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站在官仓高处,望着下方整装待发的流民队伍。萧景琰快步走来,低声禀报:“慕容轩的北境铁骑已到城外三里处。”
“按原计划行动。”谢昭昭将一枚兵符交到他手中,“你带死士控制朱雀门,我直接去金銮殿。”
晨光微熹时,谢昭昭抱着痴傻太子出现在宫门前。守卫刚要阻拦,她亮出太子金印:“太子殿下要上朝议事。”
金銮殿上,赵无极正与众臣商议**流民之事。见谢昭昭抱着太子闯入,他脸色骤变:“太子妃这是何意?”
“自然是请太子殿下主持朝政。”谢昭昭将太子安置在龙椅旁,转身面对众臣,“今日要议的,是赵相国通敌叛国之事。”
满朝哗然。赵无极冷笑:“太子妃莫要血口喷人。”
谢昭昭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这是赵相国与北戎往来的密信,上面清楚写着割让北境三城的条件。”
老臣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出声。赵无极拂袖道:“伪造书信,其心可诛!”
就在这时,痴傻太子突然抓起案上砚台,狠狠砸向赵无极:“打坏蛋!”
砚台擦过赵无极额角,留下一道墨痕。太子拍手尖叫:“打坏蛋!打坏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殿内一片死寂。赵无极捂着脸颊,眼神阴鸷。
萧景琰的剑悄无声息架在赵无极颈间:“相爷最好别动。”
谢昭昭轻笑,又展开一份染血的婚书:“相爷可识得此物?这是你女儿与北戎王子的婚书,上面盖着北戎王庭的凤印。”
赵无极脸色终于变了:“你从何处得来?”
“相爷以为杀了送信使者就万无一失?”谢昭昭将婚书转向众臣,“可惜你女儿舍不得毁掉这份婚书,藏在妆匣夹层里。”
一位老臣颤声问道:“相爷,这婚书上的凤印确实是真的......”
赵无极突然大笑:“就算如此,你们又能奈我何?禁军都在我掌控之中!”
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慕容轩一身戎装走进来,北境铁骑已将皇宫团团围住。“相爷的禁军,此刻应该已经缴械了。”
谢昭昭看向众臣:“赵无极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诸位大人是要继续追随逆贼,还是拨乱反正?”
几位老臣互相看了看,率先跪拜:“臣等愿效忠太子殿下!”
越来越多的大臣跟着跪下。赵无极孤立无援,脸色灰败。
萧景琰的剑又逼近一分:“相爷还有什么话说?”
赵无极死死盯着谢昭昭:“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昭昭却收起婚书:“我不杀你。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重整这破碎山河。”
她下令将赵无极押入天牢,严加看管。朝臣们垂首肃立,不敢直视这位突然展露锋芒的太子妃。
太子似乎玩累了,靠在龙椅上打哈欠。谢昭昭替他整理衣襟,动作轻柔。
慕容轩上前低语:“赵无极的党羽该如何处置?”
“愿意归顺的留用,负隅顽抗的......”谢昭昭顿了顿,“按律处置。”
萧景琰收剑入鞘:“宫城已全部控制。”
谢昭昭点头,转向众臣:“今日起,由太子监国。所有政令需经东宫用印。”
她抱着太子走出金銮殿,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大臣们跪送,无人敢有异议。
回到东宫,谢昭昭将太子交给乳母。萧景琰跟进来,眉头微蹙:“为什么不杀赵无极?”
“他还有用。”谢昭昭倒了杯茶,“朝中他的党羽太多,全杀了会动摇国本。留着他,才能引出所有暗桩。”
“今日太子掷砚台,是你教的?”
谢昭昭摇头:“我也很意外。或许他并非完全痴傻,只是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萧景琰沉默片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整顿朝纲,安抚流民,重建边防。”谢昭昭放下茶杯,“最重要的是,找出先帝被害的真相。”
崔婉儿匆匆进来,面带忧色:“赵无极在狱中绝食了。”
“由他去。”谢昭昭并不意外,“告诉他,若他死了,他女儿会立刻被送去北戎和亲。”
萧景琰挑眉:“他女儿不是已经......”
