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麻烦来一大桶冰块。

服务员不乐意地。

服务员：好的，稍等。（转过身）妈呀，真抠！

看着服务员离去，老李连忙解释。

老李：大愣，今天多亏了你。想请你，又没有钱，你看这……

大愣：挺好。有音乐，有酒。

很快，服务员将一瓶啤酒和一大罐冰块拿来，放下三个杯子。

老李：大愣，今天就你喝酒，我们不喝？

大愣：那你们喝什么？

小刘：我们吃冰块，酒吧的冰块特别好吃。对吧老李？

老李：我牙口不好，嚼不动。

小刘：那你就别喝也别吃，看美女就行了。

老李：看她们有啥用？

大愣不听他们解释，给三个酒杯子都倒满了酒。

大愣：一起喝。来，干杯！

哥三个一起举杯，喝酒。

22 酒吧舞池 夜 内

酒吧舞池，年轻人纵情跳舞。

镜头切回到大愣、老李、小刘。

小刘：我说大愣，你太厉害了，哪儿学的这身本领。

大愣：从小打架过来的，打了二十多年了。

小刘：你说，打架有什么要领？

大愣：没啥要领，就是揪住领头的往死里打。

老李：这就叫擒贼擒王。

小刘：是《孙子兵法》上的招吧。

老李：是《三十六计》。

小刘：《三十六计》、《孙子兵法》，还不一样嘛。

老李：不一样。

小刘：一样。

老李：不一样。

小刘：你这死老头，非得那么较真。

老李：做学问，不较真行吗？你看你，不好好学习，只配干这种苦力活，还拿不到工资。

小刘：你有学问，还不跟我一样。

老李：你！

老李被噎得没话可说，只好调转话题，叹了一口气。

老李：大愣你是不知道，快一年没发工资了。

大愣：为啥不发？

老李：老王也挺难的，欠账要不回来，他拿啥发？

大愣：账有那么难要吗？

小刘：你看有才那怂样子，谁知道他是咋要的？

大愣听着，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酒。

23 步行街 夜 外

步行街上灯红酒绿。

大楞、老李、小刘的身影从步行街摇摇晃晃地走着。

24 洗浴中心门口 夜 外

洗浴中心在步行街上，门外站着一个打扮妖艳的中年女人。

大愣、老李、小刘三人从远处走过来。

女人看见大愣他们过来，连忙热情迎接。

中年女人娇声娇气。

中年女人：三位帅哥，洗个澡吧，免费的。

小刘：一个月天没洗澡了，正好。

中年女人：洗一洗，爽歪歪啦，快进来吧！

大愣、老李、小刘摇摇晃晃，被中年女人连拉带推，请了进去。

25 洗浴中心包间 晚 内

大愣、老李、小刘坐在沙发上，中年女人站着给他们介绍。

中年女人：洗澡是免费的，但是先要选择服务。

小刘：都有啥服务？

中年女人：搓背、按摩、快餐……

老李：那要多少钱？

中年女人：最低消费，每位三百块。

老李：啥服务，这么贵！

小刘：我们没钱，只洗澡不服务行不行？

中年女人的态度立即转变。

中年女人：没钱呀，雨里洗去，滚犊子！

大愣、老李、小刘被推搡着轰了出来。

小刘：不是免费吗？

老李推了一下小刘。

老李：你个瓜怂，走了。

26 步行街边 晚 外

大愣、老李、小刘从步行街尽头走出来。

大愣：等我有钱了，带你们去，好好见识见识。

小刘：那太好了！

老李：我可不去。那么贵！

27 工地浴池更衣室 夜 内

秋水、石榴、朵朵洗完澡在穿衣服。

秋水取下头上的浴巾，擦拭着满头长发。

秋水：你说这大愣吧，高高帅帅的，怎么就进了看守所呢？

石榴：听有才说，都进去好几次了。

朵朵：看上去不像是坏人呀。

秋水：他多大了？

石榴：二十不到，快三十了。

朵朵：嫂子你说的啥话？二十不到，快三十了，这不前后矛盾嘛。

石榴：具体我说不准，问有才去。

秋水：那他结婚没？

石榴：没有没有，这我保证。哎，我说秋水，你不会是看上大愣了吧？

朵朵：秋水姐就是对大愣有意思。

石榴：还别说，蛮般配的。

28 厨房门口 日 外

秋水拿着大勺给排队的民工打饭。

大愣、小刘、老李排在一起。

轮到大愣的时候，秋水给大愣打的特别多，都溢出来了。

大愣不解，一抬头，看见秋水正在看他，秋水的眼睛格外迷人。

四目相对，大愣心里再次闪过一丝心动的感觉。

小刘：秋水姐，你咋给大愣打那么多，都溢出来了。

秋水一阵脸红，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李马上说。

老李：给大愣多打点咋了，他昨天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小刘一听，马上说。

