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直不缺奇人异士,童如九便是其中一个。
与师兄沈行不同,童九如是五十岁才入八卦门,而且是带技入门,因其是个武学天才,拜了几门高师,学了一身武艺,功力在沈行之上,但童九如个性洒脱,不想当掌门,所以就游历名川,包括皇宫。
十年前,童九如本想到京城看望徒侄,但想着皇宫定是好玩,于是溜了进去,未想听见一番谈话。
“你与柳御史之女,极为相像,那梅八丈见到你,定以为爱妻复活,你在他身边,助他严查贪官污史,我虽有不舍,但为了江山,为了你不困在皇宫,也是万不得已。”
“圣上,妾身不想离开。”
“皇后与众妃子,已经知晓你的事,你身份卑微,难以服众,寡人无法为你正名,梅八丈是难得的人才,此番你作为钦差,多查贪腐,也能使国库充裕,解我之困。”
“查了贪官,便能充裕国库,妾身不解。”
“唉,说来惭愧,父皇传位于我,国库早已空虚,节俭这些年,却仍受制于王公大臣,如无财力,边关守军发不了军饷,外敌来犯,国之不国,巧儿,事关重大,唯有这梅八丈能替寡人分忧,我也舍不得你,可——”
“既然能帮着圣上,妾身定听命行事,只是与这梅八丈在一起,难免会——”
“出了这皇宫,你便再不是我的人……”
听到这里,童如九顿感不妙,于是暗中保护徒侄,不然这些年来梅八丈查案,哪有这么顺利。
朝堂与江湖,你来我往,皆为名利。
柳二小姐与张巧巧,已留在梅八丈的心里。
当着贤宁郡主,童如九并不忌讳,他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讲了这桩秘密。
“唐门的人固然可恨,但这样贸然去北川寻仇,可不是上策,你可知道,神都一案,你为那皇帝老儿收刮了多少财物?”
“这,我哪会收刮财物。”
“你当然不会,可这些年来,神都暗中上贡,也算是皇帝的小金库了,没有皇帝的允许,这苏家能站得住脚跟,可惜这几年苏不为不听话了,要不然也不会派你前往神都。”
“我是听得九叔的音讯,还有唐门三手的消息,这才去的神都。”
“这都是计策,你啊,在江湖历练这么些年,从不梳理源头,还神捕,要不是我暗中护你,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九叔,我寻你多年,你为何不肯相见。”
“江湖恩怨,与我何干,那些大仁大义,早看够了,不如一人自在逍遥,我是怕你见到我,分了心,有了牵挂,一个女人,就牵着你鼻子走,早晚毁在女人手上,这长得好看的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对了九叔,那玄宗门一干人等,也是计谋?”
“那倒不是,这些小门小派,都为利来,被那苏不为所用而已,你倒好,来者不拒,还接了别人的衣钵,你师父要是泉下有知,定会怪我。”
“这是弟子的错,怎会怪九叔。”
“我只是想——谁——”
声落,童如九已破窗而出,梅八丈紧跟其后。
客栈外面,金蛇校尉坐在一张木椅上,由四人抬着,身边站着二十余人。
梅八丈道:“原来是金堡主,怎么,是来中原做生意吗?”
金蛇校尉面无表情道:“梅八丈,你玷污小女,还想逃跑,今日就取了你小命以讨说法。”
梅八丈疑惑道:“这又是哪一出?”
童如九道:“听不出来吗,这是有人冒充了你,欺负了他姑娘。”
金蛇校尉道:“哼,有人亲眼看见你,要不是你,金梦又怎么会——”
梅八丈道:“金堡主,那时我离开金蛇堡,便回了关内,并无折返,有一干人等可为我作证,想必是别有用心之人,陷害于我。”
金蛇校尉道:“小贼,亏我如此信你,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受死吧!”
西域第一高手,十二法王合力都无法取胜,但好在有童如九。
二人空中交掌,一声巨响,各自分开。
金蛇校尉脸色大变:“你,你是何人?”
童如九道:“你想欺负我徒儿,没门,告诉你也无妨,我乃八卦门童如九,在江湖上没名气,不过,你那家里,我倒是去过几次,要说这机关,天底之下,没有能与八卦门相比,在我面前,你那些玩意就是摆设。”
金蛇校尉大怒:“好,我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
二人交上了手,由快到慢,招数变化,令人不解,但二人内功相当,百招下来竟分不出胜负。
徐万里敬佩道:“早听闻八卦门高手倍出,今日得见童前辈功夫,三生有幸,八爷,这姓金的可是西域第一高手金蛇校尉?”
梅八丈道:“正是,此人功力不可小觑,徐兄,你护着郡主,金蛇校尉来了,左右门神也应该在附近,这二人要是出手,恐怕九叔难以匹敌。”
徐万里道:“在我中原大土,岂容西域人胡来,我这就请人来。”
梅八丈道:“不用,你护着郡主,我防着那左右门神。”
场上,二人突然分开,各施暗器。
天下飞刀,莫过如九,飞刀才是童如九的绝技。
九把飞刀,如九道彩虹,分九个方位,像长了眼睛一般,有快有慢,朝着金蛇校尉而去。
高手的武器,不在刀,而在气,刀有千变万化,实则是气在驱使。
金蛇校尉一不小心,便被飞刀割伤了后背。
空中突现左右门神,四掌击向童九如,欲解金蛇校尉之围。
正义刀已然出手,一股刀气酒向空中,有开天劈地之势。
“好厉害的刀气。”
徐万里不由得退了两步。
贤宁郡主不满道:“这有什么厉害的,不就是站在那轻轻的一挥嘛。”
说时迟那时愉,空中援手的左右门神,来不及躲避,只好抽刀而相迎,奈何刀气霸道,将二人弯刀砍断,又伤了二人腹部,要不是二人功夫厉害,恐怕已折腰于空中。
刀气由下而上,在空中炸裂,周围房顶遭殃,掀起了一阵瓦片。
贤宁郡主吓得急忙躲进客栈。
童如九收了刀,笑道:“金蛇校尉,你我并无仇怨,我这徒儿一身正气,不像是欺负你女儿之人,定是有人乔装成他,还望明查,你我今日不分伯仲,有机会再好好比试,你看如何?”
金蛇校尉见左右门神吃亏,自知无法取胜,拂袖而去。
师徒二人回了客栈,掌柜早已摆上好酒好菜,笑脸相迎:“二位爷,功夫太厉害了,为咱们中原人出了口气,这饭菜算我请的,不够再上。”
贤宁郡主则嘲讽道:“我道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也是个下流之人,仗着有些武艺,便可随意欺负良家女子。”
童如九坐下道:“小娃娃,凡事讲究个证据,我这徒儿,虽说有些鲁莽,义气行事,但这人品,我可以作保,你道听途说,就认定他是贼人,难道安宁王就没有教你,识人辨人,需多方观察,你可知道,这些年来,他为朝廷查办了多少贪官污史,方才他要不出手,这西域的恶人,早把你掳了去,到了他们那,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才知道什么叫坏人。”
徐万里行礼道:“前辈,郡主涉事太浅,不知天高地厚,还望莫与她计较。”
童如九道:“我真要与她计较,哪还有她说话的份,算了,相识便有缘,吃饭吧,吃了好上路。”
梅八丈道:“九叔,咱们要去哪?”
童如九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道:“安宁王府的案子,或许与这金蛇堡的案子有关,千门重现江湖,咱们得去一趟神龟岛,会会我的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