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限解锁倒计时：71:59:12】
血红的数字，像烙铁，狠狠烫在江澈的视网膜上。
永恒咸鱼领域。
那是他忍受这一切麻烦的唯一终点！
现在，系统要将它收回。
江澈挂断电话，站在宿舍楼的阴影里，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左脸的五指红印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脑中倒计时每跳动一下带来的抽痛。
他再次拨通秦语冰的号码，电话被秒接。
“江澈？你那边……”
“听着。”江澈冰冷的说道，“明天早上九点前，我要你，买下所有参与这次直播的海外媒体。”
电话那头的秦语冰，呼吸瞬间停滞。
“把它们的股票，全部买下来！买到我能让它们的总编，亲自滚蛋！”
这疯子！
别人要用舆论的刀杀他，他反手就要去抢走屠夫的刀，再捅进屠夫自己的心脏里！
“资金不够！秦家现在就是个空壳子！”秦语冰的声音都变了调。
“不够？”江澈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就用苏家的。”
“苏倾瑶现在是你的副手，我不是让她去给你端茶倒水的。”
“是让你，去花她的钱。”
“嘟——”
电话被无情挂断。
江澈收起手机，最后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宿舍楼。
他的床，他的电脑，他的游戏。
他转身，毫不留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市局。”
……
出租车在市局大楼前一个急刹。
江澈推门下车，一道身影立刻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警帽都歪到了一边，脸上是哭一样的笑。
是王振国，王局长。
“江……江先生！您可算来了！”他压着嗓子，声音都在发颤，“阿姨她……她在楼上，不说话，不喝水，我这心……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江澈没理他，径直迈上台阶。
王振国像个小跟班，大气不敢出地跟在后面。
局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江澈推门而入，一股死寂的寒意扑面而来。
姜岚坐在沙发上，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双眼空洞地，死死钉在办公桌那台亮着的电脑屏幕上。
屏幕上，是一个个黑底白字的文档标题，触目惊心。
《关于苏文山九十年代侵吞国营资产的调查报告》！
《苏文山与地下势力头目陈彪的秘密资金往来记录》！
江澈的脚步很轻，姜岚却像受惊的鸟，猛地转过头。
当她看见江澈，看见他脸上那道尚未消退的巴掌印时，她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那双刚刚被真相冲刷过的，破碎的眼眸里，翻涌起无尽的痛苦、悔恨，还有对眼前这个亲生儿子的，恐惧。
“丑陋，是吗？”
江澈开口，声音像冰碴，刮过姜岚的心。
他亲手将她那点可怜的，关于“第二春”的美好幻想，撕了个粉碎，踩在脚下。
“这……这一切……”姜岚的嘴唇哆嗦着，终于找回一丝声音，沙哑得厉害，“都是你做的？”
她问的，是这些证据。
“不。”
江澈拉过一张椅子，在姜岚面前坐下，距离极近。
近到姜岚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那道红印的每一丝痕迹。
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这些，是他自己做的。”
江澈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怨，没有恨，只有一种让她感到陌生的，刺骨的平静。
“我做的，只是把灯打开，让您能看清黑暗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妈。”
江澈喊了一声。
“您信了一辈子书本上的道理，信了一辈子善恶分明。”
“可您看看，您用一巴掌去维护的‘好人’，是个什么货色。”
“您看看这个您以为‘正直’的世界，又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姜岚血淋淋的伤口，将她坚守了半生的价值观，割得支离破碎！
姜岚的眼泪，无声地决堤。
她的世界，已经塌了。
就在这时，江澈掏出手机，按下了通话键，直接开了免提。
“小晴，在吗？”
“大神！我一直都在！”电话那头，夏晚晴的声音永远充满活力。
“连上王局长办公室的屏幕。”
江澈的语气，是命令。
“好嘞！”
办公室墙壁上那块巨大的液晶显示屏，闪烁了一下，骤然亮起！
出现的，不是文件，不是代码。
而是一个奢华无比，雪茄烟雾缭绕的包厢。
包厢里，坐着七八个男人。
每一个，都是姜岚在财经新闻上见过的，江州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天禾集团的李董，万盛地产的张总……
也是今晚，江澈口中，那群“要去海底捞当服务员”的人！
他们此刻，没有丝毫阶下囚的狼狈，一个个红光满面，端着酒杯，吞云吐雾，意气风发。
天禾集团的李董，那个在媒体面前永远儒雅随和的男人，此刻一条手臂打着石膏，脸上是病态的亢奋。
“各位，都安排好了！明天早上九点，全球直播！”
“我已经联系了《华尔街纪事报》的王牌记者，稿子都替他写好了！”
他得意地拍了拍自己打石膏的手臂，声音尖利！
“就说我这条胳膊，是被那个姓江的小畜生，当着我女儿的面，亲手打断的！”
“要多惨，说多惨！我们还要安排几个职业哭手上台，就说家里的公司被他搞破产，老婆孩子都要跳楼了！”
“我们是受害者！我们是江州商业文明的守护者！”
一个秃顶的男人放声大笑：“老李，你高！实在是高！这一招卖惨，能直接把那个小畜生钉死在耻辱柱上！”
“没错！公众的同情心，是最廉价，也是最锋利的刀！明天，我们就用这把刀，一刀一刀，把他凌迟处死！”
“哈哈哈哈！为了我们光明的未来，干杯！”
“干杯！”
包厢里，酒杯碰撞，一片欢腾。
办公室里，死寂如坟。
王振国站在角落，后背的警服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看着屏幕里那些疯狂扭曲的嘴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啪！”
一声脆响！
是姜岚手中的茶杯，脱手，摔在地上，碎成了千万片！
她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盯着屏幕！
盯着那个拍着石膏，高喊自己是“受害者”的男人！
盯着那一张张，她曾经在电视里，带着羡慕和敬佩仰望过的，“成功人士”的脸！
此刻，那些脸，在烟雾和酒精的催化下，扭曲，变形，最后，全都变成了一张张青面獠牙的，魔鬼的脸谱！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原来……公道，是这样被讨还的。
原来……她用一巴掌，去维护的，就是这样一群……吃人的东西？！
荒谬！
悲凉！
可笑！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那颗刚刚崩塌，又被苏文山的罪恶砸得粉碎的心，此刻，被屏幕里那一张张狂笑的脸，彻底碾成了齑粉！
江澈关掉了屏幕。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
“妈。”
“现在，您看清楚了吗？”
“这个世界，到底是谁，最不讲规矩。”
话音落下。
姜岚猛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眸里，第一次，燃起了一团火。
不是愤怒，不是绝望。
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燃烧着滔天恨意的，黑色的火！
她缓缓站起身，无视了脚下的瓷器碎片，一步一步，走到江澈面前。
她的手，那只打过江澈的手，颤抖着抬起，悬停在他那张印着红痕的脸颊旁。
泪水，从她燃烧着火焰的眼眶中，滚滚而落。
“小澈……”
她的声音，破碎，沙哑，却带着一股新生的，令人心悸的冰冷。
她死死盯着江澈的眼睛，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告诉妈妈。”
“明天，怎么才能让他们……”
“……身、败、名、裂？！”
【叮！检测到核心情感羁绊‘姜岚’完成‘世界观重塑’！】
【警告解除！‘永恒咸鱼领域’权限稳固！】
【新任务触发：母子同心！】
【奖励：羁绊技能——‘慈母的凝视’（被动）！当您与母亲共同面对敌人时，您的全属性临时提升100%！对敌人造成‘理智崩溃’效果的概率提升3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