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缝之中,黑暗逼仄,只剩下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叶志宏僵硬的身体在奥天体温的传导下逐渐回暖。
当他意识到与自己紧密相贴、严丝合缝的,正是那位容貌绝丽却又手段莫测的门主时,他体内的气血不受控制地翻涌奔腾,一些源自本能的念头疯狂滋长,难以抑制。
他身体的变化如此明显,奥天岂能毫无察觉?黑暗中,她的眼神已然阴鸷冰冷得能冻死人,可惜叶志宏完全看不见。
蠢货!性命攸关之时,竟还敢心存龌龊!
奥天心中暗骂,怒火中烧。若非外面还有那群诡异的妖兽,任何异动都可能引来它们,她定要当场叫叶志宏好看。
眼下最重要的,是忍耐!等待那头堵住缝口的妖兽炼化完灵石自行离开。
时间在极度尴尬和紧绷中缓慢流逝......
奥天感受着那份清晰无比的触感,心下恼恨至极,甚至生出一丝后悔来救这个蠢货的念头。
所幸这种煎熬并未持续太久。
地表之上,那妖兽终于将吞下的灵石炼化完毕,低吼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追随兽群远去。
奥天以灵识仔细探查四周,确认安全后,猛地从地缝中抽身而出。
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她面覆寒霜,对着地缝冷声喝道:“还不滚出来!待在里面上瘾了不成?”
她已蓄势待发,准备狠狠教训他一顿。
然而,当叶志宏艰难地从地缝中爬出时,脸上却不见丝毫淫邪之色,唯有满腔的羞愧、后怕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诚恳。
他出来的第一件事,竟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雪地中,不顾冰冷,对着奥天奋力磕头:
“多谢门主大人救命之恩!多谢门主大人不计前嫌!属下......属下罪该万死......”
他言语朴拙,翻来覆去便是这几句,却因那份发自肺腑的颤栗,显得格外真实。
奥天冷眼睨着他,心中怒气未消,抬起脚便将他踩入雪中,质问道:“真是找死!我好心救你,你却在底下对我起那般龌龊心思!”
叶志宏被踩得啃了一嘴雪,慌忙抬头解释,语气急切:“门主大人明鉴!属下......属下绝非有意亵渎门主!”
“哦?那你倒是说说,如何不是有意?”奥天脚上力道又重了几分。
叶志宏满脸通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臊的:“门主天人之姿,属下......属下乃是血气方刚的男儿,方才......方才实是身不由己,难以自控!门主救命之恩如山,属下感激涕零,岂敢再有半分不敬之心?方才冒犯,实属无心之失,还请门主责罚!”
奥天审视着他埋在雪中的半张脸,那眼神里的惶恐、羞愧和感激不似作伪。
她转念一想,方才境地确实特殊,两人贴身至此,他若全无反应,反倒不正常了。自己虽恼,却也知这事有几分不可抗力的缘故。
只是......一想到方才的触感,她仍是觉得又气又羞,她向来不以寻常女子自居,可这般经历也是头一遭。
她心下不甘,又在他背上狠狠跺了几脚泄愤。
叶志宏却只是闷哼一声,非但不躲,反而喊道:“门主尽情惩罚!是属下该死!门主对属下有救命大恩,莫说是打几下,便是此刻要了属下的性命,属下也绝无怨言!”
“好!好!倒是挺有诚意!”
奥天闻言,脚下更是用力,踩在叶志宏后背发出几声闷响。
叶志宏咬紧牙关承受着,背上疼痛,心中却无半分怨怼,唯有滔天的感激与悔恨。因为就在刚才那黑暗紧贴的短暂时刻,无数前尘往事涌入脑海,令他幡然醒悟......
他回忆最初与奥天和奥月相遇时,自己还是公会一名普通修士,来此山狩猎温顺的幻彩麋。
偶然发现山中木屋,巧遇了争吵中的奥天、奥月两姐妹。第一眼,他便被二女绝色容貌与独特气质深深吸引。
姐姐奥月温柔热情,不仅款待食物,更留他夜宿,免去了他野外风寒与妖兽之忧。他当时心怀感激,夜不能寐,脑中尽是二女动人的笑脸。乃至听闻屋外水声,鬼使神差窥见二女沐浴......邪火骤起,却终是按捺住了妄念。
次日侥幸狩猎成功,他满载而归,得到二女夸赞,心中欢喜膨胀。
奥天稍一鼓动,他便晕乎乎地将价值不菲的幻彩麋留下分食,只为显摆大方,博美人一笑。
此后数次,他借品尝之名留宿,却再难外出猎到第二只幻彩麋。
接连的失败,使得他后悔之心逐渐啃噬理智——那任务的报酬,足以他在城中最好的花楼流连一月!
报酬落空,面子撑足,如今却连美人的手都未碰到。
悔恨交加,恶念滋生!
那夜返回,他见奥天独自在温泉沐浴,又认为她仅筑基初期,实力极弱,便恶向胆边生!
他冲上前,不顾对方呵斥与遮掩,粗暴抓住她的手腕,欲行不轨!
“都怪你!害我损失惨重!今日,定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你自己逞能,与我何干?”当时的奥天,眼神冰冷鄙夷,毫无惧色。
“哼!一介女修,还敢嚣张!看我......”
话音未落,他便被骤然出现的藤蔓捆得结结实实,丢入藤蔓囚牢。
......
此刻回想,叶志宏羞愧得无地自容。
错的明明是他自己!是他虚荣逞强,自愿献出猎物;是他心生邪念,企图施暴。
而奥天明明拥有轻易击杀他的实力,却只施薄惩;之后更不计前嫌,允他入门,授他仙法;今夜甚至不顾自身危险,深入险地救他性命!
这份以德报怨的胸襟,这份救命之恩的重情......
与他过去的狭隘、卑劣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拳脚落在身上,叶志宏却觉疼痛是应有的惩罚,甚至希望对方打得更重些,方能稍减他内心的煎熬。此刻,他心中对奥天再无半分怨怼与绮念,只剩下无尽的感激、深深的愧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彻底臣服的倾慕。
“门主......属下......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他伏在雪地中,声音哽咽,混杂着痛楚与悔悟,“从今往后,属下这条命便是门主的!但有驱使,万死不辞!”
奥天踹了几脚,见他这般情状,听着他哽咽的忏悔,胸中那口恶气倒也出了大半。她收回脚,冷哼一声:“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属下定当谨记!”叶志宏重重磕头,额头抵着冰冷积雪,心中却一片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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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彩麋】
模样:
形如麋鹿,通体生有短而莹润的皮毛,双目澄金,耳尖簇生银白长毫。最具特征处为头顶一对琉璃质角冠,角身天然蕴生灵纹,会随月光或灵气流动泛起微光。
习性:
一阶草食性妖兽,常见于横断山脉外围丘陵及林缘地带,偶接近人类村落,但行迹缥缈难寻。
特点:
其身具幻惑皮毛,可随环境极速改变颜色与纹理,完美隐匿自身。
雌兽产后七日内皮毛转变为灰白色,隐匿能力暂时消失。但育崽期间异常护犊,虽失隐匿之能,却会主动诱敌。
鹿角为珍贵药引,能大幅提升灵丹成丹率与品质,因此遭人类修士长期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