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鸦唳渊崩
灭神渊的厮杀声已震得崖壁发颤,连脚下的玄色岩石都在跟着共鸣,细密的裂纹顺着岩缝蔓延,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成碎石。风澈踩在蚀骨鸦的背上,镇岳剑的剑刃死死钉在它脖颈的封印处——这柄由上古玄铁铸就的神剑,此刻正泛着莹白的光,金色灵力如奔涌的潮水,顺着剑刃上的云纹源源不断涌入魔魂体内。每一次灵力注入,都能看到魔魂的黑羽簌簌脱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光的封印纹路,那些纹路是由上古神文镌刻而成,像沉在墨水里的星辰,被灵力冲刷着,终于要重见天日。
蚀骨鸦疯狂地扭动躯体,巨大的翅膀拍打着崖壁,碗口大的碎石如雨般落下,砸在羽林卫的银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它脖颈的伤口处,暗紫的魔血与金色的灵力交织缠绕,发出“滋啦”的灼烧声——那声音像肥油滴落在烈火上,刺鼻的焦臭味混在浓得化不开的瘴气里,让人胃里翻江倒海。眼窝的幽绿鬼火已黯淡了几分,却依旧不甘心地嘶吼着,声音里带着被封印万年的怨毒,像无数冤魂在哭号,它试图将背上的风澈甩下去,躯体扭转的幅度越来越大,连崖壁上的藤蔓都被连根拔起。
风澈的玄色衣袍已被魔血染透,从肩头到下摆,黑一块紫一块,像泼洒的墨渍。他的左臂因长时间催动灵力而微微颤抖,青筋暴起如蚯蚓,指节却越握越紧,泛出青白色——他清楚,这是净化魔魂的唯一机会,一旦松劲,不仅灭神渊的残兵会被吞噬,玄夜的连环计也会彻底得逞,之前灵脉卫、巡查队的牺牲都将白费。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砸在剑刃上,溅起细小的水花,眼神却始终盯着魔魂的核心,像鹰隼锁定猎物。
“仙尊,我来助你!”青岑的声音穿透混乱的厮杀声,像一道清冷的溪流,淌过每个人的耳膜。她今日穿了一身翠绿色的狐族劲装,裙摆绣着银色的藤纹,长发用玉簪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更显利落。此刻她已带着鹿族修士绕到蚀骨鸦的正面,手中的玉扇被灵力催得嗡嗡作响,扇面上的九尾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她猛地全力挥出,九条翠绿的狐尾瞬间凝聚成一道手腕粗的灵力索,尾尖泛着淡金的灵光,像一条灵活的长鞭,精准地缠住蚀骨鸦的右翼关节处,将它的动作死死拽住。
鹿族修士的首领名叫鹿珩,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额间有淡绿色的鹿角印记,此刻他正举着布袋,高声喊:“都扔准些!别洒在仙尊身上!”话音刚落,十几名鹿族修士齐齐抛出腰间的布袋,里面装着疗伤草药与清灵砂的混合粉末。淡绿色的雾霭在风里散开,落在风澈身上,瞬间化作清凉的灵力,顺着他的经脉游走,缓解了灵力消耗的疲惫;落在蚀骨鸦的翅膀上,却让它的魔煞愈发滞涩,黑羽上的魔焰像被泼了水,“噗”地一声弱了几分。
苍牙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带着狼骑嘶吼着冲到蚀骨鸦的脚下。他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满脸虬髯,额间有三道狼族图腾的疤痕,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暗红色的血珠顺着兽皮甲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他毫不在意伤口的疼痛,举起缠着清灵砂的狼牙棒——那棒子足有成年人的大腿粗,顶端嵌着一颗磨盘大的狼牙,此刻正泛着绿光。他对着蚀骨鸦未受伤的右翼狠狠砸去,“当”的一声闷响,像是两块巨石相撞,黑羽纷飞如乱蝶,魔骨的裂纹顺着棒痕蔓延,像蛛网般爬满翅膀,暗紫的魔血溅在狼骑的兽皮甲上,却被甲片上附着的清灵砂瞬间灼成黑烟,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凌云的羽林卫也重新列成三排阵形。凌云是个面如冠玉的青年,穿一身银白玄甲,腰悬长剑,此刻他正高声指挥:“第一排瞄准伤口!第二排补箭!第三排戒备!”羽林卫们立刻执行,长枪斜背在肩上,长弓拉成满月,灵力箭在弦上凝聚成金色的光点,对准蚀骨鸦左翼的伤口——每一支箭都带着净化魔煞的力量,像细密的金针,扎得魔魂不断发出痛苦的惨叫,声音里终于多了几分恐惧,不再是之前的凶戾。
