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 情刃归心】
糖灯节后第三日，深夜
灯市散，主街归于薄雾。
缺牙糖铺后院，霁儿踩着小板凳，把最后半盏糖灯挂进柜台暗格——
“留一颗灯芯，给阿烀守夜。”
她拍拍手，灯芯雪火微晃，映出她缺了一颗门牙的剪影，像给自己点一盏小月亮。
清祤立于檐下，指尖轻弹，雪符没入灯座——
“温火为眼，缺牙为瞳，若镇上有险，此灯先醒。”
话音落，灯芯火舌忽然偏斜，像被无形之风轻吹，
缺处投下一道月牙黑影，正落在霁儿掌心——
一枚极淡的「缺牙莲印」暗纹，悄然成形。
翌日清晨，彩儿在柜台发现几张陌生糖票——
票面印着缺牙莲纹，却用朱墨盖了一个“灭”字暗章。
“小姐，有人用我们的糖印，发暗市票！”
霁儿捏着糖票，异色瞳微闪，
“阿烀说，缺牙印不可乱盖……是谁偷了我们的牙？”
清祤接过糖票，雪符覆上，朱墨“灭”字化作一缕黑火，
火里浮出倒计时血字：「柒」
——七日后，暗市开，「缺牙灭灯」拍卖，
拍品：糖灯芯×1，附赠：白月镇火脉图。
火脉尽头，赫然画着糖铺地基——
有人要连根拔起这颗“会发光的门牙”。
夜里，赵大娘悄悄拉彩儿到后院，
“丫头，镇里来了外乡人，出高价收‘缺牙莲印’糖纸，
说是要‘点灯灭灯，一印换一命’……
我觉着，像山贼余孽，又不太像。”
她掏出一张皱巴巴糖纸，背面用炭笔写着：
「灭灯日，牙归主，莲归火，镇归无。」
落款一枚缺牙朱印，与糖票同形。
子时正，暗格糖灯无风自晃，
雪火灯芯“噗”地窜高，火舌凝成一字：「逃」
随即熄灭，灯罩裂出一道细缝——
正好是一颗门牙的形状。
霁儿冲进暗格，抱住熄灭灯芯，小手被割出血珠，
血珠沿灯缺处滚落，凝成一枚小小「血牙印」。
清祤俯身，以裂唇接住血牙印，火茧残香自动亮起——
深渊倒计时血字，再次浮现：「陆」
——六日后，暗市开，灭灯人至。
黎明，清祤以「缺牙莲骨」在糖铺地基刻下最后一道雪符——
“温火为眼，血牙为钥，若镇毁，此印传警。”
符成，莲骨缺处自动脱落一颗完整门牙——
却仍是缺了半颗，像等人来补齐。
霁儿把脱落牙印按进自己齿列缺处，
“阿烀，六日后，谁要来抢我们的牙？”
清祤抚过她发顶，雪眸映出那枚血牙印，
“无论谁来，缺牙归我们，归心也归我们。”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