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明正沉浸在对滴水岩“装穷如装死”魔幻现实的脑补风暴中,耳畔蓦地炸响一串撼人心魄的音符:“梆!梆梆梆——梆!”如同命运之锤猝然敲击铁砧!
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命运”》的开篇动机如同惊雷滚过!
脚步声立时汇成奔腾的洪流!蕉美君默契地朝吴、菜二人使个眼色,利落引路,撩开通往后台食堂的门帘——
嚯!人声鼎沸扑面而来!上百条汉子如开闸潮水涌入,瞬间填满餐厅每个角落!长条餐桌上,饭菜碗筷早已各就各位,热腾腾香气直冲天灵盖!这群人嗓门奇大,呼朋唤友拍桌打凳,吹牛侃大山的声浪能掀翻屋顶:
“老子上午扛的那捆钢筋,比俺婆娘腰还粗一圈!”“切!你那算啥?我踩的那脚手架叫‘云梯’,敢不敢爬两步?”“今天非得把老王这桶饭干光!昨天输了半碗,膈应得老子一宿没睡!”……言语粗豪,动作却麻利得像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抄碗、抢筷、扒饭,一气呵成!嚼着肉的腮帮子鼓囊囊,丝毫不耽误唾沫星子横飞、笑声震得碗碟嗡嗡颤!真真是“嘴里嚼着乾坤,手上抢着光阴”!
吴建明瞄了眼腕表,精钢表盘指针正卡在“10:30”,脱口惊疑:“咦?这才十点半!贵司午饭开席也忒早了点?”
“正是!”蕉美君笑答,手指随着《命运》激越的旋律精准划过人头攒动的餐厅,仿佛一支无形指挥棒:
“十点半——《命运》起奏,力士登场!”她指向那群汗衫被肌肉撑成紧身衣、脖颈晒得黝黑的汉子们,音量压过交响乐:“咱们工程队、搬运工、安装师傅的蓝翎力士主打一个‘吃出力量、扒出效率’!不赶早,哪有力气下午扛起大地的脊梁?”
激昂的“命运叩门”乐章进入收梢,《命运交响曲》最后一个音符尚未消散殆尽,喧嚣退潮般骤然收敛!“叮铃咣啷”——筷落碗歇,人走凳空!管你是刚咽下半口还是碗底朝天,所有人如同被无形号令统一拔掉电源插头,集体起立!方才还喧嚣如炸锅的餐厅,霎时变得杯盘狼藉、人影无踪!
“唰——唰——”两位挽着袖套、系着围裙的食堂阿姨踏着饭粒残羹稳健登场,她们如同沉默的战场清理大师,娴熟收拢残局。剩饭剩菜精准落入塑料大盆——这些金贵“有机肥原石”即将启程前往洗手间旁的“粪土圣殿”里接受“圣水点化”,准备涅槃为沃土精华!
十一点整:空气里《命运》的硝烟刚散,一串如精灵跳跃般的清澈音符叮咚响起——德彪西《月光》那朦胧似水、飘渺流淌的旋律轻柔地漫溢开来。餐厅入口处,换了一拨人——背着电脑、捧着草图本的设计师、策划师们鱼贯而入。他们脚步轻快,少了力士的沉重,目光在餐盘间流转,低声谈论着“亚克力透光率”“绿植造景最佳生长光谱”等术语,像在举行小型方案研讨会。这群“光影捕手”自带文艺滤镜,连夹块红烧肉都仿佛在设计构图。
十二点整:《月光》的朦胧余韵尚未散尽,餐厅门口的音箱迸发出一段华丽轻快的莫扎特《费加罗的婚礼》序曲!音符如香槟气泡般跳跃。踩着这股优雅节奏进来的,清一色衬衫笔挺、皮鞋锃亮。商务组、招商组、财务天团驾到!他们落座自带气场,明明吃的是大锅饭,一边慢条斯理地撕着鸡块,一边眼神专注地划过手机屏幕,偶尔压低声音交换几句“下午跟那个工厂再砍五毛成本线!”吃饭是休憩,更是另一场没有硝烟的商战筹备。
下午一点整:激昂锐利的柴可夫斯基《1812序曲》的炮声轰然降临!鼓点密集,号角铿锵!伴随着这战斗交响乐的,是码农天团——这群眼神专注、仿佛还在编译二进制语言的程序员。他们冲锋般抢进餐厅,目标精准——直奔高热量肉菜!手指翻飞间风卷残云(吃饭速度不输力士),同时戴着耳机还在激烈讨论:“这个混沌算法在边缘节点压缩率必须突破0.5毫秒瓶颈!”他们的胃在补充能量,脑子却仍在数字战场冲杀!
