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道祖低语，逆鳞归途
归墟之眼深处，死寂。只有林烬粗重的喘息，和敖尚阳、林清寒此起彼伏的仙力波动，在破碎的虚空中回荡。幽府之主那尊仙帝投影，此刻已缩至不足三尺，黑雾稀薄如缕，其内那双曾深邃如渊的眸子，此刻充满了怨毒与……深入仙魂的惊骇。他周身的黑暗仙则，被林烬那一轮逆天乱仙击打得支离破碎，仙体几近透明。
“逆……天……小……辈……”幽府之主的声音，如破败的风箱，断断续续，随时可能消散，“你……究竟……是什么……怪物……逆天之心……逆鳞……水行神源……你……竟能……引动……归墟……逆流……”
林烬墨血结晶的拳甲上，那枚逆天之心已悄然隐没，只余下一点微弱的血光，如心跳般明灭不定。他悬于虚空，周身逆鳞甲蓝黑光芒与血色纹路交织，虽也布满了裂痕，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金纹修复。这一战，他虽胜，却也倾尽所有，逆鳞甲数次濒临破碎，仙力与神魂消耗巨大。但幽府之主的狼狈，让他暗金火焰双眸中的决绝，更添三分森冷。
“我是什么？”林烬低语，声音不大，却如惊雷在幽府之主残破的仙识中炸响，“我是……要逆仙庭黑暗，焚尽尔等罪孽的林！烬！”
他并指如剑，逆天戟意尚未完全消散的指尖，遥对那尊摇摇欲坠的仙帝投影。今日，必斩其于此！
林清寒强压仙体伤势，清冷仙眸中仙光如电，她素手轻扬，那些曾用于束缚幽府之主的仙庭水行神链虽已黯淡，却再次交织成网：“烬儿，速战速决！此獠虽伤，仙帝根基犹在，迟则生变！”
敖尚阳亦强撑起水德星君法相残影，浩渺水光再度凝聚，化作一道横贯虚空的冰蓝长河，卷向幽府之主，断其退路！
“仙庭黑暗……不会……善罢甘休……归墟……道祖……不会……放过……你……”幽府之主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稀薄的黑雾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他竟然选择……自爆这尊仙帝投影的仙源，行同归于尽！
“小心！”林清寒失声惊呼。
“哼！”林烬眼中逆天火焰暴涨，不闪不避，墨血结晶的右拳逆天戟意再凝，逆鳞甲上金纹暴起，竟主动迎向那团爆发的黑暗仙光！“逆天……盾！”
拳甲迎风暴涨，化作一面覆盖数丈方圆的逆鳞巨盾，盾面逆天符文如活物般游走，水德本源与逆天之力水乳交融，化作最纯粹的……逆反之力！
“轰——！”
仙帝投影自爆的恐怖能量，如数十座仙山同时倾塌，疯狂冲击在逆鳞巨盾之上！林烬周身的逆鳞甲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墨色与血色光芒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便要彻底崩解！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逆鳞金血，身形剧震，却死死钉在原地，为身后的母亲和敖尚阳，硬抗这灭世一击！
能量狂潮席卷整个归墟之眼，无数仙庭残魂与破碎仙器在这股力量下彻底湮灭。当一切稍稍平息，幽府之主的仙帝投影，已彻底消失，连一丝黑雾都未留下，仿佛从未存在。
林烬缓缓放下逆鳞巨盾，盾牌化为片片逆鳞，如燕归巢般融入他残破的甲胄。他剧烈喘息，暗金火焰双眸扫过林清寒与敖尚阳，确认二女虽狼狈，却无大碍，方才松了口气。
“噗——”敖尚阳再也支撑不住，水德星君法相彻底消散，她本体娇弱，连喷数口仙血，俏脸惨白如纸，却依旧强笑道：“林……林烬，我们……赢……赢了吗？”
林清寒仙体亦摇摇欲坠，她却强提仙力，走到林烬身边，素手按在他墨血结晶的胸膛，渡入精纯的水行仙力与……仙庭光明面的道韵：“傻孩子，莫要强撑。幽府之主投影虽灭，但其背后的仙庭黑暗，乃至那归墟之眼的……道祖，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烬感受着母亲仙力中的温暖与那熟悉的仙庭道韵，逆鳞甲上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他点了点头，暗金火焰双眸警惕地扫视着归墟之眼更深处的无尽黑暗：“我知道。但今日，我救出了您，重创了幽府老狗，已是……大胜！”
就在此时，归墟之眼最核心的黑暗地带，那道曾让仙帝投影都战栗的、横压万古的意志，再次……降临！
“嗡——”