就在这时,蚀骨鸦的头颅突然猛地一低,眼窝的幽绿鬼火骤然暴涨,比之前亮了三倍,像两团燃烧的鬼灯笼,照得周围的瘴气都泛着绿光!它的躯体开始剧烈膨胀,黑羽间渗出暗紫的魔煞,像沸腾的开水,竟要燃烧残余的魔魂本源,发起最后的反扑!风澈瞳孔骤缩,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立刻将镇岳剑的灵力催到极致——剑身上的三族共鸣纹(金为灵脉、绿为草木、蓝为水族)与远处通天柏的金光遥遥呼应,三色光芒交织成一道半透明的结界,像一个金色的项圈,牢牢锁在魔魂的脖颈处,将它暴涨的魔煞死死困住,连一丝都漏不出去。
“青岑,凝聚草木本源!”风澈嘶吼着,声音因灵力透支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孤注一掷的赌,若青岑无法借到通天柏的灵气,他们所有人都要葬在这灭神渊里。
青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玉扇“啪”地一声抛向空中,双手快速结印,指尖泛着翠绿的灵光——她竟要动用狐族的本源精血,暂时借用通天柏的草木灵气!只见她的九尾根部开始泛起淡金色的纹路,尾尖的绿光越来越亮,像九根连接天地的光柱,与通天柏的金光在空中连成一道粗壮的光带,顺着蚀骨鸦的右翼关节,源源不断地涌入魔魂体内。那股灵气像一条奔腾的翠绿溪流,冲刷着魔魂的每一寸骨骼,将藏在骨缝里的魔煞一点点逼出体外,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蚀骨鸦的嘶吼声越来越弱,从震天的咆哮变成痛苦的呜咽,黑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飞灰,露出里面完整的封印纹路——那是由上古神文组成的“镇魔咒”,每个字都泛着金光,此刻正被灵力唤醒,在魔魂的骨骼上流转如活物,像一群苏醒的金色小蛇,缠绕着魔骨不断游走。
“就是现在!”风澈一声大喝,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猛地拔出镇岳剑,剑身上的光芒暴涨,刺得人睁不开眼,再对着魔魂的头颅顶部狠狠刺下——这一剑,裹着昆仑灵脉的本源之力与通天柏的草木精元,像一道金色的闪电,直接穿透了它的骷髅头,精准刺中了藏在最深处的魔魂核心。
金色与翠绿的光芒瞬间炸开,像一颗骤然升起的小太阳,将整个灭神渊照得如同白昼,连浓得化不开的瘴气都被驱散了大半。蚀骨鸦的躯体在光芒中一点点消融,黑羽、骨骼、魔血,都化作漫天飞灰,被风一吹就散。最后只留下一缕极淡的黑气,像一条虚弱的小蛇,在光里扭动,试图往瘴气里钻。风澈抬手一抓,将黑气凝成一个核桃大的光团,指尖灵力一催,光团“啵”地一声炸开,彻底净化成了虚无,连一丝魔煞气息都没留下。
那两只被玄夜用魔煞滋养的小蚀骨鸦,见主魂被灭,瞬间失去了所有凶戾,翅膀一软就往瘴气里坠,像断了线的风筝。凌云怎会给它们逃跑的机会,他抬手对着羽林卫大喝:“放箭!别让它们跑了!”百余支灵力箭同时射出,像一张金色的网,精准地罩住两只小魔魂,将它们射成了筛子,最后化作两滩冒着黑烟的黑灰,落在地上,被风一吹就散了。
风澈拄着镇岳剑,从空中缓缓落下,剑刃拄在地上,发出“笃”的一声闷响,成了他唯一的支撑。双脚刚触到地面,他就踉跄了一下,胸口剧烈起伏,气息紊乱得像风中的烛火——连续催动灵脉本源与净化之力,让他的灵力几乎透支,眼前都开始泛起黑晕。
苍牙立刻上前扶住他的胳膊,粗糙的手掌带着狼族特有的温度,指腹的老茧蹭得风澈胳膊微痒。他眼里满是敬佩与担忧,嗓门像打雷:“仙尊,您竟真的净化了上古魔魂!太厉害了!您先歇歇,属下让人取些疗伤丹药来,鹿珩那小子的药可管用了!”
