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驿路风紧·铁证随行
书名:诸子问鼎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7096字 发布时间:2025-10-02


第二十五章 驿路风紧·铁证随行

 

天还没亮透,乌氏县的巷子里就飘起了灶火的烟,像层薄纱裹着青石板路。分舵灶房的窗棂透着暖光,张婶正踮着脚往铁锅里翻胡饼——她穿件靛蓝布围裙,沾着点面屑,头发用青布巾绾成个髻,鬓角垂着两缕碎发,被灶火烘得泛着红。铁锅“滋滋”响,胡饼边缘烤得焦脆,撒上的白芝麻泛着油光,香气顺着窗缝飘出去,引得主院的信鸽都咕咕叫着蹭窗棂。

 

“张婶,再烤两个!”阿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孩子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小麻布衫,袖口卷到胳膊肘,手里拎着捆干柴,小脸蛋被灶火映得通红,鼻尖还沾着点黑灰,“路上要是遇着埋伏,咱们说不定得啃冷饼子,多带点热乎的才好!”

 

张婶笑着回身,用布巾擦了擦手,拍了拍他的头——手上还带着面香:“你这小机灵鬼,婶子早备着了!两屉呢,够你孟大哥啃一路!”说着掀开旁边的粗陶瓮,里面盛着小米粥,热气从木盖缝里钻出来,在墙上熏出片淡痕,“再给你装袋盐巴炒面,用热水冲开,暖肚子!”

 

此时主院天井里,墨翟正蹲在马旁捆木匣。他穿件素色麻布袍,腰间系着刻“非攻”纹的铜令牌,指节分明的手捏着麻绳,一圈圈绕在装证据的木匣上——青泥封印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边缘还留着墨家工堂特有的锯齿纹。“得再缠两圈,”他抬头对身边的吴起道,“泾水山道颠簸,别让封印磨了。”

 

吴起正调试“连环弩”,闻言点点头。他生得高大,左额一道箭疤从眉骨划到鬓角,此刻随着拉弦的动作动了动,像条蛰伏的小蛇。弩机是墨家特制的铜木结构,弓弦是浸过桐油的牛筋,拉到满时“嘣嘣”响,他眯着眼校准弩箭,眼神专注得像在瞄准猎物:“都校好了,箭槽里备了十二支‘破甲箭’,还有三支绑着烟火弹,遇敌就能用。”

 

“好伙计,今日可得卖力!”孟贲的粗嗓门从马厩方向传来。他扛着柄开山刀,刀身映着晨光,脸上两道刀疤透着悍气——左边那道从颧骨划到下颌,是当年在赵地剿匪时留的。他正给白马“踏雪”刷毛,这马通人性,脑袋蹭着他的胳膊,打了个响鼻,还伸舌头舔了舔他手里的麦饼。孟贲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吃了这饼,路上给我跑快点!”说着就把麦饼掰成小块,喂进马嘴里。

 

主院石阶上,赵虎一家人正收拾行囊。柳氏穿件张婶给的青布裙,领口绣着朵小雏菊,把儿子赵念裹在靛蓝小被子里,抱在怀里——孩子约莫四岁,小脸蜡黄,却有双亮眼睛,正揪着母亲的衣襟玩。赵虎站在旁边,换了件干净的麻布袍,头发用木簪绾着,手里攥着供词竹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时不时看向妻儿,眉头微蹙,眼里有担忧,却更多是坚定:“婆娘,今日上路,要是遇着事,你就躲在墨青身后,别出来。”

 

柳氏抬头看他,眼里含着笑:“我晓得,你放心。念念也乖,不会闹。”说着低头拍了拍孩子的背,赵念似懂非懂地眨眨眼,小手抓着母亲的发簪。

 

等众人聚在天井,张婶端着两屉胡饼出来,用油纸包成三包,分给每个人:“墨先生,您这包多带点,路上要理事;吴小哥,你这包掺了芝麻,你爱吃;柳氏妹子,给你留了两个甜的,念念能吃。”她特意把最热乎的一包塞给柳氏,手指碰了碰孩子的小被子:“还温着呢,路上抱着,也能暖手。”

 

墨翟看了眼天色——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泾水的雾气还没散,像层纱罩着巷口的老槐树。他把胡饼塞进布囊,对众人道:“走泾水北岸的山道,绕开驿道。吕不韦的余党定在驿道设了卡,山道虽陡,却能避着他们。”

 

众人应着,牵着马往分舵外走。刚到巷口,就见胡饼摊的孙老栓已经支起了摊子——这老汉六十来岁,下巴留着撮山羊胡,穿件灰布短褂,正挥着铁铲翻胡饼。看见他们,立刻停了手,从摊下摸出个布包:“墨先生!可算等着你们了!”

