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一张床睡下,半夜被尿意憋醒,却发现门被锁了。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我看到门上老旧的锁具结构并不复杂。我用衣服下摆的布料,裹住门锁环增加摩擦力,屏住呼吸拧下锁环。锁芯松开后,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走廊里一片黑暗寂静,我生怕惊动任何人,摸着墙踮着脚尖向前移动。前方一扇厚重的铁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紧接着是开关的“咔嗒“声,电灯亮了。
我赶紧缩回身子,只见一个穿着守卫制服的男人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显然也是被尿意憋醒的。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我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踮着脚溜进了他刚出来的那扇门内。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枪油和金属味。借着月光,我看到房间里堆满了各式枪械和成箱的弹药,像一个小型军火库。
(原来这不是厕所!)
我走进一个黑暗得只有轮廓的隔间里,(也不是厕所。)里面的货架下层有几个金属箱,生理需求无比紧迫,急忙从一个半开的金属箱里,摸出一个像纤维材质的盒子。
我走出隔间,站在窗户旁,依赖月光摸索一翻打开盖,闻到一股淡淡的油味。
我已经到达忍耐极限了,开始解决,一股煤油气味扑面而来。
门外突然传来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我心头一紧,才解决一半又憋了回去。躲进一堆高高叠起的木箱后,在阴影里屏住呼吸。
目光顺着地上一捆电线排到墙上的插座,落在窗户外,望向星空。
门开了,刚才那个男人去而复返,这次他吭哧吭哧搬着板条箱走了进来。他把箱子放在门口附近,打了个哈欠,锁门离开了。
我从阴影中钻出,再次拿起纤维盒。“呼——”叹出一口气。
门外又响起动静!这一次不止是脚步声,还有拖拽声。门锁被快速打开,花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拖着一个软绵绵的守卫进房间,轻轻放在地上,那人一动不动。
我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下意识单手猛地拉裤子。
花蝎的目光瞬间扫来,牢牢锁定在我身上。她紧紧皱起眉,眼神里充满警惕和疑惑。
随着一声“喇”拉好裤子。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灰尘在月光下无声飘浮。
我急忙向前走两步,把纤维盒放到一旁的货架上。
花蝎转为一副极其古怪的表情。她不再看我,而是走到货架旁,熟练挑选着各种枪械和几支压满子弹的弹匣,又从一个箱子里抓起一盒盒往背包里塞。
她将沉甸甸的背包扔给我,因为太重我颠了几步,挨在货架上,手不小心把刚才的纤维盒掰倒了,里面的煤油倒一地。
花蝎皱眉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示意我赶快背上。
她好凶,我赶紧将沉重的背包甩到肩上。
花蝎在锁门前,目光扫了一眼地上流淌的煤油,眉头紧锁。
收拾好后,她前我后离开军火库,沿着楼梯从六楼往下走。
刚下到五楼的楼梯转角,走廊灯打开,下方突然传来脚步声。花蝎抬手示意停止。她贴紧拐角的墙壁,身体微微下蹲。
两名挂着冲锋枪的守卫刚好拐过弯来,几乎与花蝎撞个满怀。
花蝎右手瞬间探出,扣住了左边男人正要抬起的持枪手腕,猛地向下一拗!同时左手中匕首已经划过,那男人眼睛猛地瞪圆,身体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右边那名守卫脸上的慵懒瞬间变为惊骇,嘴巴刚张开一半,花蝎的左膝带着万钧之势,狠狠地撞他的裆部!
“呃!”一声极度痛苦的闷哼,剧痛让他瞬间像虾米一样蜷缩弯腰,双手下意识地去捂裆,泪不受控制地涌出,脸扭成麻花。
花蝎左手臂弯如铁钳般箍住他的脖子向下猛压,几乎在同一时间,她左手反握的匕首顺势向下一递,已经进去了。
我皱眉看完,整个过程两三秒。(好恐怖!我只想回家。)
下到四楼与三楼之间的走廊时,我们再次听到了上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喊叫声,有另一队巡逻正从楼上下来。同时,楼下也隐约传来纷乱的人声和向上奔跑的脚步声。
我们被彻底夹在了中间。
花蝎一个箭步站在走廊的窗边,扫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猛地向左一推,打开了那扇窗。窗外是不到半米宽的水泥雨棚,再往外就是四楼高空令人眩晕的虚空。
她双手扣住窗沿上方雨棚的边缘,引体向上,身体就像没重量似的,轻轻翻卷着落在雨棚上,整个过程没有声音。
她转身指向我的背包。我慌忙将背包卸下递给她。她接过就将包放在脚边,同时向我伸过手来,眼神里多了点催促的急切。
我低头看了眼楼下,(这可是四楼啊!)
花蝎皱眉盯着我看,我抓住了她的手。
可下一秒,
花蝎的手臂突然像钢筋,猛地发力,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体重,被她硬生生提了上去!我另一只手胡乱地扒住窗沿,脚在墙面上蹬了几下,被她连拖带拽地拉上了雨棚。整个过程惊险万分。
“蹲下!贴墙!保持静止!”花蝎的声音几乎细得听不见,直接飘在我耳边。
我们两人立刻蜷缩起来,紧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最大限度地减少轮廓,屏住呼吸,仿佛化为了雨棚的一部分阴影。
几乎就在我们隐藏好的下一秒,走廊里的声音逼近了。
“快!快上去看看!”
“下面的人守住出口!别让任何人跑了!”
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就在我们身后的窗内响起,甚至有人影从我们刚才所在的窗口掠过。
很快,附近几栋楼的窗户接连透出慌乱的灯光,紧接着,楼顶上巨大的探照灯突然亮起,光柱像利剑般划过夜空,在围墙、空地和小路上来回扫动。
楼下院子里,哨声响起。越来越多手拿冲锋枪的守卫从各个门口涌出,他们分成数队,开始对地面进行地毯式搜查。
手电光柱在我们下方的地面和墙壁上交错晃动,叫喊声、脚步声、对讲机的杂音混成一片,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