整个归墟之眼剧烈震颤！比幽府之主自爆仙源恐怖百倍、千倍的威压，如天倾地覆般压下！林烬逆鳞甲刚刚修复的裂痕，再次寸寸崩裂！林清寒与敖尚阳更是如遭万钧重击，仙体与龙体同时巨震，敖尚阳直接变回龙珠大小，躲入林烬逆鳞甲的水德空间修养。
“这……这是？”林烬暗金火焰双眸中，第一次流露出……凝重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臣服感？并非实力上的差距，而是一种……道之源头，万物归墟的……法则威压！
一道难以用仙目看清的虚影，在归墟之眼最深处缓缓凝聚。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混沌初开的鸡子，时而如包罗万有的太初，时而又化作一道横贯过去未来的……虚无长河。其内，仿佛包含了宇宙生灭，万道起落的……终极奥秘。
“林……烬……”那虚影之中，传出淡漠、古老，不带一丝情感，却让仙帝都要顶礼膜拜的声音，“你之逆天……已初具……道果。”
林烬只觉逆鳞之心在疯狂跳动，逆鳞甲上的逆天符文，竟不受控制地想要脱离身体，飞向那道虚影！他心神剧震，逆天意志轰然爆发，强行镇压住逆鳞异动！
“你……是谁？”林烬声音嘶哑，却带着逆天者特有的……不屈！
“吾……乃此方归墟……道之源头。仙庭之光与暗，皆由吾……演化。”那虚影的声音依旧淡漠，“逆天者，少见。你之逆鳞，乃吾……道之……异数。”
林烬心中翻江倒海。这归墟之眼，竟是仙庭仙帝，乃至幽府之主都要朝拜的……道祖之一？演化仙庭光暗，掌御万道归墟！
“你之逆天，若止步于此，便……化归吾道。”道祖虚影探出一点虚无触手，似要触摸林烬逆鳞甲。
“休想！”林烬暴喝，逆天戟意与逆鳞甲水德逆天之力轰然爆发，逆鳞之心再次浮现，血光冲天！“我之逆天，乃逆仙庭黑暗，焚尽不公！非为……归墟！”
“善。”道祖虚影竟发出一声近似……赞赏的轻吟，“逆天之火……可烧穿……归墟迷雾。仙庭黑暗……将视你为……心腹大患。幽府……不过……探路石。”
那虚影微微一动，归墟之眼内无数残破的仙庭遗迹、仙魔尸骸，竟化作点点流光，融入其虚无之体。“仙庭黑暗面，图谋甚大。林清寒之子，你的路……在归墟之外，在仙庭之巅，在……逆天之路的……尽头。”
道祖虚影微微颔首，那横压万古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归墟之眼深处的黑暗，仿佛被一道无形之光……净化，透出一种别样的……新生。
“道祖……低语？”林清寒仙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与……劫后余生的复杂。她未曾想到，这令仙帝都忌惮的归墟之眼，竟有如此恐怖的……道之源头。
林烬暗金火焰双眸中，逆天火焰稍稍平息，却燃烧得更加炽烈。道祖之言，为他揭示了更广阔的……逆天画卷。仙庭黑暗面，幽府之主，不过是……起点！
“走！离开此地！”林烬扶住虚弱的林清寒与刚从逆鳞甲空间探出头的敖尚阳（已化为人形，依旧虚弱）。
三人不再犹豫，逆鳞甲蓝黑光芒与林清寒仙力裹挟着敖尚阳，化作一道逆天虹光，冲破归墟之眼最后的黑暗，向着……龙渊海眼的方向，电射而去！
一路上，归墟之眼的恐怖威压如影随形，却似乎因为道祖的“放行”，而变得……不再那么具有毁灭性。林烬逆鳞甲上的逆天符文，在归墟之水的洗礼下，竟闪烁出更加凝练、道韵深沉的……蓝黑光芒。他逆鳞之心的每一次跳动，都与归墟的潮汐形成一种玄奥的……共鸣。
林清寒看着林烬挺拔的背影，清冷仙眸中充满了……骄傲与……担忧。“烬儿，仙庭黑暗面，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道祖虽未阻你，仙庭的仙帝们，也绝不会坐视你成长。”
敖尚阳服下龙族秘药，脸色稍霁，美眸中战意不减：“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公主……水德星君，还没怕过谁！”
林烬回头，看着劫后余生的母亲和挚友，暗金火焰双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温暖。逆天之路，孤独且阻，但有她们在，便有了……逆伐仙庭的……最烈之火！
“仙庭黑暗，域外之主，道祖……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那……逆之顶点，让所有压迫，所有不公，都化为……飞灰！”他握紧逆鳞拳甲，逆天之心在拳心……炽热跳动！
蓝黑与仙光交织的虹光，撕裂归墟之眼最后的一丝阴霾，冲向了……海眼之外的，广阔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