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如其来的严肃，让沈月心瞬间情绪紧张到了极点。
沈月心抖着嘴唇，想开口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她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安，两手紧紧握着拳头，指节都泛白了。
任谁都看得出沈月心此时内心异常不安。
林天暖伸过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别紧张。”
林天暖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安定的力量循循善诱。
“之前将你卖到会所里的那人，前几日被发现溺死了……有人看到你在他死亡时间前一日，曾经与他接触过。你……能说说，为什么还要跟他接触吗？”
“我……”
沈月心好不容易开口，声音中带着沙哑与颤抖。
然而，只一个字，她就开始情绪失控，连林天暖那安定人心的嗓音都不起作用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沈月心又开始逃避。她屈起腿，把自己整个人埋在腿上，抱着膝盖再不肯说话。
林天暖的心一沉，他皱了一下眉，忽然抓住她的肩膀。
他相信沈月心跟这小混混没多大交集。可事实是，小混混死之前，唯一被目击到有过接触的人，就是沈月心。
林天暖相信她只是去见了小混混一面。
可是，她为什么要见他？她不是应该惧怕讨厌他的吗？有什么必须去见他的理由？
同样的，林天暖也很想知道，在被小混混卖掉之前，她究竟经历了怎么样的过去。
他曾经告诉自己，他不会去问沈月心。
可他终究还是好奇。
他想保护她，可是如今线索都断了，他无从下手。
他不知该怎么保护她。
那寄照片的幕后之人虎视眈眈，不知道哪一天又会再次出招。
如果他不知己知彼，简直防不胜防！
相比较有可能再次失去沈月心，他宁愿用这样直面残忍的方式，让她重新面对以前那些难堪的过往，把让她痛苦的人都抖搂出来，把对方推到明面上，他才保护得了她。
“月心……月心！你听我说！有人在跟踪你！”
闻言，沈月心的身子陡然变得僵硬。
她顿了顿，忽然诚惶诚恐地从大腿间猛然抬起头。因为脸颊瘦削，此时她的眼睛瞪大，看起来就像两个眼珠快凸出眼眶似的。
“你就说你愿意说的好不好？我想帮你。”
沈月心的目光左躲右闪，始终聚焦不到林天暖的脸上。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怪叫一声。
“不要！他为什么不放过我？！天暖！为什么？！”
沈月心忽然反手抓住林天暖的手，一脸恐惧地问他。
“他是谁？”
林天暖的声音尽量克制着，手中力度却不自觉多了几分。他的瞳孔也开始放大，眼里带了一丝紧张与担忧。
“我只是想让他救救我！我告诉他，我是谁……只要他救我出去，我会给他钱……他来找我要钱，我告诉他‘他’是谁，我还告诉他，他可以去找‘他’要钱，我希望他不要再来找我！没想到害死他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沈月心看似语无伦次，毫无逻辑的一段话，林天暖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在心里过了一遍，大致能明白她说了什么。
他的眉头越发皱紧，眼神晦暗不明。
“他，是谁？”
他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可沈月心只要心里一想起那人的名字，她就难受！尤其是对着林天暖的时候。
但是她就算情绪再失控，也不能在他面前说出那人的名字啊！
“别……别问我！呜呜呜呜……”
每次一激动起来，沈月心最后都是以一种压抑哭泣的方式逃避。
一旦这时候看到沈月心泣不成声的样子，林天暖也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能再问了。
“唉……不问就不问吧……你别哭了……”
以前那些事，对沈月心来说，回想起来都是折磨。
林天暖到底还是不舍得继续逼问她。
他不会再去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