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与萧景琰趁着夜色再次潜入太庙。地宫入口处的守卫已经换防,两人从侧面的排水通道钻了进去。通道狭窄潮湿,萧景琰在前方开路,谢昭昭紧随其后。
地宫深处的青铜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烛光。谢昭昭示意萧景琰停下,自己先探头观察。原本安放在石台上的先帝棺椁明显被移动过,棺盖斜斜地搭在一边。
“不对劲。”谢昭昭低声道。
萧景琰握紧剑柄,两人一左一右靠近棺椁。棺内空空如也,只有一枚刻着北戎狼首的玉佩静静躺在棺底。谢昭昭捡起玉佩,触手冰凉。
就在这时,地宫深处传来机括转动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循声追去。
穿过曲折的回廊,一间隐蔽的密室出现在眼前。石门半开,里面烛火通明。谢昭昭贴在门边,看清室内情形后瞳孔骤缩。
郑月如与一个身着北戎巫袍的老者站在法坛前,坛上摆着染血的黄纸。那纸上写着的生辰八字,赫然是谢昭昭的命格。
“原来你们早就在我身上下了血咒!”谢昭昭甩出银鞭,银蛇般卷住巫师的脖颈。
萧景琰同时出手,长剑直指郑月如咽喉。
郑月如惊惶后退,撞翻了法坛上的香炉。巫师被银鞭勒得面色发紫,却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晚了……血咒已成……”
谢昭昭收紧银鞭:“解咒之法是什么?”
巫师艰难地喘息:“无解……除非施咒者死……”
萧景琰的剑尖抵在郑月如喉间:“说,谁指使你们的?”
郑月如强作镇定:“你们不敢杀我。若我死了,血咒会立即发作。”
谢昭昭冷笑:“那若是他死呢?”她猛地一扯银鞭,巫师惨叫出声。
“住手!”郑月如急道,“我说……是赵丞相……”
巫师突然暴起,袖中射出数枚毒针。萧景琰挥剑格挡,谢昭昭趁机将银鞭彻底收紧。巫师倒地抽搐,很快没了声息。
郑月如见状想要逃跑,被萧景琰一把按住。
“血咒如何解除?”
郑月如颤抖着说:“需要施咒者的心头血……但现在巫师已死……”
谢昭昭走到法坛前,仔细查看那些染血的黄纸。她发现每张纸的边缘都刻着细小的符文。
“这不是普通的血咒。”她抬头看向郑月如,“这是移魂咒。你们想用我的命格换取什么?”
郑月如脸色惨白:“你……你怎么会知道?”
萧景琰剑尖微沉,血珠从郑月如颈间渗出。
“我说!北戎大祭司需要至阴命格完成仪式,三日后祭天大典上,他们要借你的魂魄开启龙脉……”
谢昭昭收起黄纸:“所以赵无极与北戎勾结,不仅要篡位,还要断送大晋国运?”
郑月如垂下头默认。
萧景琰点了郑月如的穴道,将她绑在石柱上。
“现在怎么办?”他看向谢昭昭。
谢昭昭沉思片刻:“血咒必须解,但也不能让他们得逞。先去查清仪式的具体位置。”
两人在密室内仔细搜查。谢昭昭在墙壁上发现一道暗门,推开后是一条向下的阶梯。阶梯尽头是个更大的祭坛,坛中央摆着一尊北戎狼神像。
神像前供着一柄匕首,匕首上刻着与黄纸相同的符文。
“这就是仪式用的法器。”谢昭昭拿起匕首,“用我的血献祭,就能完成移魂。”
萧景琰夺过匕首:“太危险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突然,整个地宫剧烈震动。上方传来石块坠落的声音。
“他们启动了机关!”谢昭昭拉起萧景琰往外冲。
碎石不断从头顶落下,两人在摇晃的地宫中艰难前行。回到先前的密室时,发现郑月如已经挣脱束缚不见了。
“必须尽快出去。”萧景琰护着谢昭昭躲过一块坠石。
前方通道被堵死,两人被迫转向另一条岔路。这条路通向一个陌生的殿堂,殿内供奉着大晋历代皇帝的牌位。
在最高处的牌位后面,谢昭昭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藏着一卷金帛,上面记载着克制北戎邪术的方法。
“原来皇室早有防备。”谢昭昭快速浏览金帛内容。
金帛上说,要破解移魂咒,需要至亲之血与龙气相助。谢昭昭立即想到被软禁的皇帝。
“我们去养心殿。”她收起金帛。
萧景琰拦住她:“现在皇宫戒备森严,赵无极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
谢昭昭目光坚定:“没有其他选择。血咒不除,三日后我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慕容轩带着一队侍卫匆匆赶来。
“总算找到你们了!”慕容轩急道,“赵无极发动宫变,已经控制了养心殿。”
谢昭昭神色凝重:“陛下怎么样了?”
