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枪口紧紧抵住江辰的后脑,秃鹫的声音带着一丝得逞的残忍:“小子,挺能藏啊?可惜,还是嫩了点。把东西拿出来,慢慢转身。”
江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能听到不远处激烈的交火声,陆薇的尖叫,以及秃鹫沉稳而危险的呼吸声。生与死,只在一线之间。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硬抗是死路一条,必须创造机会!
他缓缓松开握着金属盒的手,示意自己放弃抵抗,同时用极其缓慢的速度,作势要转身。
就在身体转到一半,视线余光能瞥见身后秃鹫持枪手臂的瞬间——
江辰动了!
他没有完全转身,而是以左脚为轴,右腿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猛地向后上方狠狠蹬出!目标不是秃鹫的身体,而是他持枪的手腕!
这一下又快又狠,完全出乎秃鹫的意料!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已经被制住的年轻人,在如此劣势下竟敢反抗,而且角度如此刁钻!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秃鹫发出一声痛呼,手腕剧痛之下,手枪顿时脱手飞出!
就是现在!
江辰如同猎豹般扑向地上那个刚刚挖出一半的金属盒,同时左手抓起一把混杂着碎石的泥土,看也不看就朝着秃鹫的脸狠狠扬去!
“呸!”秃鹫被泥沙迷了眼,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更加暴怒:“找死!”
他强忍手腕剧痛,左手闪电般从腰间拔出一把军用匕首,朝着江辰的后心狠狠刺下!动作狠辣,毫不留情!
江辰刚抓住金属盒,就感觉到背后恶风袭来!他来不及闪避,只能就势向前一个狼狈的翻滚!
“嗤啦!”
匕首划破了他后背的衣服,带起一溜血花!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来!
但这也为他争取到了宝贵的半秒钟!他顺势滚入旁边一堆更高的废弃建材后面,暂时脱离了秃鹫的直接攻击范围。
“妈的!我看你往哪儿跑!”秃鹫怒吼着,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持匕首追来。
江辰背靠冰冷的混凝土块,剧烈地喘息着,后背的伤口不断渗血。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金属盒,是一个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扁平铁盒,入手沉重,密封得很好,一时半会儿打不开。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必须立刻离开!
他听到秃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另一边,陆薇保镖和神秘人的交火似乎也接近尾声,枪声变得稀疏,但呼喝声和打斗声依旧激烈。必须趁乱突围!
他看了一眼周围环境,迅速制定了一条撤离路线——借助复杂的地形,绕到那栋废弃办公楼后面,然后冲向藏摩托车的灌木丛。
他深吸一口气,将金属盒塞进怀里,猛地从掩体后窜出,不是直线逃跑,而是以“之”字形路线,利用每一个可能的障碍物进行规避!
“站住!”秃鹫在后面紧追不舍,虽然手腕受伤,但速度依旧不慢,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
子弹偶尔从远处射来,打在周围的废墟上,溅起碎石和尘土,分不清是来自哪一方的流弹。整个罐区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危险的战场。
江辰咬紧牙关,不顾后背的疼痛和体力的急剧消耗,拼命奔跑。他能感觉到秃鹫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催命符,越来越近!
就在他即将冲到办公楼拐角,眼看就要暂时摆脱秃鹫视线的时候,斜前方一堆油桶后面,突然闪出了另一个神秘人的打手,拦住了去路!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江辰瞳孔骤缩!绝境!
千钧一发之际,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旁边一根斜搭着的、锈蚀严重的细长金属管!他想也没想,猛地抓住金属管的一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名拦路的打手横扫过去!
那打手显然没料到江辰还有这一手,下意识地抬手格挡!
“砰!”
金属管结结实实地砸在那打手的手臂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打手惨叫一声,手臂瞬间耷拉下来,显然骨头出了问题!
江辰毫不停留,趁着对方失去平衡的瞬间,从他和油桶的缝隙中猛地钻了过去!
“废物!”身后的秃鹫怒骂一声,追得更急!
江辰冲过办公楼拐角,暂时脱离了秃鹫的视线。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必须更快!
他朝着藏车点发足狂奔!肺部像风箱一样剧烈起伏,喉咙里充满了血腥味。
终于,看到了那片茂密的灌木丛!
他冲进去,一把掀开伪装,跨上摩托车,插入钥匙!
“嗡——!”
摩托车引擎发出咆哮!与此同时,秃鹫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灌木丛边缘,脸上带着狰狞的杀意,举起了完好的左手——他不知何时又捡回了那把手枪!
“去死吧!”秃鹫扣动扳机!
江辰猛地一拧油门,摩托车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窜了出去!
“砰!砰!砰!”
子弹打在身后的泥土和灌木上,溅起一连串的烟尘!
江辰伏低身体,将油门拧到最大,摩托车沿着崎岖不平的废弃厂区道路,疯狂地向外冲去!风声在耳边呼啸,后背的伤口被风一吹,疼得他几乎晕厥。
他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地向前!向前!
直到将那片杀机四伏的工业废墟彻底甩在身后,冲上了相对安全的郊区公路,他才稍微减缓了车速,但依旧不敢停留,朝着与林市相反、更偏远的乡镇方向驶去。
他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口,并且……查看那个用命换来的金属盒里,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直到确认暂时安全,他将车停在一条荒僻的乡间小路旁,背靠着冰冷的树干滑坐下来,剧烈地喘息着。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个沾着泥土和些许干涸血迹的冰冷铁盒。
盒子上没有锁,但边缘锈死得很厉害。他找来一块石头,费力地砸了几下,才将盒盖撬开。
里面没有金光闪闪的财宝,也没有机密文件。
只有两样东西:
一张折叠起来的、泛黄的旧信纸。
以及,一枚看起来十分普通、甚至有些陈旧的白金戒指。戒指内侧,似乎刻着几个极小的字母。
江辰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他首先展开了那张信纸。信纸上的字迹,是他母亲张蕙兰的!娟秀,却带着一丝急促和……绝望?
【小辰,我的孩子: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或者遇到了无法抗拒的危险。有些真相,妈妈必须告诉你,但又不能亲口对你说,怕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你后腰上的伤,不是意外。是妈妈对不起你……八年前,有人想用你来威胁我,逼我交出一样他们想要的东西。为了保护你,我不得已……在你受伤被送医混乱时,将那样东西,也就是这枚戒指,偷偷藏在了给你处理伤口的医生那里(他是妈妈唯一能信任的远房表亲,姓陈),并拜托他找机会放回了你的伤口绷带内……妈妈知道这很冒险,很对不起你,但这是当时能想到的、最不容易被他们发现的办法了。他们以为东西在我身上,或者被我藏在了别处,绝不会想到,我会放在你身上,借着治疗的机会……】
看到这里,江辰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那道疤……那道他以为只是普通意外留下的疤痕……里面……里面曾经藏过东西?!一枚戒指?!
母亲是为了保护他,才不得已用了这种极端的方式?!
信纸上的字迹继续:
【这枚戒指,关系到一个巨大的秘密,也关系到你真正的身世……它不属于我们母子,它原本的主人,姓林……】
姓林?!
江辰的呼吸骤然停止!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林皓?!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