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C-17地块，如同一块突然被投入鲨鱼群的鲜肉，瞬间搅动了水面下的暗流。
张明宇的动作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快，还要果决，在仔细研究了C-17地块的资料，并动用自己的新“影响力”悄悄摸清了周啸天在这背后的利益诉求后，他做出了决定。
他没有回复那封匿名邮件，而是主动约见了一位与周啸天存在竞争关系，同样对地产开发虎视眈眈的另一位商人……赵宏斌。
会面在一家极其私密的茶室进行，张明宇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平静得如同在讨论天气预报：“赵总对C-17地块有兴趣？周啸天那边，胃口很大！”
赵宏斌是个精明的中年男人，闻言瞳孔微缩，笑道：“张处长消息灵通，不过，周老板看上的东西，我们这些人怕是争不过啊。”
“正常情况下，是的……”张明宇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但如果，规划条件稍微调整一下，比如提高配套比例，限定开发资质，或者……在土地出让金的支付方式上设置一些‘合理’的门槛呢？”
赵宏斌身体微微前倾，神色严肃起来：“张处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张明宇放下茶杯，目光直视赵宏斌，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计算，“周啸天的优势在于他的‘非常规’手段，但在规则层面，我们可以让他有力无处使，我可以确保最终的出让条件，是对你有利的。”
“代价呢？”赵宏斌混迹商场多年，深知没有免费的午餐。
“两点……”张明宇竖起手指，“第一，我需要你确保拿下地块后，所有‘合规’的手续，都由我指定的公司来承接。
第二，在适当的时候，我需要你动用你的媒体资源，帮我‘澄清’一些事情。”他指的，是可能在未来晋升路上出现的竞争对手的污点，或者是提前准备好的“黑材料”。
赵宏斌沉吟片刻，眼中精光闪烁。与一位手握实权，且似乎毫无道德顾忌的新锐官员绑定，利益巨大，风险也同样巨大。
但相比与周啸天正面冲突，这条路似乎更“文明”，也更可控。
“成交……”赵宏斌伸出手。
张明宇与他握了握，手掌干燥而稳定，他感觉到一种操纵权力的快感，这种快感如此纯粹，不再被任何多余的同情或犹豫所污染。
与此同时，陈锋并没有闲着，像一条毒蛇，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通过“真实之眼”捕捉到了张明宇与赵宏斌的秘密会面，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足以让他判断出联盟的形成。
“想绕过周啸天？”陈锋在黑暗中冷笑，他脸上的伤疤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没那么容易。”
他决定给这锅即将沸腾的油里，再加一瓢水，他将之前拍到的那段局长与周啸天手下握手的视频，以及张明宇与赵宏斌会面的几张模糊照片。
然后，匿名发送给了周啸天的一个公开邮箱，附言只有一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心规划局的笔杆子。”
这条信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周啸天那里激起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若是以前，多疑和谨慎会让周啸天仔细权衡，调查清楚再行动。
但此刻，失去了恐惧本能，这条挑衅意味十足的信息，直接点燃了他暴戾的怒火。
“规划局？张明宇？”周啸天眯起眼睛，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记得这个名字，最近似乎在几个项目上变得活跃起来，“一个搞文件，也敢在我背后玩花样？还有赵宏斌那个老东西……”
他没有去深思这匿名邮件背后的动机，也没有考虑这是否是挑拨离间，在他看来，任何潜在的威胁，都必须以最直接和最凶狠的方式碾碎。
“阿豹……”他唤来身边最信任、也是佩戴了“血契徽章”后表现得最为忠心的手下，将一张写着张明宇家庭住址和日常行程的纸条递过去，“去，给我们的张副处长提个醒。
让他知道，有些浑水，不是他该蹚的手段……你看着办，别弄出人命，但要让他记住一辈子。”
阿豹，一个眼神凶悍且肌肉虬结的汉子，默默接过纸条，点了点头，转身融入夜色。
周啸天又看向另一份关于陈锋可能藏身区域的情报，眼中杀机更盛，“至于那只老鼠……继续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
他感觉自己此刻的状态好极了，头脑清晰，决策果断，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感到害怕。
他却不知道，失去恐惧，不仅让他无畏，也让他失去了对危险最基本的敬畏和评估能力，正一步步走向更危险的深渊。
而在“万界杂货铺”，零仿佛看到了所有交织的命运线正在收紧。
他“看”到阿豹带着人凶神恶煞地扑向张明宇的住所，“看”到陈锋在肮脏的下水道里擦拭着“真实之眼”，脸上挂着扭曲的快意。
“看”到周啸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如同一位没有情感的将军，下达着可能引发连锁爆炸的命令。
他轻轻抚摸着柜台上那块不断变幻的黑色泥板，上面代表张明宇、周啸天、陈锋的几条扭曲光线，正在剧烈地闪烁、碰撞。
“愤怒、野心、仇恨……失去约束后，果然是催化混乱的最佳燃料。”零的眼中，那混沌的星璇旋转加速，仿佛在期待着下一场更盛大的“演出”。
另一边，阿豹的“提醒”直接而粗暴……
张明宇在自家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场被堵住了。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坚硬的拳头和冰冷的棍棒落在他的腹部和背部。
疼痛尖锐而剧烈，但他死死咬住牙，没有惨叫，只是用那双失去共情后显得异常冷静的眼睛，死死盯着阿豹那张狞笑的脸。
张处长，有些人，不是你这种拿笔杆子的能惹的。”阿豹用棍棒轻轻拍打着张明的脸颊，留下冰冷的触感，“地皮的事，放手。不然，下次就不是停车场，可能就是你家的客厅，或者……你老婆孩子的床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