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师,您怎么会过来?”李宗誉急忙走上前去,带着几分诧异问道。
“李老师啊,原来真是你在这儿!”汪星脚步匆匆迎上来,声音里裹着焦急,“我们俩特意跑过来,就是想问问,我们家孩子……他到底还有没有救?”
“哦,那现在汪小福是怎么安置的?”李宗誉皱了皱眉,追问起关键。
“眼下政府正在申请强制治疗,可他是重要证人,还得接受特殊问询——说是要让他回忆些东西,具体的我们也摸不清门道!”汪星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力。
“行,那你们先上去吧。”李宗誉侧身让开道,“汪小福以前的主治医生苏梅大夫也在楼上,你们上去把情况跟她好好说说。”
“好!好!我们这就上去,可别让大夫等急了!”汪星连忙应下,又补了句,“等会儿忙完,我们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汪小福的妈妈潘云朝着李宗誉轻轻点了点头,跟着汪星快步走上二楼,在李宗誉的指引下,推开了会诊室的门。
另一边,王芳匆匆赶回肾病专科诊室。今天科室来了位肾病专家,专门负责热线咨询,她得赶紧回去搭把手,不能耽误服务。
李宗誉没什么事,就拿起王芳带来的《杨紫晚报》,慢悠悠地翻着。忽然,一则新闻让他停了手——明天上午,南洲市新闻大厦要办精神类新药产品发布会,时间是上午10点,地点在新闻大厦22层新闻发布厅,中午的午餐定在了25楼富华宴会厅自助餐厅。
“这阵仗可真够气派的!”李宗誉摸了摸还没好透的头皮,心里犯嘀咕,“明天真想去看看,可没个门路,怎么进去啊?”
正琢磨着,远处一辆奔驰400缓缓驶来,稳稳停在绿荫大药房的停车位上。车门打开,赵淑英优雅地推开门,随手关上,扭动着略显壮硕的腰肢,朝李宗誉走过来。
“赵姐,您来啦!”李宗誉赶紧迎上去,语气热络。他打心底感激赵淑英,要不是她,自己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义诊位置。
“李经理,看你气色很好,你们的生意不错啊?”赵淑英扫了一眼二楼的门诊室,笑着说。
“托您的福,生意还过得去,全靠赵姐您一直支持!”李宗誉连忙应和。
“算你还有良心!”赵淑英哼了声,语气带了点气,“我们家老唐还说我瞎操心,非说你是宋洁介绍来的,跟他讲道理都讲不通!”
“宋洁?哦,您说的是做广告的那位吧?”李宗誉愣了下,立刻笑着打圆场,“我跟她就一面之缘。说实话,我在南洲市没熟人,往后还得靠赵姐和唐总多帮衬!”如今的他早没了当初的生涩,说起场面话格外圆滑。
“嗯,这两天的财务报表我看了,确实不错,我们也跟着沾光。”赵淑英脸色缓了缓,“我这次来,就是想盘点下店里的货。”说完就朝药房里走。
可刚走两步,她忽然回头:“小李啊,差点忘了个事!现在不说,等会儿盘点完,我指定记不起来了!”
“哦?赵姐有什么事,您尽管说!”李宗誉好奇地追问。
“老唐跟我说,明天日本有家药厂要在新闻大厦开精神类药品发布会,他还收到了邀请函。”赵淑英顿了顿,“我想着你们也算同行,这种场合你去看看,多了解点情况也好。”
“我倒想去啊!”李宗誉无奈地叹气,“可没邀请函,根本进不去门。”
“邀请函我给你搞到一份了,明天你就去看看吧!”赵淑英一边说,一边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个烫金信封,递了过去。
“太谢谢赵姐了!”李宗誉接过信封,心里一阵热乎——这真是瞌睡送枕头,来得太及时了!
“谢什么,我可不想看着你被别家比下去。”赵淑英豪爽地笑了笑,“毕竟你是我请来的人!”说完就走进了药房。
“哈哈!我这算不算是天选之子啊?”李宗誉攥着邀请函,忍不住在原地跳了两下,满脸兴奋,“虽说命运总捉弄我,可关键时候,总能给我送机缘!”
与此同时,二楼会诊室里,苏梅大夫看着汪星夫妻,总觉得眼熟,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苏梅大夫,我是汪星啊!汪小福的爸爸!”汪星看着苏梅,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怎么老成这样了?”苏梅看着他憔悴的模样,满脸惊讶。
“还不都是小福那孩子惹的祸!”汪星抹了把眼泪,语气满是悔恨,“他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划了,幸好那姑娘命大活了下来,可这仇也结下了!现在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你们这次来,是想咨询什么?”苏梅定了定神,问道。
“我们听说这里有位马专家,就想来问问,我们家孩子……还有没有救。”汪星声音发颤,“政府现在在走流程,说不定要强制治疗。可就算不强制,以他犯的事,估计也得判无期!就他那性子,进了监狱还能活吗?我们现在真是进退两难啊!”
“你能跟我们说说汪小福的精神病史吗?”一旁的马莉大夫接过话,认真地问。
“他之前就在苏大夫的医院治的,你们问苏大夫,比问我清楚!”汪星语气带了点不满——在他看来,小福的病没治好,苏梅大夫多少有责任。
“我问的不是治疗过程,是孩子的病源。”马莉大夫耐心解释,“根据外界说的,孩子是受了刺激才伤人。我们虽然不是律师,但能提供科学数据。强制治疗的审判很严,你们想救孩子,就得把这些证据给律师。”
“可人家现在恨我们恨得要死,谁会愿意帮我们辩护啊!”汪星重重叹气,满是绝望。
“好了,你今天来不是发牢骚的。”马莉大夫语气严肃了些,“抓紧说孩子的病情,后面还有患者等着呢。”
“好,我说!我说!”汪星不敢耽误,定了定神,慢慢回忆起来。
“我们俩一直特别疼小福,他小时候,我们基本不让他跟邻居家孩子玩——那些孩子太皮,小福性子老实,怕他受欺负。平时他也只跟他妈妈说话,在班里连男生都不敢搭话,就敢跟女孩子聊两句。”
“有一次,他看见班里一个女孩子在教室看书,就凑过去想说话。可能太紧张了,声音大了点,那女孩子突然大叫,说小福欺负她。结果班里好几个男生冲过来,对着小福一顿打!”
“当时打得别提多惨了!那些孩子下手没轻没重,小福回家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可事后,没一个孩子承认打人,他们家长也躲得远远的。我那时候气不过,又懒得跟他们掰扯,就借着照顾孩子的由头,出去混社会,靠卖蛐蛐过日子。”
“从那以后,小福就不说话了,连跟他妈妈都不怎么说。我当时还想,不说话就不说话,只要好好的就行。可学总得上啊,不让他上学,我不甘心。就给他转了班,想着换个环境能好点——就算学习差,能在学校待着、不惹事也行。可谁能想到,最后还是祸从天降……”说到这儿,汪星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