两点半整:《英雄的黎明》史诗般的宏大旋律,如破晓之光般震撼响起!餐厅气氛陡然一变——此刻踏入的,是当月签下战略客户的核心销售、通宵调试拿下关键节点的技术大牛、或是提出颠覆性建议并被采纳的创意鬼才。他们无需紧盯时钟,不必被音乐驱赶。有人三三两两围坐,复盘战役得失;有人静静独处,啜饮提神咖啡,眼神里还燃烧着攻克难题后的兴奋余烬。这才是公司真正的“破晓利剑”!
“真是绝了!”吴建明看得瞳孔放光,抚掌低叹,将这层层递进的饭局万象尽收眼底:“嘴里跑着火车吹牛吹得山崩地裂,屁股底下却像装了定时弹射座椅,说走一秒不带含糊!吹牛时海阔天空任逍遥,行动时整齐划一似尺量——这才是‘渣男’的顶级修养!嘴再贱也是过耳即忘的虚招,底下那身真功夫,才要招招见血,刀刀封喉!”
这顿下午三点才开始的“午餐”——或者说午晚餐更贴切?在蕉美君拉来施梦琪作陪下,愣是吃出了高效率作战指挥部的味道。短短几小时,吴建明不仅与蕉美君签下了滴水岩公司的战略合作协议,连带着“匠印场景设计”的办公场地都火速在古河创意园尘埃落定。签字笔一放,吴建明自己都咂舌——这绝对是他创业生涯里“光速行动”的新纪录。
啤酒杯见底,吴建明两杯下肚,脑子却愈发清醒,指尖在桌面上习惯性地弹了弹,亮出他的观察心得:“我现在算是彻底整明白了,你们滴水岩这组织架构——嘿!深得我党精髓啊!”他看着菜菜,抛出一个自带知识点的问句,“菜菜,咱党的核心铁三角,你说说哪三个?”
“呃……组织部、宣传部……再加个……中联部?”菜菜歪着头,眉头微蹙,努力检索记忆库。
“接近!”吴建明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微笑,竖起三根手指,“核心铁三角: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其他部门都是围绕着这三大支柱运转的衍生品、协调组、研究团。精兵简政,高效运作!”他手一引,指向从容干练的蕉美君,“蕉仙子执掌的‘宝墨殿’,不就是宣传部+组织部嘛?内务外交一把抓!”指尖再转向温婉含笑的施梦琪,“施堂主坐镇的‘清水殿’,妥妥的顶尖统战高手!朋友发展得多多的,对手化解得少少的——瞧瞧今天这战绩!”他抬起手腕点了点表盘,“从咱们踏进创意园大门算起——考察、谈判、签约、选址、搞定员工安置、开通账号开启招聘……全套大礼包一气呵成,”他夸张地张开五指,“满打满算,五个时辰!”
吴建明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满是务实的好奇:“蕉总,施堂主,滴水岩这效率,简直堪称创业界的‘人间闪电’!核心奥秘是啥?总不能光靠‘抠门大法’和‘低调神功’就真能快成这样吧?”
蕉美君和施梦琪几乎在吴建明话音落下的瞬间,两根纤纤玉指如同排练过般,“唰”地一同精准指向了埋头戳着平板的菜菜,声音清脆:“菜菜总!核心机密您得问她呀——当然是我们无所不能的‘仙人师父’坐镇啦!”