风澈摆了摆手,刚要开口说“不用,先回援南天门,灵脉晶和大阵更要紧”,腰间的主传讯玉突然疯狂地颤动起来,震得他的腰侧都跟着发麻,连衣料都在跟着抖。他立刻伸手取下——那枚传讯玉是用昆仑暖玉制成的,此刻却泛着冰凉的光,上面刻着的“昆仑”二字都在微微发烫。
指尖刚注入一丝灵力,天枢长老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玉里冲了出来,比之前任何一次传讯都要慌乱,每一个字都在发抖,像要哭断气:“仙尊!不好了!出大事了!通天柏的灵脉晶……那魔纹突然暴涨,像疯了一样往晶块里钻!属下手里的固灵草晶都快被蚀穿了,绿光已经淡得看不见了,灵脉卫们用灵力压都压不住!还有断仙桥的十万魔军,他们提前发动总攻了!南天门的护山大阵因为灵脉晶受损,只启动了三成,现在西南角的阵眼已经被魔刃营劈出三道口子,快撑不住了!灵汐和云逍带着巡查队在填缺口,已经折损了一半弟兄,灵汐那丫头的胳膊都被魔刀划开了,还在往前冲!”
风澈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块冰锥狠狠砸中,瞬间凉透了——他终于彻底明白,玄夜放出蚀骨鸦,从来不是简单的“杀招”,而是连环计的关键一环:先用影魔卫偷袭灵脉晶,留下魔纹作为“引线”;再放出蚀骨鸦引开昆仑主力,拖延时间;最后趁着他净化魔魂、灵力透支的间隙,引爆魔纹、提前总攻,让护山大阵因灵脉紊乱而失效!这一步步,算得比他想象中还要精密,还要狠辣,每一步都踩在昆仑的软肋上!
“立刻回援!”风澈不再耽搁,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连气息都乱了几分。他推开苍牙的手,借着镇岳剑的支撑翻身上马——动作因虚弱而有些踉跄,左脚踩马镫时还滑了一下,却依旧稳准地坐了上去。
踏云驹似乎也感受到了昆仑的危机,金瞳里映着远处天际的暗紫光,仰头嘶鸣一声,声音里带着焦躁,蹄子踏在地上,溅起一片金色的灵力火星,转身就往南天门的方向冲,速度比平时快了三成。
青岑立刻收起狐尾,玉扇握在手里,对着鹿珩和鹿族修士喊:“都跟上!灵脉晶和南天门不能出事!”说完就提着劲装的裙摆,快步追上踏云驹的身影。
凌云则喝令羽林卫与狼骑集结:“都打起精神来!南天门还等着咱们去守!不想让魔兵踏进昆仑的,就跟我冲!”他翻身上马,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光,对着风澈的方向追去。残兵们虽也疲惫,甲片上沾着血污,有的手臂还在渗血,却没人抱怨,一个个提着武器就追,脚步声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灭神渊的瘴气被马蹄与脚步踏散,留下一道仓促的金色轨迹,像一条通往生死战场的血路。
还没到南天门,就看到远处的天际已被暗紫色的魔焰染透,像一块脏污的破布,遮天蔽日,连月光都被染成了淡紫色。断仙桥的十万魔军如黑色的潮水,从桥面上倾泻而下,朝着昆仑涌来——最前排的魔刃营兵卒,个个身材魁梧,脸上画着血色魔纹,举着淬满蚀灵粉的魔刀,刀刃泛着暗紫的光,每一次劈砍,都能在护山大阵的光罩上劈出一道白痕,光罩的金光都跟着颤一颤;中间的魔狼骑,骑着体型庞大的腐骨魔狼,狼皮是灰褐色的,露着森白的骨头,狼嘴里喷着能腐蚀灵力的黑雾,对着阵眼的薄弱处疯狂撕咬,狼蹄踏在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后排的魔晶弓手,穿着黑色皮甲,长弓是用魔骨制成的,拉成满月时弓弦发出“咯吱”的声响,箭雨带着噬神咒的幽光,像永不停歇的暴雨,砸在南天门的青石阶上,溅起一片片黑色的火星,连之前羽林卫留下的验灵玉都被压得黯淡了几分,绿光像风中残烛。