小刘：秋水姐，我们支持你。

听到这些，大愣的木然中透出些许的感动。

29 民工宿舍 日 外

民工们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吃饭。大愣、老李、小刘在一起。

老李：大愣，你以前做啥工作的？

大愣：我也说不准，反正跟派出所、看守所打交道比较多。

小刘：那你是警察？难怪身手这么好。

大愣：啥呀？是总跟警察在一起。

小刘：跟警察在一起，那还是警察嘛。

老李：你咋这么笨的，他是被警察抓……

老李感觉有些失言，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大愣却没有在意。

大愣：对，我就是被警察抓进派出所、蹲看守所的那种。

小刘：那你犯什么事？

大愣：帮人要账、打架。

小刘：跟光头那帮是同行？

大愣：我只是给朋友帮忙。

老李：那你要账一定很有经验吧，你说，我们的工资还能不能要回来？

大愣：没啥要不回来的。

小刘：有啥诀窍？

大愣：要不回来账，那就要命。

听了大愣的话，老李和小刘都不免都有些害怕。

小刘：你这么厉害，要是能帮我们要回工资该多好！

大愣叹了口气。

大愣：又是要账，我这辈子跟要账干上了！

老李：大愣因为要账刚出来，不要再为难他了。要我看呀，我们的工资要回来也难……我们农民工咋就这么难呢？最可怜的就是秋水了，男人死了，欠下一屁股债。

大愣：秋水是谁？

小刘：就是给你打饭那女的。

大愣：她男人死了？怎么死的？

小刘：没钱给孩子看病，出去抢劫，咔，被车撞死了。

大愣向外面的秋水看去，秋水正在外面洗餐具。

老李：因为秋水的丈夫犯罪在先，肇事者也穷得啥也没有，所有的丧葬费，还是大家伙凑的钱，加上给娃看病的钱，现在秋水就是把两人所有拖欠的工资都领下来还账，可能还不够。

大愣：还差多少？

小刘：可能差一千多吧。还完账，他们娘俩回老家的路费都没有了。

大愣听着，若有所思。

忽然，大愣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愤愤地说。

大愣：这事，有才怎么不管呢？

老李：有才不是要不来账嘛。

大愣气愤地站起来。

大愣：我找他去！

大愣站起来，气呼呼朝有才宿舍走去。

小刘不解。

小刘：大愣想干啥？

老李：小心他惹事，我们过去。

30 有才宿舍 日 内

有才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石榴走进来，看见有才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拍打拽拉有才。

石榴：这么脏的衣服，把床都搞脏了。

有才：啥条件，还讲究？

石榴：快起来，衣服脱了再睡。

石榴话音未落，砰地一声，门被踹开了

大愣站在了门口，后面是小刘、老李他们，石榴的话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大愣：大白天脱光衣服，想干啥？

石榴：能干啥呀？

有才坐起来。

有才：怎么啦大愣？

大愣：有才，我问你，秋水男人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有才：跟我有关系？我说大愣，你咋回事？老跟我过不去！

石榴：大愣呀，你可不敢乱说，有才可没有撞死秋水她老公。

大愣：我没说他撞死秋水她老公。

秋水从门口走了进来。

秋水：大愣，你干啥呢？这事跟有才哥没关系。

大愣：咋能没关系？

老李：大愣的意思是，秋水丈夫的死是因为有才没发工资引起的。

大愣：对呀，就算你拖欠工资，可孩子病了，你为什么不管？

有才：我怎么不管了？

老李：大愣，你错怪有才了。孩子病的时候，有才在外出差。而且后来孩子看病、秋水老公的后事，主要还是有才垫的钱。

小刘：就是，有才哥把小舅子结婚的钱都给垫进去了。

石榴听了一愣。

石榴：啥？原来你把我弟结婚的钱用到这里了，你个骗子，我不跟你过了，我这就回家。

石榴说着要走，被大家拦住了。

小刘：嫂子别别别，怪我多嘴。

秋水：怪我，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老李：要我说，这根源还是因为欠账引起的，如果欠账要回来，还会有这种事吗？

有才：你们都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无能，我没能要回你们的工钱，是我害了秋水男人，害了大家！

