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秘宝迷踪 第96章:暗流涌动
“在想什么?” 宁若雪转过身,手里还捏着半把鱼食,“从回来就皱着眉。”
孟露桥往假山的方向瞥了眼,那里的石缝里长着丛野菊,花瓣在晚风里轻轻颤动。“在想棋子该藏在哪。” 他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李府虽看似安全,但保不齐有影无殇的眼线,甚至……” 他没说下去,但彼此都懂。
宁若雪走到他身边坐下,指尖在石凳上画着圈:“客房肯定不行,太扎眼。密室也不妥,李伯父知道的地方,难保不会被其他人察觉。” 她往假山望去,忽然想起什么,“前几日听小月说,她跟暗香在花园玩,暗香聊到过假山下有个小洞,她小时候经常在这里捉迷藏,后来大了,就没人进去过,早就被藤蔓遮住了。”
孟露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假山最高处果然有块突出的青石,形状像只展翅的鹰。“那去看看。” 他起身时,故意碰掉了石桌上的茶杯,瓷片碎裂的轻响里,眼角余光瞥见回廊尽头的芭蕉叶动了动 —— 那里果然有人。
两人并肩往假山走去,脚步故意放得缓慢。孟露桥的手自然地揽住宁若雪的腰,她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顺势靠在他肩上。“小心脚下。” 他低头时,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玉笛清香。
假山的石径很陡,孟露桥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扶宁若雪一把。走到一半时,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将她圈在怀里。夕阳的金辉落在两人脸上,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轻柔而缠绵。宁若雪的睫毛颤了颤,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回应得真挚而热烈。远处的芭蕉叶又动了动,这次却很快安静下去 —— 显然,这幕亲昵的景象已让暗处的人放松了警惕。
“好了。” 孟露桥松开她时,她的脸颊泛着红晕,像染了胭脂。他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声音里带着笑意。
宁若雪往回廊的方向瞥了眼,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鹰嘴石下果然看到丛茂密的藤蔓,叶片呈心形,开着细碎的白花。孟露桥拨开藤蔓,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就是这里。” 他往洞里探了探,空气里有股潮湿的土腥味,“暗香没说错。”
他先钻了进去,里面比想象中宽敞些,能勉强站直身子。宁若雪随后进来,洞里的凉气让她打了个寒颤,孟露桥立刻脱下长衫披在她肩上,带着他体温的暖意瞬间包裹了她。
“把灯给我。” 孟露桥接过宁若雪递来的火折子,照亮了洞内的石壁。角落里堆着些枯枝败叶,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他走到最里面,用匕首在石壁上敲了敲,某处发出空洞的回响。
“这里可以。” 他蹲下身,用匕首撬起块松动的石板,下面是尺许深的土坑,“把棋子埋在这里,再用石板盖好,谁也发现不了。即使有人发现我们进来,也只会认为我们是在这里做那事儿。”
看着孟露桥狡黠的笑容,宁若雪绯红了脸,轻轻地呸了一声,脸侧向一边,从他怀里取出锦袋,里面的两枚棋子沉甸甸的。她小心翼翼地放进土坑,孟露桥覆上石板,又在上面堆了些枯枝败叶,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火折子的光映在两人脸上,有种劫后余生的安宁。
“这样就安全了。” 宁若雪靠在石壁上,听着洞外的风声,“等找到另外三枚棋子,再来取也不迟。”
孟露桥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到股淡淡的药香。“若雪,” 他轻声道,“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去流沙国看草原好不好?听说那里的夏天,到处都是格桑花。”
宁若雪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好。还要带上纤云,那丫头总说想看草原的星星。” 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还真有点想她了。她做的桃花酥,比府里的还好吃。”
“前几日让她回乡下探亲了。” 孟露桥轻轻拍着她的背,“等这阵风声过了,就接她回来。” 他知道纤云不仅是宁若雪的侍女,更像她的妹妹,特意安排她避开这阵子的风波,“宋三酒呢?这半天没见人影。”
“估计又在酒窖了。” 宁若雪从他怀里抬起头,眼里带着笑意,“从回来就抱着酒坛没挪窝,说是这些天神经绷得太紧,得好好松快松快。”
两人在石洞里待了会儿,听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才悄悄钻了出去,用藤蔓遮住洞口,仿佛从未有人来过。走下假山时,孟露桥又牵住宁若雪的手,指尖与她的紧紧相扣,一路说说笑笑,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甜蜜的约会。
刚走到回廊,就撞见宋三酒摇摇晃晃地从酒窖方向走来,手里还提着半坛酒,脸颊通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走到石凳旁,往地上一坐,酒液洒了满身也不在意,“孟公子,宁姑娘,来,喝一杯!”