 

布包打开,里面裹着十几个热胡饼,还冒着热气:“我听阿石说你们要入京,特意多烤了些,路上垫肚子。”他往墨翟手里塞,又对着孟贲喊:“孟壮士,你那包我多加了芝麻,管够!”

 

墨翟接过布包,心里暖融融的:“多谢孙老伯,改日回来,定把你这月的胡饼都包了!”孙老栓摆摆手,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客气啥!你们是为咱们乌氏县除害,这点东西算啥!路上要是遇着难缠的,就说你认识我孙老栓——我表侄在泾水驿当差,能帮衬一把!”

 

众人谢过,骑着马往山道走。泾水的雾气渐渐散了,阳光透过槐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赵念在柳氏怀里醒了,小脑袋靠在母亲肩上,好奇地扒着马鬃——这小马是真稽粥给的,毛色枣红,性子温顺。看见路边的野花开得艳,孩子突然指着喊:“娘亲,花!红的!”

 

柳氏笑着俯身,摘了朵野蔷薇,别在他的小衣襟上——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映着阳光像颗小珠子:“念念喜欢,就戴着。”赵念伸手摸了摸,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孟贲走在最前面,开山刀扛在肩上,像个开路的先锋。他骑在“踏雪”上,时不时回头喊:“嫂子,慢着点!前面有块滑石头,别让马踩空!”柳氏笑着应:“多谢孟壮士,我看着呢!”墨松跟在她旁边,手里牵着马缰绳,还不忘逗赵念:“小念念,你看那只山雀,飞得快不快?”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面的山道突然变窄——到了鹰嘴崖。这崖壁是青黑色的岩石,表面凹凸不平,像只展翅的老鹰,突出在泾水上方。底下的河水湍急,撞在暗礁上,溅起雪白的浪花,声音“哗哗”的,在崖间回荡。山道只有三尺宽,一边是崖壁,一边是深渊,马蹄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的响,像是要碎了似的。

 

“停!”吴起突然抬手,勒住马缰绳。他左额的箭疤跳了跳,眼神凝在崖顶:“你们看崖顶的狗尾巴草——刚才过的时候还是直的,现在都弯向西北,定是有人在上面踩过!”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崖顶传来一声呼哨——尖锐得像鹰叫!紧接着,十几块巨石从崖顶滚下来,带着“轰隆”的声响,朝着众人砸来!孟贲立刻大喊:“躲到崖壁凹处!快!”说着拍了拍“踏雪”的马屁股,白马通灵,前蹄一蹿,就躲到了崖壁的凹洞里。

 

众人也赶紧牵马躲——巨石“嘭”地砸在刚才马蹄踩过的地方,碎石溅得满脸都是。墨松没躲及,一块小石子砸在胳膊上,疼得他“嘶”了一声,眉头皱成个结。

 

“是吕不韦的余党!”墨松咬牙,从腰间抽出连环弩,对着崖顶射了一箭——箭杆绑着墨家的“烟火弹”,是用硫磺和硝石做的,射到半空“嘭”地炸开,红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崖顶,像团烧起来的火。

 

“趁烟雾没散,冲过去!”吴起喊着,催马往前。可刚走没三步,崖壁两侧突然射出数十支弩箭——箭尖泛着绿光,显然淬了毒,像群飞过来的毒蜂!

 

“盾车!”墨青喊着,立刻从布囊里掏出折叠木盾。这盾车是墨家工堂的巧作,展开后有一人高,框架是枣木的,蒙着浸过桐油的麻布,边缘还包着铜条。他“哐当”一声把盾车推到柳氏和赵念面前,正好挡住射来的弩箭。

 

“嗖嗖——咚咚!”弩箭射在木盾上,发出密集的响声,像雨点打在棚子上。柳氏抱着赵念,往盾车后缩了缩,孩子被响声吓着了,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却没哭。

 

孟贲急得直跺脚,手里的开山刀挥得“呼呼”响,打飞了两支射向马腿的箭:“这样耗着不行!烟雾最多撑一炷香,散了咱们就成靶子了!”他额角冒出汗,左脸的刀疤因为用力而泛红。

 

就在这时,赵虎突然开口。他抱着赵念,身子往前倾了倾,眼神坚定得像崖壁的岩石:“我知道后路!崖壁右侧有个石缝,窄是窄了点,却能爬上去——当年我在赵军当斥候,跟着队正走过一次,能绕到埋伏的人身后!”