有才说着流出了眼泪。

大家面面相觑，大愣也愣在那里。

31 工地大门外 晚 外

俯拍工地住地内外夜景。

民工住地房间的最后一个灯光也灭了。

32 民工宿舍 晚 内

大愣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

老李、小刘也被干扰地睡不着。

老李：想什么呢？翻来覆去的。

小刘：几个大光棍，除了女人，还能想什么。

老李：谁问你了。没钱，忍着去。

小刘：你就知道忍。有老婆不用，放到家里想让别人用吗？

老李：你说的屁话，看我不打死你！

老李说着用脚踹小刘。

小刘：好了好了，算我没说。睡觉。

老李：不许睡，给我说清楚！

小刘：能说清楚吗？睡吧睡吧。

老李：看在大愣刚来的份上，先饶了你，明天再找你算账！

小刘：好了，困了……

小刘说着渐渐睡去。

老李也渐渐睡着了。

大愣却睡不着。

一天来发生的很多事情，像过电影一样在大愣的脑海浮现……

33 民工住地院子 日 外（闪回）

老李：现在秋水就是把两人所有拖欠的工资都领下来还账，可能还不够。

大愣：还差多少？

小刘：可能一千多吧。还完账，他们娘俩回老家的路费都没有了。

34 步行街边 晚 外（闪回）

大愣：等我有钱了，带你们去，好好见识见识。

35 民工宿舍 晚 内

回到现实。

大愣实在睡不着，起身走出宿舍。

36 有才宿舍 晚 内

有才和石榴睡在床上。

有才从石榴后面看着她的臀部，咽了一下口水，试探着在石榴的屁股上摸了一下，想和她亲热。不料石榴放了一个很响的屁，把有才吓了一跳。

石榴转身看了一下有才，又转了过去，不屑一顾地说。

石榴：没钱，生气着呢！

有才收回手。

有才：生气？我看就是生屁。你咋认钱不认人哩！

石榴：认人没钱有屁用！

有才忍了忍，继续讨好地说。

有才：放心，账要回来，少不了你的。

有才说着又把手伸到了石榴的胸部。

石榴用手一抓，轻轻咬了一下有才的手。有才赶忙把手缩回。

有才：你怎么咬人？

石榴：不拿钱，就不行。

有才：狗养的，我还稀罕不成！

石榴：谁是狗养的？

有才：你是狗养的。

石榴用脚蹬有才，有才边躲边退。穿上衣服，走出家门。

37 工地附近 晚 外

大愣在墙边练倒立。

有才走出工地大门，正好看见大愣倒立在那里，就在台阶上坐下来。

有才：你想换个角度看这个世界？

大愣：看啥世界，到处都是楼房。

有才：你咋不睡觉？这里条件不好，委屈你了？

大愣收起腿，站起来，然后坐在了有才身边。

大愣：委屈啥呀，我这出来进去的人。

有才：那是为啥？

大愣：我问你，甲方欠你们多少钱？

有才：80多万呀！

大愣：我这人很奇怪，每次别人要我帮忙要账，我都不想帮，但最后都帮了。看来我他妈就这命。

有才：啥命不命的，你不帮，谁能强迫你？

大愣：没有谁强迫我……是我决定的。

有才：你又做什么决定了？

大愣：帮你要账。

有才心有余悸。

有才：你，帮我要账？不不，不敢麻烦你！

大愣：不过，有个条件。

有才：啥条件？

大愣：我现在需要钱。

有才：需要多少？

大愣：我算算……两千……一千……加起来……我要三千。

有才：别说三千，能要回来，我给你再加两千。

大愣：加两千……想起来了，我还真需要再加两千……好，五千成交。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可不能变卦了，五千块，我这就计划好了。

有才：那，什么时候去？

大愣：明天。

大愣说完，站起来，向宿舍走去。

有才却坐在那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38 市区公路上 日 外

有才的破车在公路上行驶着。

车内，有才开车，大愣坐在副驾驶位置。

有才：我说大愣，一会到张总家，可不能像那帮人那样，别惹出事了。

大愣：惹出事也是我的，你带好路就是了。地址没问题吧？

有才：有条子在，能有啥问题？

有才说着，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大愣。

纸条是从烟盒内纸撕下来的，像是被水泡过。

大愣展开纸条，念道。

大愣：无德人家……这啥名字呀？

有才：你看错了，是缺德人家，不不，是天德人家……都是水给泡的。

大愣：后面的，这是3号楼还是13号楼？

有才：我看看。

有才开着车快速扫了一眼。

有才：应该是3号楼吧。

大愣：那地址全称就是，无德人家……不不，天德人家小区3号楼1单元……

有才：没错。

39 市郊公路上 日 外

汽车驶到了郊区，路上车辆少多了。

汽车爬到了一个半坡，爬着爬着，车子又出现了磕磕绊绊的状况，发动机突突一阵后熄火了，汽车慢慢停在了一个半坡上的路边。

有才拧着钥匙启动，打不着火。

有才正准备下车，来了一个电话。

有才一看屏幕显示，是石榴的。

有才没有接，拿着响着的手机，给大愣说。

有才：可能缺水了，大愣你先下去，后备箱里有个塑料桶，里面有水，把水加到水箱就行了。

大愣：啥破车！

大愣心不在焉，嘟囔着下了车。

有才接通手机。

有才：什么？我不是男人！什么？我昨晚不跟你睡！是你不跟我还是我不跟你睡？什么？你现在想？去去，滚一边去，狗养的！

有才说完，生气地挂断了电话，从车上下来。

有才下车看见大愣提着水壶，水壶看上去是空的，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