孟露桥无奈地摇摇头,接过他手里的酒坛:“少喝点,明日还有事要商量。”
宋三酒却抢回酒坛,又灌了一大口:“有事…… 有事也得喝酒……” 他打了个酒嗝,酒气喷在两人脸上,“影无殇那狗东西…… 找不到咱们…… 急死他……”
这时纤云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摆着几碟小菜和一笼热气腾腾的山药糕:“三酒大哥别喝了,吃点东西垫垫。孟公子,宁姑娘,刚出锅的山药糕,你们也尝尝。”
韦小月和李暗香提着大包小包从外面回来,韦小月头上插着支珠花,手里还拿着串糖画:“我就说这家珠花好看吧!暗香姐姐你看,我给你买了支玉兰花的!”
李暗香手里捧着个纸包,里面是刚买的桂花糖:“你呀,自己买了一堆,倒还记得给我带。” 她看到宋三酒,皱眉道,“三酒大哥又喝多了?小心爹看见骂你。”
夜色渐深,李府的灯火次第熄灭,只有酒窖和书房还亮着微光。孟露桥和宁若雪坐在桃树下,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两人偶尔低语几句,大多时候只是静静看着月光透过花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远处的芭蕉叶再也没动过,显然暗处的眼线已彻底放下了戒心。
而城外的破庙里,影无殇正将狼牙棒往地上一砸,震得供桌都抖了三抖。供桌上的残烛晃了晃,映出他阴鸷的脸:“查了三天,连孟露桥的影子都没见到!废物!都是废物!”
咩迷的蛇形软鞭在掌心转了转,鞭梢的倒刺闪着冷光:“主上,孟露桥会不会藏进了李府?我们的人一直不敢靠近那里,李高昌的商队里有不少好手。”
“李高昌那老狐狸精得很。” 影无殇往地上啐了口,黑袍在烛火里如展开的蝙蝠翼,“就算藏在那里,我们也攻不进去。” 他忽然想起什么,嘴角勾起抹冷笑,“那小子身边总跟着一群女人,宁若雪、李暗香、韦小月…… 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却偏偏不带几个武功高强的男子,这不合常理。”
咩迷的软鞭忽然停住,倒刺差点划破掌心:“属下也觉得奇怪。孟露桥这个人真的不简单,他为什么身边一堆女孩子?若说为了美色,以他的身手,大可不必如此。若说为了助力,女子的武力终究有限,为什么不收纳几个武功高强的男子,那样武力不是更强吗?”
“花花公子而已。” 影无殇不屑地哼了声,狼牙棒往地上一拄,火星溅到供桌的符纸上,烧出个小洞,“定是被女色迷昏了头,迟早栽在女人手里。”
“属下不这么认为。” 咩迷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怕被谁听见,“那些女子看似柔弱,却各有本事:宁若雪懂机关,李暗香熟悉流沙国,韦小月的轻功更是一绝。她们配合默契,比一群莽夫管用多了。” 她的软鞭在烛火里晃出冷光,“也许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觉得他耽于女色,放松警惕;也许…… 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影无殇的眉头渐渐锁紧,没有反驳。他望着破庙外漆黑的夜色,仿佛能穿透重重叠叠的屋瓦,看到李府后花园里的那对身影。孟露桥像条滑不溜秋的鱼,总能从指缝里溜走,而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子,到底是软肋,还是暗藏的利刃?
夜风吹过破庙,卷起地上的尘土,烛火摇曳中,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团迷雾。李府的假山里,两枚寒星铁棋子在黑暗中沉默,等待着重见天日的那天;而破庙里的影无殇,正磨利他的狼牙棒,准备着下一次的扑杀。这场围绕玲珑棋的较量,虽暂歇兵戈,却已在看不见的地方,布下了更复杂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