“他不知道。”谢昭昭淡淡道,“那姑娘早就跟着心上人私奔了,我派人护送他们去了江南。”
慕容轩在门外求见,带来边关急报。北戎听说赵无极倒台,已在边境增兵。
谢昭昭立即召集兵部官员议事。她对着地图部署防务,条理清晰,令在场武将暗自佩服。
议事持续到黄昏。送走官员后,谢昭昭独自站在廊下远眺。宫城尽收眼底,这是她从未想过的局面。
萧景琰为她披上外袍:“累了就休息片刻。”
“不能休息。”谢昭昭转身,“陪我去天牢看看赵无极。”
天牢里,赵无极闭目坐在草席上。听到脚步声,他睁眼冷笑:“来看老夫笑话?”
谢昭昭让狱卒打开牢门,走进去坐在他对面:“我来问你一件事。先帝**那晚,你到底做了什么?”
赵无极眼神微动:“先帝病重驾崩,满朝皆知。”
“太医令今早招供了。”谢昭昭缓缓道,“先帝中的毒,来自北戎。”
赵无极脸色一变。
谢昭昭继续道:“你毒杀先帝,扶植痴傻太子上位,好把持朝政。如今又与北戎勾结,是想把整个大晋拱手相让?”
赵无极突然激动起来:“你懂什么!这腐朽的王朝早就该亡了!”
“所以你就引狼入室?”谢昭昭站起身,“你女儿若知道父亲是这般卖国贼,该作何感想?”
赵无极颓然坐倒:“她......还好吗?”
“很好。”谢昭昭走到牢门口,“比你想象的还要好。”
她离开天牢,萧景琰等在外面:“问出什么了?”
“他承认了毒杀先帝。”谢昭昭深吸一口气,“明日公开审讯,该做个了断了。”
夜色渐深,谢昭昭还在批阅奏章。萧景琰端来点心,默默陪在一旁。
“若我真要登基为帝,你会如何?”谢昭昭突然问。
萧景琰放下茶壶:“我说过,誓死相随。”
谢昭昭笑了笑,继续低头批奏章。烛火摇曳,映着两人安静的身影。
次日清晨,钟声敲响。文武百官齐聚金銮殿,等待公开审讯赵无极。
谢昭昭扶着太子坐在帘后,自己站在龙椅旁。当赵无极被押上殿时,满殿寂静。
刑部尚书开始宣读罪状。每念一条,朝臣们的脸色就凝重一分。
念到毒杀先帝时,殿内一片抽气声。一位老臣颤巍巍站出来:“赵无极!先帝待你不薄,你为何......”
赵无极仰头大笑:“成王败寇,何必多言!”
谢昭昭抬手制止骚动:“赵无极,你可知罪?”
赵无极死死盯着她:“老夫只恨当初没在东宫就杀了你!”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突然从殿外射来,直指谢昭昭心口。萧景琰挥剑挡开,侍卫立即护住太子。
更多箭矢射入殿中,显然有叛军攻入了皇宫。朝臣们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谢昭昭拔剑出鞘:“保护太子!关闭殿门!”
殿门重重关上,将厮杀声隔绝在外。赵无极疯狂大笑:“你们逃不掉的!我的死士已经控制了皇宫!”
谢昭昭一剑斩断他脚镣:“那就让你亲眼看看,你的死士是怎么覆灭的。”
她命人将赵无极押到窗边。殿外广场上,慕容轩正率领北境铁骑围剿叛军。叛军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赵无极面色惨白:“不可能......我培养了十年......”
“你的死士首领,三年前就是我的人了。”谢昭昭轻声道,“你每一步棋,我都了如指掌。”
叛军很快被肃清。慕容轩浑身是血走上殿来:“逆党已全部伏诛。”
谢昭昭看向面如死灰的赵无极:“还有什么遗言?”
赵无极颓然跪地:“求太子妃......放过我女儿......”
谢昭昭沉默片刻,挥了挥手。侍卫将赵无极押了下去。
朝臣们惊魂未定,看着谢昭昭的眼神充满敬畏。她收剑入鞘,扶正太子的冠冕。
“继续朝会。”
殿门缓缓打开,阳光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