 

吴起眼睛一亮,箭疤都跟着柔和了些:“好!赵虎,你带墨松、墨石爬石缝;我和孟贲在下面用弩箭压着,不让他们抬头;墨青守着盾车,护着柳氏和孩子!”

 

赵虎应着,把赵念递给柳氏——孩子的小手还揪着他的衣襟,他摸了摸儿子的头,声音放轻:“婆娘,你别怕,我半个时辰就回来。”柳氏点点头,眼里虽有担忧,却没说半个“不”字,只是把孩子抱得更紧:“你小心点,别摔着。”

 

赵虎转身,踩着崖壁的凸起往石缝爬——那石缝宽不足一尺,只容一人侧身过,他手脚并用,像只猿猴,腰间的竹简随着动作晃悠,却攥得紧紧的。墨松跟在后面,手里还攥着阿石给的竹哨子,心里默念:小哨子保佑,咱们别摔着。墨石断后,他个子高,得弓着背,时不时用手扒着崖壁的石头借力。

 

崖顶的余党见有人爬上来,立刻调转弩箭往石缝射——可刚探出头,就被下面的箭压了回去。吴起的箭法极准,一箭射断了个余党的弩弦;孟贲更直接,一箭射在那人的袖口上,吓得他“妈呀”一声缩了回去,嘴里还骂:“狗娘养的!敢射爷爷!”

 

不多时,崖顶传来喊杀声——是赵虎和墨松冲上去了!墨松对着下面喊:“孟大哥!上来了!你们快冲!”声音里带着点喘,却很响亮。

 

孟贲大喜,拎着开山刀就往前跑:“成了!冲!”墨青推着盾车,护着柳氏和赵念跟在后面,马蹄踩过碎石,朝着崖对面跑。

 

到了崖顶一看,余党已被制住——三个被绑在松树上,嘴里塞着破布,脸涨得通红;还有两个被打晕在地,弩箭散了一地,其中一个腰上还别着块木牌,刻着个“李”字。赵虎喘着气,指着被绑得最紧的那个汉子道:“这是李四,吕不韦护卫李三的堂弟,定知道后面的埋伏!”

 

这李四穿件灰布衫,左脸有颗黑痣,此刻被绑在松树上,腿还在抖。孟贲上前,踩着他的后背,开山刀架在他脖子上——刀身冰凉,贴得他皮肤发颤:“说!你们还有多少人?后面在哪设卡?要是敢撒谎,爷爷把你扔到崖底喂鱼!”

 

李四吓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就……就我们五个!后面十里的落马坡,还有十个兄弟……他们手里有‘连珠弩’,还在草里埋了‘绊马索’,用的是浸过油的麻绳,一拉就断不了!”

 

吴起皱起眉,手指敲了敲腰间的弩机:“落马坡地势平,易设伏。墨石,你把这些人绑结实了,留封书信给路过的官差,让他们押回乌氏县;咱们带着李四,让他在前头带路,避开绊马索。”

 

墨石应着,从布囊里掏出麻绳——是墨家特制的“拧股绳”,结实得很。他把五个余党捆得像粽子,还在每人腰上系了块木牌,写着“吕不韦余党”。赵虎走到柳氏身边,接过赵念,孩子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小脸蛋贴在他脸上,小声道:“爹爹,坏人被绑起来了!”

 

赵虎笑了,眼里的疲惫散了些:“嗯,念念不怕了。”柳氏从布囊里掏出块胡饼,递给他:“快吃点,爬了半天崖,定饿了。”

 

众人重新上路,李四被墨松牵着,走在最前面——他耷拉着脑袋,头发乱蓬蓬的,时不时偷瞄旁边的孟贲,见他扛着刀盯着自己,赶紧把头埋得更低。山道上的阳光越来越暖,泾水的流水声在耳边响着,混着鸟叫,倒有几分惬意。

 

柳氏抱着赵念,跟在墨青旁边。张婶从布囊里掏出个水囊,递过去:“柳氏妹子,喝点水,润润喉。”又摸出块甜胡饼,塞给赵念:“小念念,吃这个,甜的。”赵念接过,小口咬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的山道突然变宽,路边的草长得齐腰高,都是些狗尾巴草,风一吹就晃,遮住了地面的痕迹。李四突然停下,指着前面道:“前……前面就是落马坡了!绊马索埋在左边的草里,离路边三尺远;连珠弩在两边的杨树林里,藏着十个兄弟,领头的叫王疤脸!”