“陛下被挟持,靖亲王正在与他们周旋。”慕容轩压低声音,“我在赵无极书房找到了这个。”
他递上一封密信。信上是北戎大祭司的亲笔,要求在三日内得到谢昭昭的魂魄。
萧景琰握紧剑柄:“看来只能硬闯了。”
谢昭昭摇头:“不必。既然他们想要我的魂魄,我就亲自送上门去。”
她吩咐慕容轩:“你去联络还在京城的世家子弟,让他们在祭天大典当日埋伏在太庙周围。”
又对萧景琰说:“你去找崔婉儿,让她想办法见到太后,请出镇国玉玺。”
“你要独自面对他们?”萧景琰皱眉。
谢昭昭展示手中的金帛:“我有克制他们的方法。但现在需要你帮我争取时间。”
地宫的震动渐渐平息。谢昭昭推测这是赵无极的人在清理通道,很快就会发现他们。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远处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从这边走。”慕容轩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
三人沿着狭窄的密道快速前行。密道出口竟然就在养心殿的后院。
此时养心殿内外灯火通明,侍卫比平时多了数倍。赵无极的声音从殿内传出,似乎在训斥什么人。
谢昭昭悄悄靠近窗边,看见皇帝被两个侍卫按在龙椅上,赵无极正在逼他写退位诏书。
“陛下不肯写也不要紧。”赵无极冷笑,“三日后祭天大典,自然会有新君继位。”
谢昭昭正准备行动,突然感觉心口一阵剧痛。血咒开始发作了。
她强忍着不适,继续观察殿内情况。郑月如站在赵无极身后,手中拿着一个稻草人,稻草人身上贴着谢昭昭的生辰八字。
萧景琰注意到谢昭昭脸色苍白,立即扶住她。
“必须拿到那个稻草人。”谢昭昭低声道。
慕容轩自告奋勇:“我去引开他们注意。”
他故意弄出声响,侍卫们立刻朝声音来源追去。趁此机会,萧景琰闪身进殿,直取郑月如手中的稻草人。
赵无极反应极快,拔剑挡住萧景琰。两人在殿内交手,剑光闪烁。
谢昭昭强撑着走进养心殿,皇帝看到她,眼中闪过希望。
“太子妃……”皇帝虚弱地开口。
赵无极见状大怒:“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
谢昭昭不理会他,径直走向郑月如。郑月如害怕地后退,却被谢昭昭一把抓住手腕。
“解咒。”谢昭昭简洁地命令。
郑月如颤抖着摇头:“我……我不会……”
谢昭昭夺过她手中的稻草人,发现上面已经插了三根银针。每根针都对应着一个要害穴位。
萧景琰与赵无极打得难分难解,殿外传来更多脚步声。靖亲王带着宗正寺的人赶到了。
“赵无极,还不束手就擒!”靖亲王喝道。
赵无极狂笑:“已经晚了!血咒即将完成,太子妃活不过今夜!”
谢昭昭突然拔出簪子,刺破自己的指尖。鲜血滴在稻草人上,她念诵金帛上记载的咒文。
稻草人突然自燃,瞬间化为灰烬。谢昭昭心口的剧痛随之消失。
“这不可能!”赵无极目瞪口呆。
谢昭昭冷冷道:“你以为皇室会没有防备北戎邪术的方法吗?”
靖亲王命人拿下赵无极和郑月如。皇帝终于得以自由,他感激地看着谢昭昭。
“这次多亏了你。”
谢昭昭却摇头:“事情还没结束。三日后祭天大典,北戎大祭司还会出现。”
萧景琰走到她身边:“你感觉怎么样?”
“血咒已破,但移魂仪式还在继续。”谢昭昭看向远方,“必须彻底摧毁北戎的阴谋。”
养心殿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映照着她坚定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