而通天柏的方向,之前璀璨的金光已变得极其微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根部的光罩上爬满了黑色的魔纹,那些纹路像蛛网,又像贪婪的藤蔓,顺着光罩一点点往上蔓延,将灵脉晶牢牢裹住,晶块上的本源纹路已快要看不见,只剩下微弱的嗡鸣,像濒死之人的喘息。天枢长老跪在光罩前,他穿着灰色的道袍,此刻道袍已被汗水打湿,贴在背上,手里的固灵草晶已裂开一道手指宽的口子,绿光从裂缝里漏出来,越来越淡,像快要熄灭的萤火。他带着灵脉卫死死守在旁边,灵脉卫的首领名叫石矶,是个面容刚毅的青年,此刻正举着长枪,对着魔纹刺去,却只能暂时逼退几缕,根本挡不住整体的蔓延,他的脸上满是焦急,额角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天枢长老的脸上则满是绝望,花白的胡须都在跟着颤抖,嘴里还在念叨:“撑住啊灵脉晶……九尾长老怎么还没来……”
就在风澈带着残兵即将冲到阵前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震天的呐喊声——那声音不是魔军的凶戾嘶吼,而是带着人族部落特有的雄浑与激昂!风澈抬头望去,只见东边的山道上,两支部队正朝着南天门疾驰而来:左边一支部队穿着赤色铠甲,甲片上印着火焰图腾,旗帜是一面燃烧的朱雀旗,为首的是个身形挺拔的青年,他头戴赤金冠,面如刀削,腰间悬着一柄青铜剑,正是炎帝部落的首领少昊;右边一支部队则穿着玄色铠甲,甲片上刻着黄龙纹,旗帜是一面腾飞的黄龙旗,为首的是个浓眉大眼的壮汉,他披着重甲,手里握着一柄石斧,斧刃泛着寒光,正是黄帝部落的首领轩辕。
“是炎黄部落的人!”凌云惊喜地喊出声,羽林卫们听到这熟悉的呐喊,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了希望的神色。
少昊和轩辕显然也看到了阵前的危机,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加快了速度。少昊举起青铜剑,对着部队高喊:“炎帝部的弟兄们!昆仑是洪荒的屏障,今日咱们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守住南天门!”他的声音清亮,带着穿透力,赤色铠甲的士兵们齐声应和,呐喊声震得山道都在微微颤抖。
轩辕则挥舞着石斧,对着玄甲部队喊:“黄帝部的汉子们!魔崽子敢来犯咱们的家园,就把他们的骨头敲碎!跟我冲!”他的嗓门像打雷,玄甲士兵们个个士气高涨,举着长矛石斧,像一道黑色的洪流,朝着魔军的侧翼冲去。
风澈看到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之前他曾派人向炎黄部落求援,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及时!他对着身边的青岑和苍牙说:“有了他们的支援,咱们就能分兵了!青岑,你还是去支援灵汐;苍牙,你带狼骑配合轩辕,攻魔军右翼;我去缠住玄夜,凌云你带着羽林卫,配合少昊守住左翼!”
众人立刻应下,各自领命行动。
此时,风澈带着残兵刚冲到南天门的阵前,就看到玄夜骑着骨龙驹,傲立在魔军的最前排。骨龙驹的躯体是森白的魔骨,龙鳞早已脱落,露出里面泛着紫光的骨髓,嘴里喷着三寸长的焚灵黑焰,蹄子踏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冒着黑烟的蹄印;玄夜穿着绣满魔纹的黑色铠甲,铠甲的肩甲是两个狰狞的骷髅头,手里的噬神魔镰泛着妖异的暗紫光,镰身上的噬神咒文像一条条活过来的小蛇,在月光下扭曲蠕动,散发着吞噬一切的气息。他的脸上带着倨傲的笑,长发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神里满是嘲讽。
玄夜也看到了赶来的炎黄部落部队,却依旧不屑地嗤笑一声:“不过是些凡人部落,也敢来凑这热闹?正好,一并收割了,让他们成为我魔魂的养料!”
