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不要收你的火气滴!去吧,忏悔吧,让你的同伴们都来吧!”小判官站起来,飘在半空,拉着我推进了内屋。
我走进其中的一个房间,判官递给我一个头套,示意我带上。我准备就绪之后,坐在铺垫上, 耳畔传来了一阵低沉而且苍凉的音乐,这是一曲重低音十足的冥界音乐,直接将我的思绪拉向了无限的远方。忽然有个人低声对我这耳朵说道:“你看吧,这些生灵都因你而没有了!”此刻我的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闪现出很多蛇,很多野兔,甚至有很多的青蛙,在一幅幅画面中那些相继没命的生灵挣扎在死亡边缘,它们不甘此种结局,朝着我的面部冲了过来,在我眼前碰撞,最终化成一缕魂魄飘飘荡荡,最终化为乌有。音乐开始变得一阵阵顿挫感,这些都是那些生灵死亡之前最后怨诉的声音。此刻我的心胸此刻不再坦荡,罪恶感仍然充斥在我周边的每个角落,只是我们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我此刻无比的失落,我想如果我很看得见我的暗红色的心脏,它此刻应该是早已麻木,甚至会停止跳动。
“对不起了,是我错了!今后我不再去做这些事情!不再去吃野味,不再去伤害每一个与人为善的生物,平等对待他们!”退出忏悔室,我心情极度低沉,我再次回头看了看净悔院时,虽然它很小,但是在我心中比冥界任何的宏大建筑意义都重大。我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不要轻易地去践踏生灵生存空间,不要恶意去迫害它们的生命!这是一次体验芸芸众生生存之不易诚心诚意的悔过。
“我回去一定让我爸爸不要再做这个事情了,我都不知道的!”张佳佳哭着说道。
张佳佳也在里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出来时,两眼已经红肿不已。我们也陆陆续续地听到她的一些过去的往事,我这才了解她的过去,她忏悔的不是她自己的事情,而是替她的父亲。她是个富商的女儿,家中从事矿业加工业。受最近几年建筑行业的蓬勃发展的势头,她家的事业规模越来越大,因此又购买了众多开采石头的设备,挖掉了大片大片的山林土地,砍掉了那些存在着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大树和毁掉了无数飞禽走兽的巢穴。
张佳佳绝对是个好女人,替她爹替她老公整日里操碎了心,却很少替她自己考虑。虽然她是个富二代,我们却看不出来。她极其朴素,处处与人为善,性格该倔强的时候倔强,该温柔的时候非常温柔。我想她的这个性格,定然是不会犯错的。
刘明主要是商业纠纷,投机倒把,使得他人利益受损,此刻还在房子里痛哭流涕。
末了他终于出来了,孙荣笑着说:“你的三分钟,实则是三个小时!”
刘明并没有说话,他垂头丧气地猫着腰下了台阶,众人这时候又来到了门前的平地上。
“大家舒坦了吧?让我们忏悔其实是对过去的一种总结,我真想让天下所有人都能到这个地方来忏悔一番,回去之后好痛改前非!“我说道。
“珍惜你们到这里的日子吧,时间不多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能到这里的!”孙荣又道。
我们三个活人一个一个地忏悔,使我逐渐明白这忏悔定是判官有意而为之,他们是在帮我,帮我了解队伍中每个人的背景,确保队伍中无人又大的罪行,确保此次地狱之行顺利平安,而且我们懂得各种资源的有限性,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这是一次心灵的自我救赎,让我们更加明白生活的真谛,一切都是公平公正,任何人都没有践踏和干涉其他生物的权利。想到这里,我又对着净悔院投去一抹感激的笑容,奇怪的是那个净悔院三个字此刻也似乎朝着眯着眼,此刻也不似刚刚进门的那般锐利,现在温和多了,似乎是对我的回应。
“忏悔也忏悔过了,你们可从中得到什么线索啊?”周吴郑开口道。
“线索可是没有,不过灵魂倒是得到了升华!”张佳佳道。
“对,下一步该去烟雨阁了!我们去干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吃饭听曲吗?”我说道。
“你说的没错,这烟雨阁还真的吃饭和听曲的地方!”周吴郑道。
“周兄且慢,我想问问你们出来的时候小判官没说什么,也没给什么暗示吗?”孙荣道。
我们三人相继摇了摇头。
就在我们无比失望中,我忽然感到身上悬挂的腰牌在抖动不已,我好奇着拿起来一看,才发现腰牌上烟雨阁三个字的下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三个字‘听雨楼’。
“喂,大家快来看看,我腰牌上多了三个字‘听雨楼’,这是不是说,有人要我们去烟雨阁的听雨楼啊!”我高兴地说道。
“为啥我的什么也没有呢?”张佳佳将她的腰牌翻来覆去的查看了几遍。
“是啊,我的也没有!莫非是我忏悔的不够仔细么?”刘明失望地说道。
“有缘人才行!看来这耀祖兄弟才是这里真正的有缘人!”孙荣道。
“好,既然段大哥这边有线索,那我们就去吧,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有缘人和段大哥在打招呼?”张佳佳微笑道,说实话,她笑着的样子很好看。
“有可能,或许听雨楼里面有我们要的线索吧?”孙荣道。
众人都点了点头。
“周大哥,你在这里时间最长了,你可知道这烟雨阁的来历么?它在这里是干什么的?”张佳佳问道。
“唉,这是个凄美的故事,你们听我慢慢道来,再做打算吧!”周吴郑虽然是个鬼,但是此时此刻神情也很是庄重。
他娓娓道来,我们围着石阶上坐了下来,听他细心地讲述着。
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发生在人间上世纪九十年代。主人公是两个大学生,男的叫王明皓,自幼家境贫寒,平时靠父亲挖草药为生。在十岁的时候,他父亲在上山采药过程中脚底打滑,跌入了深渊。他便和老母相依为命。孤儿寡母就这样替人家做些家务活挣钱养活自己,因而学习非常刻苦努力。那年他从省内的一座三线城市前来省城上大学。据说为了省钱,从不坐车,不管去哪里都是步行,上大学也是如此,历经了三天三夜才到了学校。他提前到校之后,就在学校的新生接待处帮忙接待新生。
女主人公叫韵诗,她是一位军区退休的老干部的女儿。从小生活在蜜罐中,自信但不骄傲,矫情但不敏感、腼腆又不缺乏幻想,最大的特点就是十分坚持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
那天在接待处,正好是王明皓迎接到她,替她办好所有的手续,又替她扛着所有的行李,一路送到了宿舍的门口。那时候农村的孩子生活不易,王明皓从小在家里做些农活,长期营养不良,让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看起来像三十多岁,因而韵诗以为王明皓是学校安排搬运行李的师傅,就给了他五块钱当做报酬。
王明皓当时也没有拒绝,他拿着五块钱,转身走了。
开学之后的半年之内,韵诗忽然收到了一份没有地址也没有署名的信,里面夹杂一张五元的钞票,并且还有一个信件,信中写着:“韵诗同学,你好!很高兴开学报道那天能为你服务,但我是志愿者,也是你的同届不同班的同学,不能收取你给的报酬。我有个提议,这是你给我的五元钱,我想拿它请你吃个饭,如果不嫌弃,下午放学后在北门,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