 

吴起让众人停下,勒住马缰绳,对孟贲道:“你带着李四,假装咱们没察觉,往坡中间走——引他们出来;我和墨松、墨青躲在右边的树林里,等他们露头就放烟幕弹,再用弩箭射断他们的弩弦。”

 

孟贲咧嘴笑,拍了拍开山刀:“好嘞!保证把他们引出来!”他揪着李四的衣领,推着他往前走,故意大声骂:“你这狗东西,要是敢骗爷爷,看我不把你剁成肉酱!”声音故意喊得很大,顺着风飘向落马坡。

 

刚走到坡中央,两边的杨树林里突然传来“哗啦”的声响——十个穿灰布衫的汉子举着连珠弩冲出来,领头的是个疤脸汉子,左脸一道疤从眼尾划到下巴,正是王疤脸。他举着弩喊:“放下武器!不然就射杀你们!”

 

孟贲假装害怕,往后退了两步,身子晃了晃,悄悄给藏在树林里的吴起使了个眼色。吴起立刻对墨松、墨青道:“放烟幕弹!”

 

三颗烟幕弹同时扔出去——是用硝石和草木灰做的,“嘭”的一声炸开,灰白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落马坡,像层雾罩。余党们看不清方向,刚要扣动弩机,就被树林里射来的箭打断了弩弦——吴起的箭射断了王疤脸的弩,墨松的箭则射在了另一个汉子的弩槽里,让他怎么掰都掰不开。

 

“冲啊!”孟贲大喊着,拎着开山刀就冲上去,对着王疤脸砍过去。王疤脸没了弩,吓得往旁边躲,却被脚下的草绊倒,“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孟贲趁机踩住他的后背,刀架在他脖子上:“还敢埋伏爷爷!”

 

墨青也从树林里冲出来,手里的探杆“啪”地打在一个余党的腿上——这探杆是枣木做的,一头包着铜,打得那人“哎哟”一声倒在地上,抱着腿直叫。墨石更直接,一脚绊倒个想跑的汉子,按在地上就用麻绳捆——他手脚麻利,三两下就把人绑成了粽子,还特意把绳子勒紧了些:“别乱动!再动就把你扔去喂泾水的鱼!”

余党们没了弩箭,又被烟雾迷了眼,顿时乱作一团。有个瘦高个想往树林里跑,刚跑没两步,就被赵虎伸腿绊倒——赵虎虽没带武器,却有一身力气,按住那人的胳膊就喊:“墨石!这边还有一个!”墨石赶紧跑过来,掏出麻绳把人绑了。

柳氏抱着赵念站在坡边,见众人都在忙活,也没闲着——她从布囊里掏出块胡饼,掰成小块喂给孩子,还时不时提醒:“孟壮士,小心他手里的短刀!”孟贲闻言,立刻按住王疤脸的手,果然从他腰后摸出把三寸短刀,气得骂:“还藏着家伙!”

没半个时辰,十个余党就全被解决了。孟贲擦了擦脸上的汗,把开山刀扛在肩上,咧嘴笑:“痛快!这些狗东西,还想跟咱们斗!”张婶从布囊里掏出水囊,递给他——水囊是羊皮做的,还带着点温度:“快喝点水,看你热的,汗都把衣服打湿了。”

赵虎走到王疤脸面前,蹲下身问:“吕不韦除了让你们埋伏,还有没有别的吩咐?比如在前面的关卡设卡?”王疤脸被踩得喘不过气,却还嘴硬:“我……我不知道!吕大人没说!”

孟贲见状,脚又往下踩了踩:“还敢嘴硬!信不信爷爷把你扔到坡下的沟里去?”王疤脸吓得脸都白了,赶紧道:“我说!我说!前面三十里的‘清水驿’,还有五个兄弟等着,他们手里有‘毒烟弹’,说要是咱们没拦住,就用毒烟弹熏你们!”