风澈没理会他的嘲讽,提着镇岳剑就冲了上去,金色灵力在剑刃上凝聚:“玄夜,你的对手是我!别分心!”
玄夜回头看向他,嘴角的嘲讽更浓:“风澈,你灵力都快透支了,还敢来送死?”他举起噬神魔镰,对着风澈的方向劈出一道镰光,暗紫色的光芒带着吞噬的力量,直逼风澈的面门。
风澈眼神一凛,猛地拉缰绳,踏云驹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两道金色的灵光,避开了镰光——镰光落在地上,瞬间砸出一个丈宽的大坑,碎石飞溅,连青石阶都被腐蚀出黑色的痕迹。他借着踏云驹落地的力道,纵身跃起,镇岳剑带着灵脉净化之力,对着玄夜的头颅刺去:“有没有资格,打过才知道!”
两人的兵器瞬间碰撞在一起,“当”的一声巨响,金与紫的灵力在空中炸开,气浪掀得周围的魔兵都东倒西歪。风澈只觉得手臂一麻,镇岳剑差点脱手,胸口气血翻涌,强忍着才没吐出鲜血——灵力透支的后遗症还在,玄夜的力量又比他预想中更强;玄夜则被震得后退了两步,骨龙驹的蹄子在地上滑出两道深痕,他看着风澈,眼里第一次多了几分忌惮:“你竟还能催动这么强的灵力?”
风澈没有回话,只是再次举剑刺去——他必须死死缠住玄夜,为少昊、轩辕和青岑他们争取时间。
而另一边,炎黄部落的部队已冲到战场。少昊带着炎帝部的赤色铠甲士兵,对着魔军的左翼发起冲锋。他腰间的青铜剑“唰”地出鞘,剑刃泛着冷光,对着一名魔刃营兵卒劈去——那魔兵刚举起魔刀格挡,就被青铜剑劈开了魔刀,剑刃顺势划过他的脖颈,暗紫的魔血喷溅而出。少昊对着身边的士兵喊:“结火阵!用火焰符烧他们的魔煞!”
士兵们立刻从腰间取出火焰符,灵力注入后,符纸化作一团团火焰,对着魔兵扔去——火焰沾到魔兵的衣甲,瞬间燃烧起来,魔煞遇火后烧得更旺,魔兵们发出痛苦的惨叫,在火里打滚。少昊趁机带着士兵冲到灵汐身边,看到她胳膊上的伤口,皱眉问:“你怎么样?还能战吗?”
灵汐此刻正捂着流血的左臂,浅青色劲装的袖口已被血浸透,却依旧举着长剑,对着少昊咧嘴笑:“少昊首领,我没事!咱们一起杀魔兵!”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名魔狼骑绕到少昊身后,立刻大喊:“小心!”
少昊反应极快,侧身避开魔狼的撕咬,青铜剑反手刺出,穿透了魔狼的眼睛,暗紫的魔血溅了他一脸。他抬手抹了把脸,对着灵汐点头:“好!并肩作战!”
轩辕则带着黄帝部的玄甲士兵,配合苍牙的狼骑,朝着魔军的右翼冲去。他手里的石斧挥舞得虎虎生风,一斧下去,就将一名魔晶弓手的脑袋劈成了两半。苍牙看到轩辕,哈哈大笑:“轩辕首领,你来得可太及时了!咱们比比谁杀的魔兵多!”
轩辕也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苍牙兄弟,你可别输了!”两人说着,就带着各自的部队,像两把尖刀,插进了魔军的右翼——狼骑的狼牙棒砸得魔兵骨裂,玄甲士兵的石斧劈得魔兵胆寒,魔军的右翼瞬间乱成一团,不少魔兵开始往后退。
凌云则带着羽林卫,配合少昊的炎帝部,守住了左翼。他指挥羽林卫列成箭阵,灵力箭与炎帝部的火焰符配合,对着冲来的魔兵射击——金色的灵力箭穿透魔兵的躯体,火焰符落在伤口上,瞬间燃烧,魔兵们根本无法靠近,左翼的防线越来越稳固。
青岑带着鹿族修士赶到灵汐身边时,正好看到灵汐和少昊联手斩杀了一名魔刃营小头目。她九尾一甩,将两名逼近的魔兵抽飞,对着灵汐喊:“你的伤口得处理!鹿珩,快给她上药!”
