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八丈不愧是天下第一神捕,无人可挡。
曾经不可一世的黑道煞星狂血,始终败在了八卦门的正义刀下,吴天与唐笑本想暗中伏击,却被那怪异的沙尘暴给吓退,二总管带领的亲兵,自然也不敢出手,一日前的信誓旦旦,转眼间变得投鼠忌器。而最让二总管畏惧的,还是张巧巧携带的那块令牌。
见令如见天子,违令则是忤逆。
朝堂与江湖上有人猜测,梅八丈是奉旨办案,果不其然,这是真事。可这样的事,让亲王一党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旦被查出更多的谋反罪证,会九族被诛。显然,亲王绝不允许梅八丈这样一个捕头坏了他的大事,为此下令,必须把梅八丈剌杀于边关。
手握亲王密令,二总管的脸上挂了一片乌云,于成海借故守边关,只留下几十人,现在只有吴天与唐笑二人可使唤,而赵大同的落败,让这道命令变得有些艰难,即便重赏千金,众人也表现出退缩之意。
“二位,功成之后,亲王必封赏,四品官阶,除亲王府的格格,其余女眷任二位挑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不成事,即便出了关,亲王想追究谁,那还不是眨眼之事。”
亲王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二总管也不记得,但他做得了这个主,别说是四品官阶,杀了梅八丈,就算是娶格格,也未必不可。这就是一句空话,亲王府的手段,岂是江湖人能知晓的。
吴天不说话,他不听令于二总管,生是杨家人,死是杨家鬼,他这条命不值钱,但也不能白送。
唐笑则另有打算:“大人,不是我二人不出全力,是这梅八丈功夫太过高深,再加二人,也不是他对手,赵前辈都不是他对手,恐怕天底下没人打得过他,再说了,他与我三兄弟有仇,我还是出关,请我大哥和三弟前来帮忙。”
不是亲王府的人,自然使唤不动,二总管何尝不明白,于是拿出一叠通用的银票放在桌上:“我也不是白请二位帮忙,这里是二十万两银票,天下通兑,杀了梅八丈,还有重谢。”
吴天不以为然,但唐笑则动了心,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银票:“既然大人如此器重,容我好生想想,对付梅八丈,并非完全靠武力,唐门善毒,只要让我接近梅八丈十丈之内,便可以得手。”
二总管将银票推向桌边道:“好,唐大侠,那就有劳了。”
唐笑并没有虚张声势,唐门最厉害的就是毒和暗器,之前他没有出手,就是没有得到利益,如今有二十万两银票在,赌上一赌有何不可,再说了,梅八丈的刀气在八丈内,他只需要十丈便可下毒。
而此时,梅八丈已经回到宋宅,叶兰伤了两处,宋娘子请来郎中医治。
房内,张巧巧将九龙令放在桌上,很是忧虑。
“圣上的这个信物,极少有人见,如今我以假乱真,不知道能否调动守军,万一他们认了出来,不来支援,恐怕难以走出黑羊镇,八爷,这一着棋,太险了,传到宫里,那是死罪,以后咱们就回不来了。”
“查出盐道就是立功,如若回不来,咱们就住在神都。”
“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地方吗?”
“苏不为在信中邀我前去,定有这样的地方,与世无争,到了那,咱们便没事了,信已经送出去三天,想必援兵就要到了,如困住了亲王府的人,我们从暗道出关,这样安全些,那于成海是亲王的义子,明着出关,恐遭他埋伏。”
“既然你与叶兰姑娘找到了暗道,那就走暗道,只是她——”
“她与我们一道走。”
“是啊,现在叶家就只剩下她一个了,孤苦伶仃,何况你们还是同门。”
“带的药丸还有吗,与狂血一战,耗尽我真气。”
“此药一日只能服一粒,如若多服,恐对身体有害。”
“亲王府不会善罢干休,唐门的人也在,我怕他用毒,到时候咱们一个也走不了,一会叶兰带着你们先走,我拖住他们。”
“还是让小一带着叶兰先走,我留下来。”
“你不会武功,留下来恐怕——”
“怕成你的负累,八爷,到了这时候,我也不瞒着你了,虽出生宫廷,但家父与宫中侍卫交好,四岁时便拜御前侍卫为师,学了些皮毛,倘可自保,这药,也是师父传下的。”
“难道你的师父,就是曾经的一品带刀侍卫江上保?”
“正是,只是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也无后人,我算是继承了他的衣钵。”
“江前辈可有着天下第一刀之美名,可这一路上,不曾见你动手,这是为何?”
“八爷莫怪,习武是为了自保,如轻易显露,则更加危险。”
“对,世人皆只知你会画像,却不知你会武,有一技傍身,也省得我担忧,难怪这二总管来时,你丝毫未惧,如遇吴天,可敌得过他?”
“有师父留下的药丸,应该不难。”
“好,让小一带着叶兰先行,你我断后,如援兵未到,今日想必还有一场恶,你有孕在身,不可大动真气,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放心吧,我没事。”
亲王府一党人,正欲包围宋宅,突然沙尘涌起,一队兵马来到黑羊镇,正是五十里开外的守军,虽与边关守军都归兵部,但不在同一兵营,这亦是朝廷为了防止边关守军勾结外敌,可随时抵御之法。
“奉圣上之令,辑拿朝廷要犯,无关之人尽数回避。”
斥候大声震慑。
杨府的人正要出来,被官兵阻挡。
税头匆忙上前询问:“下官乃黑羊镇主事,不知要抓捕什么犯人?”
斥候道:“梅捕头何在?”
税头指着东边道:“在,在宋财神家里,我这就带官爷前去。”
亲王府埋伏的人听见此话,急忙回报给二总管,众人计划只得搁浅。
领头的参将来到宋宅门前,下了马,进了门,余众则守住各处要道。
税头不明道理,又问:“这将军真是奉了圣上之命,前来应援梅捕头?”
斥候道:“正是。”
过了一阵,参将出了门,手一挥,来了两辆马车,梅八丈等人出门上车,在几百援兵的保护下,出了关。
杨府门口,二总管气急败坏:“可恶,这梅八丈的本事可真大,就差一步,这下好了,盐道之事定是捅到了宫里,大家备好棺材吧,哼,梅八丈,出了西关,看谁能保护你。”
关口,于成海则率人相迎。
参军拿出手令道:“奉上差之令,护送梅捕头出关办案,望于将军方便。”
于成海接过手令,阅后道:“真没想到,梅捕主千里追凶,实在难得,末将定全力以赴,请回报上差,于成海将协助梅捕头办好此案。”
参军道:“不用了,梅捕头所办之案,需进入他国之界,何况他还奉有圣命,于将军,梅捕头回来时,还望给个方便。”
于成海道:“既是圣命,末将定听梅捕头差遣。”
参军道:“如此甚好,此外,有强盗在黑羊镇挖掘地道走私官盐,不知于将军是否知晓?”
于成海道:“边关强盗猖獗,屡剿不灭,还望上差体恤将士之艰辛。”
参军道:“既然于将军不知,那就作罢,来人,将梅捕头所说地道尽数封死,抓捕强盗一堂,回京复命。”
这一句话,让于成海不寒而栗,暗道一破,坐实亲王府罪行,他身为亲王义子,难逃干系,但上差并未追究,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令于成海费解。
梅八丈一行,则出了西关,在宋财神夫妇的带领下,开户了寻找神都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