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薇正趴在天台边上抹眼泪,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我喘着气,把合同递过去:“你的东西掉了……你不会是想跳楼吧?”
她皱着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突然冲我喊:
“你这个怪人!”她的脸憋得通红,接着吼:“你才想跳楼!你全家都想跳楼……!”接着劈头盖脸骂了我整整五分钟。
看她情绪这么激动,我实在没办法跟野蛮人沟通,只好转身离开。至少把合同还给她了,也算帮了人。
下楼时,看见一位大妈,门也不关,就急匆匆跑进屋里。(她一定很忙吧。)出于好心,我就顺手帮她关上门。
走到一楼门口,一位穿着朴素的大爷正摸索着口袋,嘴里念叨:
“哎,又忘了带钥匙……”
太好了,我正要出去,拉开门让大爷先进。大爷非常客气,连连点头向我道谢。
能帮到别人的感觉真好。反正等不到巴士,我就步行回家。
大楼旁边的停车场里,一群大妈正欢快地跳着广场舞。多幸福的国度啊!我沿着大楼没走多远……
【大爷按下门铃。】
我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颤了一下,和一阵玻璃噼里啪啦震碎落地声。好像是从刚才楚薇跑进去的那栋居民楼方向传来的。
【数吨钞票在爆炸中冲破窗户飞出,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钞票暴雪,纷纷扬扬飘洒下来。楚薇拼命往楼下跑,在人群中一边慌乱地捡着地上的钞票,眉头一皱,捡起一张刚才怪人「少年」的照片,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怪人背影。】
“啊——啊——”街上瞬间陷入一阵阵【兴奋】惊叫,却反常,行人是从四面八方涌向爆炸地点。
虽然我也好奇发生了什么,但凑热闹这种低级趣味,对我这样一个高素质的人来说,简直是对人格的侮辱。
细雨斜斜地打在路面上,我撑开雨伞站在快餐店门口,买了份盒饭,冒着雨回到出租屋。
放下书包的那一刻,心里默默想着:
(从现在起,我就是个大人了。)
洗完澡,吃完盒饭,才突然发现——毕业证书不见了。
(完了?)我望着窗外远处那片「日不落私立大学」的轮廓,努力回想,
(可能在那栋楼的天台上?把合同还给楚薇的时候,连毕业证书也一起递给了她?)
【隔壁出租屋房间里,四男一女正无声地忙碌着。
【一个男人藏在窗帘后,透过支架上的长焦单反相机密切观察着外界。另一个男人戴着耳机,正全神贯注地调试着窃听设备。
【另外两个男人围坐在桌边,仔细翻看着散落的地图和文件,旁边放着一张失踪少年蔡坤的照片。一旁代号花蝎的女人,从口袋里掏出妹妹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看了一眼,又迅速收了回去。
【这时,戴着耳机的监听者突然拿起笔快速记录,好像听见重要线索。几乎同时,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突然传来,严重干扰了窃听者的音频信号。他猛地抬头,迅速摘下耳机,眼神凶戾,朝同伴使了个眼色。
【正在测量地图的男人立刻放下笔,大步走向房门……】
我正挪动电脑桌,门板被重重地拍响。我打开门,一个男人【渡鸦】直接掐住我衣领,另一只手指着我说:
“小子你小声点!”寂静的走廊气氛降至冰点。
我皱眉回应:
“你这样非常不礼貌,应该说请你小声点。”
他力气大得吓人,一把将我按在门框上,接着吓唬我:
“你找死是不是?”
包租公拿着水桶跑来,赶忙放下水桶上前制止。
推搡间,那男人发力拧我胳膊,我撞到门把手上,痛得下意识一推——他惨叫一声。
“嗷~~——”
那个男人一屁股坐在水桶里窗擦手柄上,手柄角度刁钻,看着像进去一样,他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男人扭着身体指着我,一边后退,一边憋着说:
“你小声点。”
看着那男人灰溜溜地离开了,我继续把电脑桌挪到了窗边……
突然,重重的敲门声又响起。
我眉头一皱,打开门,一个男人【渡鸦】立刻把我按在墙上,另一个男人【犀牛】伸手就指着我刚开口——
冲出来的包租婆拉住其中一个男的,大喊:
“打人啦,打人啦……”
其他租客都跑出来了,指着两个男人就开始骂:
“你们干什么?人高马大,居然欺负一个学生……”
顿时场面乱成一团。直到包租公拿着拖把对着两个男人就是一顿拍……
看着他们溜走的背影,我不由得心想:
(这世道真是道德沦丧,连基本礼貌都没有。)
关门后,我把电脑装回去。
过了一段时间,正移动【没有滑轮的】电脑椅时,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像我这么善良的人,也是会生气的。
打开门,两男一女【渡鸦、犀牛、花蝎】并排站着指着我。
我非常不解地问:
“你们怎么这么没礼貌?到底想干什么?”
那两男一女直接按住我准备揍我,包租公洗完窗户跑过来,放下水桶拉他们,其他租客又跑出来拉架。
推推拉拉间,那个女的不小心被推了一下,
“嗷~~——”一声尖叫,顶到了水桶里的窗擦手柄上。跟刚才那男人一样,她捂着屁股跳了半天,脸都扭曲了。
那两男一女慌慌张张地回了他们的房间。
随着关门声,我终于把椅子拖到窗边,坐了下来,开始安静地书写小说。
看了一眼数据:250万字,在读人数 0
(为什么?)
又飘了眼作家群:6万字,在读人数 1700
图片下的一句话:“怎么才1700人,彻书了。”
(……尼玛!)
【口述结束】
审讯室内,
左边女调查员皱紧眉头,将笔录递给右侧的同事,声音低沉:
“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清楚自己涉嫌的罪行有多严重吗?十八个国家指控你,一旦罪名成立,等待你的就只有死刑。”
我戴着铐,答:“不清楚。”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调查员快步走进来,将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文件递给两人,压低声音急促地交流了几句,随后转身离开。
男调查员快速浏览着文件,脸上的表情从严肃逐渐变成一种极其复杂的无奈。
“现在是二十八个国家指控你。不清楚和不知道救不了你。”他抬眼望向我:
“昨晚反复敲你门和你发生冲突的那些人,是一支顶尖雇佣兵。他们去了那里,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回答。
女调查员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插话问:
“第二天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