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舰舱里隐约传来他们的动静,反正跟我无关。几只海鸥正围着舷外挂着的护卫口袋里钻来钻去。
其中一只叼出一小块巧克力,很快更多海鸥一拥而上,争相钻进他的衣兜里。
它们接连叼出钱包、手电筒、钥匙……离我太远了,根本够不到。
我盯着撬开的甲板,用力掰下一块铁皮,探出身试图把钥匙勾过来——还差一点。
就在这时,一只海鸥居然用喙把钥匙往远处拖了一点,低头啄了啄,我瞪目结舌。
我再次竭力探出身子,只差一丝就能碰到,另一只该死的海鸥又把钥匙拖远了一些。
(这些破鸟……啄什么啊!)我扔下铁皮,(算了,不看钥匙了。)
“喇…喇……”脚下甲板慢慢弯曲下陷,(完了,要塌,没支撑点,死得一定很痛苦。)
我慌忙捡起铁皮,拼命去够——快了快了,就差一点,偏偏又一只海鸥飞来,对着钥匙一阵啄……
(尼玛!)
我一手飞出手中铁皮,掉进几米外的甲板缝隙里。
“喇…喇……咔!”一声脆响,甲板彻底断裂,我坠下去,
只差一点点,我的脚就蹭到了下方桌子……
“啊~疼……”
一阵剧痛从被手铐拉扯的手腕传来,我被吊在半空,忍不住痛苦哀叹。
(完了…我的手——!)
我痛得几乎昏厥,眼前一片模糊,伴随着“轰隆”一声,我重重摔落在地,只能死死抱住剧痛的手腕,蜷缩着倒吸冷气。
我颤巍站起,抬头望向头顶裂开的甲板,肯定爬不回去。转身看向枯坐几十年的军官遗体,取下桌上的笔记和手枪,说了一声感谢。
离开舱室。通道尽头拐过,突然和人迎面撞上。
(什么……虽然不是初吻!啊……疼!快散架了……)我爬起身。
朦胧的金属通道,见月写满惊慌的脸,她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身后飞行员就压了上去,按住她。
(他们的关系好复杂啊!当我透明吗?那……就不打扰你们好事了。)后面没有路,我贴着墙边溜走。
飞行员这才发现我,猛地起身,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见月靠在角落,慌乱地整理着衣服,她看着我手中的枪,急声喝斥:“开枪啊!”
“他按着我的手怎么开。”我用微弱声音回怼,
没想到她竟冲过来试图掰开飞行员的手。(她干嘛帮我,什么情况?)
对比之下,飞行员壮得像头大猩猩,我俩的挣扎根本无济于事。
他一把夺过我的枪,抵住我下巴扣动扳机,“咔”的一声,扳机断了。他一手扔掉了废枪,转而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死死扣住见月。
见月的小姐姐拳打在他身上如同挠痒痒,而我饿了好几天,毫无力气。
飞行员单手就将我举离地面,两人重量,他脚下几十年腐朽的甲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一声。
他双脚陷进碎裂的甲板中,束缚我的手随之松开。我向下望去,他跌坐在底层的支架上,我之前掉出去的铁皮,正尖锐地朝上卡在缝隙之中……
嗷~这么深,他一定痛极了,痛得整张脸都扭曲成一团,没救了。
见月瞪大了眼睛,看了眼痛苦不堪的飞行员,又难以置信地望向我,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了两圈。【见月试图拼凑起所有护卫诡异死亡事件,一个荒诞且诡异的念头闪过脑海,心中却用力摇了摇头。】
她抬起发颤的手指向我,声音颤抖:
“他……口袋里有……巧克力…快点吃了,跟我来。”
(总算有东西填肚子了。)
匆匆咽下巧克力,我们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昏暗的通道里。她恢复了镇定,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地上手电,语气冰冷:
“捡起来。”
我拾起手电照明,跟在她身后。寂静的通道中,只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和她略微急促的呼吸。她低声开口说:
