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治疗精神病我最在行了
江南医院后花园里，李铭正与张嵿交谈着，忽然听到病房内传来一阵喧闹声。
很快，就有专人跑过来报告说：郑副使醒过来了！
“哦？走，去看看！”李铭听闻此消息，瞬间来了精神，这位郑副使可是林中丞极为得力的助手，而且他身上还存在诸多疑点。
大家都清楚，从他那里或许能够获知更多的内幕情况。
于是，三人急忙快步赶到那间双人病房。他们分开堵在门口的众多官员，朝病房内看去，却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穿着蓝棉布病号服的郑元韶，头发散乱地端坐在病床上，双眼怒视着面前的卢知府和牛佥事，大声呵斥道：“大胆狂徒，见了朕为何还不下跪？”
“观察，您可别冲动啊。”牛佥事皱着眉头劝说道，“称孤道寡这种事，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观察，您太疲惫了，还是喝点热水，好好睡一觉吧。”卢知府也在一旁劝道，“明天情况就会好起来的。”
“什么？你竟敢觊觎朕的头颅？你想要谋害朕？！”郑元韶顿时勃然大怒，朝着门口方向喊道，“金甲卫士们都在哪里？还不快把这两个狂徒拖出去斩首！”
门口的众官员们既感到震惊，又觉得好笑，一个个都憋得神情十分怪异。
“怎么，连你们都不肯听朕的话了？”郑元韶的表情变得愈发扭曲，声音也越发显得癫狂，“小黄门何在？速去让枢密使调兵入宫，将这些奸臣统统诛杀！”
“嘿，瞧瞧这架势，还是宋朝的皇帝呢。”官员们在一旁小声地嘀咕着。
李铭拨开人群，径直走到床边。看着明显状态不对的郑元韶，李铭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唉，一醒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卢知府一脸郁闷地说道，“非说自己是赵匡胤。”
李铭的脸色顿时更加阴沉了，他强忍着想要把郑元韶直接撵出医院的冲动，冷冷地说道：“他这是疯了吧？”
“反正肯定是不太正常了。”牛佥事无奈地叹了口气，“居然把本官当成他的爱妃，连男女都分不清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疯了呢？”卢知府满脸疑惑地说道，“之前一直都挺正常的啊。”
“昨晚看到林中丞那惨状，他就晕过去了。”牛佥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猜测道，“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这里出问题了？”
“正常与否，可不是咱们能轻易判定的。”李铭满脸狐疑，语气沉重地说道，“还是请两位院长过来瞧瞧吧。”
不多时，万密斋和李时珍便一同赶来。他们先是仔细地给病人诊了脉，又认真查看了舌苔，接着，又是一番忙碌，又是扎针，又是艾灸，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病人渐渐安静下来。
“他该不会是水银中毒了吧？”李铭突然想到小寡妇的小叔子，觉得有必要先排除一下这种可能。
“绝非如此。”万密斋果断地摇了摇头，分析道，“这位郑观察舌质呈紫暗之色，脉象弦涩，显然是气滞血瘀、心神不宁之症，如此一来，行为出现紊乱，产生幻觉妄想，这便是所谓的‘癫狂’病症啊。”
“那先开几服药试试看吧。”李时珍说着，随手把双手抄进口袋，然后朝李铭使了个眼色。
李铭会意，便跟着两位院长走出了病房，待周遭再也没有旁人，万密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这个病人的情况，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舌质和脉象倒是属实，心神不宁也确有迹象，但恐怕还不至于到出现幻觉妄想的严重程度啊。”
“确实如此，不过，癫狂症的诊断极为棘手，我们也不敢轻易断言他完全无病，历史上，诸如孙膑、司马懿乃至成祖皇帝，都曾以某种方式掩盖了真实状况。”李时珍的话语中，倾向性已不言而喻。
李铭尤显得有些执着：“难道就没有任何方法能够验证一下吗？”
万密斋叹了口气，解释道：“若他意志坚定，任何方法都可能无法揭穿其伪装，即便我们通过他的日常习惯、睡眠、饮食以及待人接物的方式，察觉到他可能在装疯卖傻，也难以给出确凿的诊断，让人信服。”
李铭点了点头，理解两位院长的态度：郑元韶的病情确实显得颇为蹊跷。
他却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略显诡异。
“这个病人，就交给我来处理吧，在精神病这方面，我自信无人能及。”
万密斋闻言，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你真的行吗？”
“当然。”李铭活动了一下手脚，显得信心满满，“我会尽快让他痊愈的。”
“你可别弄出人命来……”李时珍不忘提醒道。
李铭闻言，反问了一句：“你们行医这么多年，难道从未治死过人吗？”
“没有。”李时珍很自信。
“我也没有，”万密斋比李时珍更为严谨些，“除非是本身病得极重、生命垂危的情况。”
李铭无奈地翻了翻眼皮，说道：“所以说你们是神医，而我并非。”
病房之中，卢知府与牛佥事正对着郑元韶满面愁容，一把手重伤昏迷，这本就让人揪心，二把手竟又突然发疯，这真是福不双至，祸却连番降临。
卢知府倒还好，只是出于职责本能而操心此事，可牛佥事就不同了，他此刻简直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原因在于郑元韶这一疯，他这个三把手恐怕就要被朝廷当作替罪羊了。
“要不本官也装疯一装？”牛佥事正认真思索着这一做法的可行性时，病房门突然开了。
只见四名身着白大褂、戴着大口罩的护士，推着一辆担架车，跟在李公子身后走进了病房。
“这是要做什么？”卢知府问道。
“把郑观察转到精神科病房，接受专业治疗。”李公子神情严肃地说道。
“哦？当真？”牛佥事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急切地问道：“这癫症能治好？”
“那是当然。”李铭满脸自豪地回应道，“这儿可是江南医院，医疗水平摆在这儿呢。”
“谢天谢地，太好了！”牛佥事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不管用啥办法，务必把郑观察治好，这样对上对下，还有中丞那边，都好有个交代！”
其实主要是他不用背锅了。
见牛佥事点了头，李铭使了个眼色，随即，四名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护士走上前来，打算把呆若木鸡的郑元韶抬到担架床上。
“你们放开朕，朕哪儿也不去！”郑元韶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可就他那瘦弱不堪的小身板，哪能抗衡得了这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
那几个长着护心毛的护士力气极大，将他死死按在担架床上，然后用绳子一圈一圈地把他捆了起来。
郑元韶手脚动弹不得，便大声喊叫起来：“你们要带朕去哪儿？朕不想离开皇宫！”
李公子实在受不了这嘈杂的喊叫声，拿起一团纱布就塞进了他嘴里，接着，他朝着在一旁目瞪口呆的两位大人解释道：
“这是为了防止他咬到舌头。”有人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卢知府与牛佥事听闻后，恍然大悟，明白了并非如他们此前所想的那样，二人随即一同抱拳，诚恳地说道：“那就拜托了！”
“放心吧，我定会尽全力。”李公子也拱手还礼，而后潇洒地一挥手。
紧接着，四名护士推着满脸绝望、不停呜呜叫唤的郑元韶缓缓走出了病房。
“江南医院果真名不虚传啊。”卢知府不禁赞叹道，“看来就没有他们治不了的病。”
“呵呵，确实是这样。”牛佥事暗暗打消了自己也疯一疯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