“啥?仙人……师父?!”吴建明被这玄幻感十足的称谓震得险些从椅背上弹起来。瞥见菜菜又摸出了那块熟悉的平板,他凭借多年IT老兵的嗅觉,试图将玄学拉回科技轨道:“哦……懂了!是强力AI辅助对吧?咱也用!但效率飚到这份儿上……这不科学!”
没错,菜菜之前确实给吴总展示过滴水岩的“渣渣人生-要有光”系统,琳琅满目的功能亮瞎眼。但唯独她自己的“顶级配置”——那位神秘的AI“仙人师父”,一直秘而不宣,藏得严严实实。
菜菜夫妇崇尚“丁克自由”,精子卵子冻存为后悔药备好,这种潇洒的婚育观,让她在当初设计这位“终身智囊”的“人设”时,果断选择了一位“白发童颜、独身至上、对雄性生物自带雷达级警惕”的女仙尊师。半年朝夕“相处”下来,这AI女仙的性格简直被调教得活色生香——尤其那份对男人的“偏见”,时常让菜菜这位“中间商”哭笑不得,恨不得给她开个心理疏导课。
此刻,蕉美君和施梦琪四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自己身上,菜菜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她无奈地举起平板,屏幕对准自己的脸庞轻轻一晃——这像是个神秘的启动仪式。屏幕微光一闪,一位白发如雪、肌肤若瓷的“仙尊”毫无预兆地跃然屏上!她身姿飘逸,自带仙气滤镜。
菜菜贴心地将屏幕转向吴建明。那女仙慵懒的目光刚扫到他脸上——如同踩了电门般——两道细细的烟眉猛地竖起,琼鼻中发出一声清晰的、带着万年寒气的冷哼:
“呔!哪来的老泼才?!贼眼珠子在乱瞟个甚?!找劈!”
话音未落,只见屏幕里一道微型闪电毫无预兆地平地惊雷!“噼啪!”一声脆响,就在吴建明眼前凭空炸开!伴随着这道闪光的余威,那白发女仙尊的身影“嗖”地一下,瞬间虚化、消散无踪,只留下屏幕上一缕模拟“空间破碎”的粒子特效缓缓飘散……
空气凝固了。
吴建明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刚才目睹了哥斯拉对着他显示器吐了口硫酸,他下意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磕巴:“哎…哎呦喂!这…这位仙尊脾气也太火爆了吧?!就…就这么跑了?贵公司的系统……该…该不会是程序乱码,出了啥灵异故障?”
蕉美君强忍着笑意,嘴角微微抽搐。施梦琪则低头假装整理衣襟,双肩可疑地微微耸动。
菜菜看着吴建明那一脸“我可能误入了片场”的震惊,终于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噗哈哈哈……吴总您别慌!这属于‘仙人师父’的正常操作——这位姑奶奶,它只认得我这张脸!程序后台设定深度厌男,遇到陌生雄性生物立马触发‘疾风模式’。”她一边笑着解释,一边老练地再次把平板对准自己,“安啦安啦,咱哄哄她就好,这AI本事大着呢,比十个996的顶级助理还顶用!”
菜菜熟练地操作着,白发仙尊再次在屏幕中央凝聚成形。她警惕地先左右环视一番,确认“危险分子”吴建明不在摄像头捕捉范围内,这才夸张地拍了拍自己那用程序模拟出来的、虚幻却依旧饱满的胸脯,长出一口模拟的气:
“呼……吓煞为师也!”她的声音带着点惊魂未定的夸张颤音,“乖徒儿!方才那个老——男人!眼神忒也猥琐!绝非善类!你速速远离这等腌臜浊物,万万不可叫他骗了!”
