求水神原谅这群闯入者。韦小月的银铃往李暗香的胳膊上一撞：“他肯定觉得我们是疯子。”

“流沙国人就这样，敬畏藏在骨子里。”李暗香的短刀往“地”字棋上一敲，“不过这‘玄’字线索，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宋三跟在后面，打着饱嗝：“悬空寺……我知道……那里的素斋很有名……特别是素火腿，吃起来跟真的一样……”

孟露桥的长笛往月神峰西侧的方向一指：“悬空寺，耶律闻笛的地图上标过，据说建在百丈悬崖上，只有座铁索桥能过去。”他忽然想起什么，“唐无邪是唐门叛徒，最擅长机关，说不定影无殇会让他在那儿设埋伏。”

宁若雪的指尖在“地”字棋上轻轻划着，忽然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往李暗香和韦小月的方向看了看，“现在我们有两位闯将，还怕什么？”

远处的山崖上，影无殇正望着他们的背影，黑袍在风里如展开的蝙蝠翼。他往掌心的密信上瞥了眼，上面用流沙国文写着：“寒水部落的老东西果然一问三不知，炸了半天也没见动静。”他的指尖在“悬空寺”三个字上轻轻划着，嘴角勾起抹冷笑，“看来只能让唐无邪在那儿守着了，但愿这群中原人能活着走到。”

密信被风卷走，落在圣潭的水面上，很快被漩涡卷走，字迹晕成一片模糊的墨痕。而那枚刻着“地”字的寒星铁棋子，正躺在李暗香的怀里，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枚藏在潭底的秘密，终于重见天日，却也将他们引向了更危险的悬空寺。

一场围绕玲珑棋的追逐，还在继续。悬空寺的铁索桥上，究竟藏着怎样的机关？“玄”字棋的获取，又会让谁付出代价？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