吴起皱起眉:“清水驿是入京的必经之路,绕不开。”他转头对墨松道:“你带着李四和王疤脸,先去清水驿探探路——就说咱们是吕不韦派来的,让他们别动手,等咱们到了再一起行动。”墨松点头:“好!我这就去!”说着就揪着两人的衣领,往驿道方向走。

众人在落马坡稍作休息,张婶烧了点热水,给每个人冲了碗盐巴炒面——热水是用墨家的“便携铜壶”烧的,这铜壶能装两升水,还能挂在马鞍上,走在路上也能加热。柳氏喝着热炒面,感觉浑身都暖了,对张婶道:“张婶,多亏了你带的炒面,不然这会儿都得饿肚子。”张婶笑着摆手:“客气啥!出门在外,就得互相帮衬着。”

赵念吃了半块胡饼,又喝了点热水,精神好了不少,围着孟贲的“踏雪”转圈圈,还伸手摸了摸马鬃:“马儿,你好厉害!刚才跑得好快!”白马通人性,蹭了蹭孩子的手,打了个响鼻,逗得赵念咯咯笑。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墨松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驿卒打扮的人——是清水驿的看守。他笑着道:“搞定了!李四和王疤脸一开口,他们就信了,还说要帮咱们‘拦着’其他人呢!”众人都笑起来,孟贲拍着墨松的肩:“好小子,有你的!”

吴起让墨石把落马坡的余党绑好,留封书信给后续的官差,就带着众人往清水驿走。驿道比山道平坦,马蹄跑得更快,夕阳西下时,终于到了清水驿——这驿馆是青砖瓦房,门口挂着“清水驿”的木牌,门口的驿卒见他们来,赶紧迎上来:“各位可是吕大人派来的?快里面请!”

众人跟着驿卒进了驿馆,找了个宽敞的院子歇脚。柳氏抱着赵念坐在屋檐下,看着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轻声道:“要是能一直这么太平就好了。”赵虎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会的,等咱们把吕不韦扳倒了,就能太平了。”

墨翟站在院子中央,望着咸阳的方向——夕阳正落在远处的山尖上,把天空染得通红。他摸了摸腰间的铜令牌,心里清楚,这趟入京之路虽已走了大半,却还有更难的在等着他们。但只要众人齐心,只要墨家的“义”在心里,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晚饭时,驿卒端来了热饭热菜,有炖肉、炒青菜,还有一大锅粟米饭。孟贲吃得最香,一口气吃了三碗饭,还把炖肉都挑给了赵念:“小念念,多吃点,长得壮壮的!”赵念接过肉,小声道:“谢谢孟叔叔。”

夜里,众人分房歇下。墨翟和吴起在屋里商量明日的行程,吴起道:“明日过了清水驿,再走五十里就能到咸阳城外的‘渭水驿’,到了那里,就能看见咸阳城的城墙了。”墨翟点头:“到了渭水驿,咱们先给咸阳分舵送个信,让他们提前跟廷尉府打个招呼,免得咱们到了城下还得等。”

柳氏和赵念住在隔壁屋,孩子累了一天,沾着枕头就睡着了。柳氏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的睡颜,心里满是安稳——从被吕不韦的人抓走,到被墨家救出来,再到现在离咸阳越来越近,她知道,好日子就要来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收拾妥当,辞别了清水驿的驿卒,骑着马往咸阳方向走。渭水的雾气还没散,像层薄纱罩着驿道,阳光透过雾气洒下来,带着点暖意。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就看见远处的渭水驿——驿馆的屋顶是青色的,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快到驿馆时,墨松突然指着前面喊:“你们看!是咸阳分舵的人!”众人抬头,见驿馆门口站着两个穿墨家麻布袍的弟子,正朝他们挥手。走近了才看清,领头的是分舵的墨风——他生得清瘦,留着山羊胡,手里拿着封竹简:“墨先生!你们可算来了!我奉分舵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

墨翟接过竹简,展开一看,是分舵写的消息:廷尉府已备好公堂,就等他们押送赵虎和证据入京对质。他笑着对众人道:“好了,咱们离咸阳越来越近了,吕不韦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众人都笑起来,孟贲扛着开山刀,催马往前:“走!咱们这就去咸阳,把吕不韦那奸贼揪出来,让他给乌氏县的百姓赔罪!”赵虎抱着赵念,也催马跟上,柳氏坐在他身后,望着咸阳的方向,眼里满是期待。

渭水的雾气渐渐散了,阳光洒在驿道上,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的马蹄声“嗒嗒”响,朝着咸阳城的方向,朝着正义的方向,坚定地往前走——墨翟知道,只要他们带着“义”在身,带着铁证在手,就一定能扳倒吕不韦,还大秦一个清明,还百姓一个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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