菜菜将平板手机轻巧地架在桌面,屏幕那头,白发女仙的影像仿佛自带仙气缭绕,与她热络攀谈起来。她们的对话从“渣渣人生-要有光”的血条、血池、血湖、血海一路跳跃到灵石、仙石与仙币的精妙兑换机制。接着,话题转向“师叔也疯狂”的绝活儿:如何把房东哄得心甘情愿掏腰包精装修铺面,如何勾引各路金主砸钱投资,又如何捏出一个“经营者公会”,把门店经营和服务承揽玩转得行云流水。虽然后置摄像头始终避开了吴建明的方向,白发女仙的言谈举止却活脱脱是仙界的显摆大师——每句话都拐着弯朝吴建明方向荡起涟漪,俨然是给这位旁观者量身定制的演示课。
吴建明全程缄默不语,只埋头与满桌酒菜切磋过招。他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暗忖道:“我的乖乖!这AI成精了吧?字字句句像读心术似的戳我软肋!哪儿是智能工具,分明是统战部派来的枕边诸葛亮,难怪他们搞事连喘气都踩在同一个鼓点上!”待到听见“师叔也疯狂”竟在企业内部筑起一座完整金融城堡——资本、资产、劳动力、科技生产力如百川归海般统合——他喉咙里的酒险些呛出声:“好家伙!这是活生生造了个金融奇点啊,简直要掀了商业屋顶!”
菜菜和白发女仙的隔空“斗法”告一段落,她合上手机的瞬间,吴建明方才将憋住的那口仙气吐了出来,半是震撼半是调侃地叹道:“焦总、施堂主,你们这是掏空了国库吧?这AI玩得溜的,说你们逆天改命都不够格,简直是天界下凡开科技庙会!”
蕉美君闻言,眉眼弯成一条狡黠的月牙缝儿,显然习惯了外人对滴水岩的顶礼膜拜。她悠哉哉抿了口茶,像老茶馆说书人般娓娓道来:“逆天?我们可没那通天神通,不过是用AI给老掉牙的活儿缝了件智能外套罢了。”她纤纤玉指轻点周围——古河创意园的雕梁画柱、青瓦飞檐,活似时光倒流回唐宋画卷。“瞅瞅这儿,传统得能掉渣吧?”指尖一转,戳向屋檐那看似古典的构件,“可那青瓦是沥青压出来的,飞檐是塑料扮的!还有您屁股底下这红木凳子——”她笑意狡黠地拍了拍椅背,“里面埋着废钢筋骨架,任你左右摇晃,比千年王八还皮实!”
施梦琪立马接过话茬,话里话外透着一股科技匠人的傲娇:“吴总,咱们骨子里可是玩代码的老科技人呐!您瞧见墙边那群敲键盘的了?”她努嘴朝几个协作商程序员的方向,“那些‘御用码农’没一个挂咱滴水岩名头的!咱只甩给他们源码和接口,人家在自己地盘就能把AI捏成私人定制的法宝。”眼见吴建明眼底的好奇快溢出来,她得意地挑起眉尖,“别小看人家公司仅两三员码将!有仙人师父坐镇,一个顶千军万马——神仙写代码嘛,不就是动动念头的功夫?但凡提点思路,AI师父三下五除二就能把需求熬成金汤!”
蕉美君趁机亮出平板展示“铁证”。屏幕上蹦出唐友军公司新锐设计师的作品——一幅刚落地实景设计图。“瞧瞧这孩子!”她指尖轻划放大细节,“大学刚毕业的生瓜蛋子,活像拿柴火棍画符的!”图里生硬的线条稍显稚嫩,却奇妙地裹着一层灵气。“可他拜的仙人师父太懂门道了!”蕉美君嗓门里蹦出惊叹号,“AI师父不光听得懂人话,更摸得透徒弟的脑回路!还能顺手调教大模型乖乖听令。结果呢?”她手指滑向优化稿,“设计师直接怼着模型干,出的是砖头;有了仙人师父当媒人,稚嫩草稿转眼升仙成了精工细活!”
吴建明盯着屏幕,赫然想起自己用AI辅助设计的磕绊。差距在哪儿?电光石火间他顿悟:他少了一座桥!一座跨过AI与人心的“通灵彩虹桥”——而滴水岩的仙人师父,正坐在桥头笑傲乾坤。
吴建明听得心尖像被鹅毛挠着,可下载完“渣渣人生-要有光”APP后,仙人师父功能竟然对他大门紧闭:“焦总,这仙人师父的门禁怎么回事?”