“那个是叛徒,外面还有个,你想活着,从现在起,一切只能听我的。”
见月走进舰舱,指向一个锈蚀的金属箱:“打开它,里面可能有手雷。”
我解开锁扣,推开箱盖,取出四颗手雷塞进兜里。她在一旁冷声说:“这艘船上的枪不能用,弹药受潮,膛线氧化,炸膛的几率很大。”
“叛徒守住物资房间,手雷会毁了所有物资。要把他引出来——你会用吗?”她指了指手雷,
“拔保险,扔出去。”我答。
她用手机录了一段声音递出,
“你绕到甲板上,放录音引他出来。如果有把握就用手雷解决他。如果不行,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拖住他,等我拿枪。”
她盯着我看,接着叮嘱:
“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我来到甲板,打开手机播放录音。飞行员背着背包,握着手枪走出来,扬声说:“小姐,出来吧。别玩什么游戏了,枪都在我这。”
我拔掉保险,将手雷扔出——飞行员瞬间扑倒在地。可手雷……没爆。
我再扔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四颗手雷全哑火。(完了……)
飞行员朝我的方向走来,语气令人厌恶:“小姐,我可以把你藏起来,大小姐【军阀卢大帅的长女雅拉】不会发现的,两全其美。像你这么精致的小女孩,我可舍不得伤害。你考虑一下?”
这时,见月出现在舰舱门口,平静地说:“我答应你。”飞行员闻声回头,朝她走去,用手托起她的下巴。见月突然拔出匕首向他刺去,却被飞行员反手重掌狠狠扇在脸上,“咚”地一声撞在门框上,跌倒在地。
“物品丢掉前,需要先用用的,不然很浪费。”飞行员蹲下身。
我试图潜行去捡匕首,才跑几步就被他察觉。飞行员转过身,阴沉地说:“现在是私人时间,我不喜欢被老鼠打扰。”
“你真是道德沦丧的败类!”我怼回去。(完了……这下怎么办?)
他捡起匕首朝我走来,语气讥讽:“你还有个选择,自己跳下去。运气好,说不定能被救。”
我断然拒绝:“我不会自杀的,也不会向你这种没素质低头。”
他冲刺逼近到我面前,我试图反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一拳重重砸在我脸上,我耳鸣着摔倒在地,头晕目眩。
飞行员单手攥住我的衣领,将我提起,狠狠撞在烟囱上。他举起右拳,厌恶地开口:“你这种傻冒,只配——”
话音未落,甲板上突然传来一声爆炸,我之前扔出的一枚哑雷,爆了,在甲板上炸开一个窟窿。【烟囱低下爆炸,瞬间剧烈的冲击震荡,导致烟囱崩裂。】
见月正艰难挪动着想站起,飞行员左右张望后再次盯住我,拔出匕首。
“嘎吱——啪!”
“轰——!!”
一块烟囱碎片崩落,瞬间遮蔽我的视线。我踉跄绕开一看。一大块断裂的烟囱铁皮恰好砸下,断面锋利,速度极快,导致飞行员内外各一半,像标本一样粘在烟囱铁皮上。
见月趴在甲板上,眼睛瞪得滚圆。
我走到她身边蹲下,轻声问:“你还好吗?”
她直勾勾看着我,张开嘴巴,像是被固定住了,连合上都忘了。(可能被飞行员吓到了。)
我又问:“要不要抱你进去休息?”她拼命摇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我。
【见月将一切诡异死亡事件再次串联起来,少年口袋中饼干导致自己损失一架运输直升机一名护卫……其他护卫死亡都跟眼前毫无攻击性少年有着诡异联系。
【一个令人恐惧的结论呼之欲出。尽管她的理性拼命拒绝这种荒谬的想法,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脊背发凉。她也从未如此狼狈过。】
【口述结束】
两位调查员双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右边男调查员深吸一口气,补充:
“现在,我对厚厚的诡异报告,有一定概念了。”女调查员小鸡啄米,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