鹿珩立刻跑过来,从布袋里取出疗伤草药,对着灵汐说:“姑娘,忍着点,这药有点疼!”他说着,就将草药敷在灵汐的伤口上,灵汐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握着剑,盯着前方的魔兵:“没事,敷快点,我还能杀!”
就在这时,通天柏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清亮的铃声——是九尾长老来了!只见天际出现一道金色的流光,流光里是一位穿着白色狐袍的老者,他头发胡须都白了,却精神矍铄,额间的九尾印记泛着金光,身后跟着十几名狐族修士,手里都拿着净化用的灵草。
“天枢长老,老夫来了!”九尾长老的声音苍老却有力,落地后立刻走到灵脉晶前,没等天枢长老说话,就双手结印——他的指尖泛着比青岑更浓郁的金色灵光,对着灵脉晶上的魔纹轻轻一点:“上古净魔咒,启!”
金色的光芒瞬间从他指尖蔓延,像一张巨大的网,将灵脉晶上的魔纹牢牢裹住。魔纹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像冰雪遇到烈火,开始一点点消融,灵脉晶的嗡鸣渐渐变得清晰,金光重新开始凝聚,比之前更盛。
天枢长老看到这一幕,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九尾长老作揖:“长老,您可算来了!再晚一步,灵脉晶就彻底毁了!”
九尾长老摆了摆手,眼睛盯着灵脉晶:“先净化魔纹,其他的稍后再说!”
风澈在与玄夜缠斗时,看到通天柏的金光重新亮起,又看到炎黄部落与昆仑联军配合得愈发默契,魔军的阵形已乱,心里一喜——转机真的来了!他对着玄夜大喝一声,将仅存的灵力催到极致,镇岳剑的三族共鸣纹彻底亮起,金、绿、蓝三色光芒交织成一道光柱,对着玄夜的胸口刺去:“玄夜,你的连环计,彻底失败了!”
玄夜看到通天柏的金光,又看到麾下的魔兵开始溃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炎黄部落会来支援,更没想到九尾长老会这么快赶到。他被迫避开风澈的剑,对着魔军大喊:“撤!快撤!回断仙桥!”
魔兵们本就已心生退意,听到玄夜的命令,立刻如蒙大赦,纷纷转身逃跑,像潮水般退向断仙桥。轩辕和苍牙怎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带着部队追上去,石斧和狼牙棒对着逃跑的魔兵砍去,杀得魔兵哭爹喊娘。少昊则带着炎帝部和羽林卫,守住南天门,不让一名魔兵回头。
风澈没有去追玄夜——他知道玄夜已成丧家之犬,此刻最重要的是稳住昆仑的防线。他落地后,拄着镇岳剑,看着阵前渐渐平息的战场:少昊正在清点炎帝部的伤亡,轩辕和苍牙在收拢俘虏,青岑陪着灵汐在处理伤口,凌云在指挥羽林卫修补护山大阵,九尾长老则在巩固灵脉晶的金光……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满是劫后余生的笑容。
少昊走过来,对着风澈抱了抱拳:“风澈仙尊,此次多亏你提前求援,不然昆仑真的危险了!”
轩辕也跟着走过来,拍了拍风澈的肩膀,爽朗地笑:“仙尊,你可真厉害,连上古魔魂都能净化!以后再有魔崽子来犯,咱们炎黄部落还跟你一起干!”
风澈看着他们,又看向身边的众人,心里满是温暖。他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咱们所有人,守住了昆仑,守住了洪荒。”
此时,通天柏的金光已璀璨如白昼,护山大阵重新启动,金色的光罩将南天门牢牢护住,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月光下,南天门的青石阶上,验灵玉的绿光、通天柏的金光、炎黄部落的赤黑铠甲光芒交织在一起,像一道道希望的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这场提前打响的终局之战,终于以昆仑与人,妖两族的联手胜利告终。风澈知道,玄夜虽逃,但绝不会善罢甘休,未来还有更艰难的挑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三族同心协力,只要所有守护者都坚守信念,就一定能守住这片家园,迎来真正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