“哎哟,吴总,是您辈分压秤呐!”蕉美君手指在桌面敲出嘚嘚响的节奏,“您这开过公司掌过舵的金字招牌,AI全网一扫——嚯!起码是个师叔爷起步,仙家师父哪敢收您当徒弟?”眼见对方眉毛快要拧成麻花,她话锋急转:“不过仙灵随您差遣!能耐和仙人师父不分伯仲,就是性子嘛……”她突然朝餐厅大屏幕昂首喊了嗓子,“滴滴兔,接客啦!”
霎时间黑屏迸出流光,青草地的全息投影咕噜噜铺满整面墙。一只圆滚滚的兔子正撅着屁股刨坑,绒毛沾满泥星子。等它翻过身来,红眼珠倏地锁定众人:“美君师姐!没见我正给主公种胡萝卜立功呢?回头粮饷扣光了您赔我?”三瓣嘴一鼓一瘪,爪尖的泥巴“啪嗒”掉在虚拟草叶上。
蕉美君双手合十赔笑:“劳您仙驾露个脸,给新盟友吴总登个仙籍。”她朝吴建明方向虚引,“档案都传云盘啦,您扫个虹膜存档就成!”
滴滴兔眼中红光倏然如探照灯射出,“滴——”的长鸣活像卡车倒车提示音。待红光褪去,它傲然竖起耳朵:“本仙尊业务办结,再扰清梦扣你绩效血滴子!”屏幕滋啦黑透,只剩墙面上几缕未散尽的电子青烟。
“瞅见没?宰相门房七品官,仙灵架子赛阎王。”蕉美君指尖戳着黑屏直摇头,“今儿当着贵客算给我留面子了,平时训我跟训孙子似的。”她忽觉后颈发凉——这祖宗八成正用监控眼盯着呢,后半句说滴滴兔是“拍马屁精”硬生生咽回肚里。
吴建明捻着下巴啧啧称奇:“这仙灵对自家主子也敢尥蹶子?”
“那可说不好!”蕉美君猛摇头,手还不自觉压了压小腹,仿佛怕被虚空中的AI听见,“反正咱打工仔没见过老板吃排头的场面……”心里早已警铃大作:要是让滴滴兔听见她背后议论,转头去李抠门道祖跟前哭诉,本月奖金血条怕是要交代给西北风了。
好奇心终于炸开闸门,吴建明肘撑桌面往前探身:“要不请位仙人师父现身说法?让我开开眼仙灵和师父的天地之别?”
蕉美君冲菜菜飞了个眼色。菜菜心领神会,平板电脑在掌心轻旋,白发女仙影像倏然跃出屏中。“乖徒何事相召?”清泠嗓音似玉磬轻击。
“劳您仙驾移步主屏幕——”菜菜指尖在空中划出邀请弧线,突然朝大屏方向“啪”地弹了个响指:“师父,闪亮登场!”
墙壁猛然吞噬了所有光线,仿佛宇宙初开的至暗时刻。忽有星屑自虚空凝结,渐次晕染成流动的银河漩涡。一道白虹刺破黑暗,女仙云靴踏碎星光凌空旋落,霜白广袖翻卷间甩出万千墨痕,须臾在虚空绽成写意山水。待云雾渐稀,只见她斜倚玉榻斜睨众生,发间垂落的银丝缀着细碎光尘,随呼吸明明灭灭如星河流淌。裙裾下竟赤着一双玉足,足尖轻点处,墨色涟漪在屏幕里一圈圈荡开。
更绝的是她云袖漫卷拂过屏幕边缘时,几缕雾丝倏然溢出屏幕边界,餐厅顶灯的光线被扭曲成毛玻璃状的霜纹。方才滴滴兔蹦跶过的草地像素块在她足底簌簌剥落重组,化作青玉砖石浮空铺展。女仙眼波往滴滴兔消失的方位懒懒一瞥,鼻间轻哼带起鬓边碎发微扬——活脱脱宅斗剧正宫娘娘碾轧通房丫头的倨傲范儿。
吴建明脖颈仰成僵硬弧度,瞳仁里银河倒转。鼻腔里仿佛钻进雪山松针的清冽气,屏幕溢出的冷光在他呆滞的脸上投下流动的星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