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天暖出门上班之后,沈月心精神紧绷地站在玄关处,大气不敢喘地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直到听见隔壁门打开又关上,紧跟着电梯门也打开又关上的声响结束后,她才松了口气。
林天阳去上班了……
他搬过来这些天,除了规规矩矩地按时上下班之外,幸好并没有其他奇怪的举动。
沈月心这几天一刻也不敢放松地连门都不敢出,时刻戒备地紧紧听着门外的动静,稍微有一点声音,她都犹如惊弓之鸟一样炸毛。
白天的时间,简直度日如年。
这样恐惧的感觉,让她仿佛回到了以前……
那时,她只要一听见那扇厚重的铁门开启的声音,看着从门外缓缓走进来的那人脸上的笑,她的心便会沉入绝望的寒潭,冷得她不敢动弹。
她孤立无援。
谁也不知道她被关在哪里,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
那是一间四面墙壁被加厚,隔了好几层绵软的隔音棉,地板也加了好几层减震垫的房间。
她就算用尽全力喊“救命”,也没有人听得见她的哭喊,一丝一毫的声音都会被房间里层层叠叠的屏障隔离开!
更绝望的,是她所在的那间房,乃至整个屋子都被设置了信号强屏蔽的装置……
一开始被软禁起来那会,沈月心曾试着反抗挣脱,也曾趁他偶尔的疲倦大意之时,偷偷拿了他的手机,想打电话求救。
才发现!她根本打不了电话!连求救电话也拨打不出!
到那一刻,她才真真正正绝望了……
沈月心开始迷上抽烟。
她固定所在的房间到处是易燃材质。
所以,只有在抽烟的那时候,她才可以暂时走出那间充满恐怖淫.靡回忆的房间,到外间沙发边抽一小会烟。
那吞云吐雾如真如幻的感觉,让她觉得也许这只是一场醒不来的梦而已。
_
林天阳最近确实挺忙。他在公司里像换了个人。
平日里嘻嘻哈哈只会和公司女同事打趣的他,最近除了整天待在办公室研究公司项目方案,和观察股市行情之外,倒是哪儿都没再去了。
林磬想找他麻烦,却找不到由头。
若是像以前,林天阳只要稍微惹了点麻烦,林磬都可以当众冷言嘲讽。
即使啥事也不做,林磬也可以在开股东大会的时候批评他的不作为。
虽然很多时候林天阳都不当一回事,可他俩伯侄不合反而有利于林磬孤立林天阳,形成林磬一人独大的局面。
可是这一个多月以来,林天阳不知为何忽然积极上进了许多,并且主动揽了项目去做。
他是总经理,有权力去拿项目。
只是选择的项目好坏审批,都要经过林磬这个董事长首肯。
林磬当然不愿意给他多好的项目,于是把手头一直啃不下的一个项目丢给了他。
林磬原是算盘打得很响。
他想,如果林天阳拿得下这个项目自然是很好,对集团大有好处。
可他内心里其实是早就看扁了林天阳——这块集团里各精英下属都久攻不下的“硬骨头”,林天阳这样懒懒散散的人不可能拿得下!
然后过不久,林天阳又会在公司里灰头土脸,照例受尽众股东冷嘲热讽,讥笑他这总经理的头衔有名无实……
让林磬万万想不到的,是林天阳居然联合了沈家那个这么多年一直没啥建树的“便宜儿子”沈海,把那个难啃的项目轻轻松松一举拿下了!
这一个多月里,光是这个项目刚刚看到的利润苗头,就已经快能够赶超公司集团里一季度的业绩!
这下子,林天阳在公司里的威望骤然增加了好多倍!
就连这次的股东大会上,各大股东一改往常揶揄的嘴脸,甚至大有一小股势力倒戈相向的局势!
要知道,林天阳虽然只是总经理,可他手上的股份仅仅只比林磬少了不到一成!
如果他再发展下去,说不定……
这样的结果,林磬内心里喜忧参半。
正看着手中的销售报告矛盾不已时,林天阳忽然门都不敲地闯了进来。
秘书小何拦不住,在林天阳身后为难地开口道:“林董……”
“我知道了!又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你先出去!”
林磬不耐烦地低吼了几句。小何战战兢兢退了出去,顺便轻轻地把门带上了。
“天阳……”
没等林磬说什么,林天阳一进门就直接往沙发上瘫软,毫无形象地将双脚高高抬起,架在那张专门订制的高档茶几上,还有意无意拿鞋底蹭了蹭桌面。
林磬一看到自己最中意的茶几被这么糟蹋,忍不住黑了脸。
“林天阳!把脚拿开!别以为最近你出尽风头,就可以在我面前撒野了!你别忘记,我们之间还有约定……”
“知道了知道了!我放下就是了嘛……这么一张小茶几,至于这样小气吗,大伯?”
林天阳嘻嘻笑着放下脚,干脆把脚也放上沙发,整个人呈躺倒姿势,双手则交叉放在脑后垫着。
他望着天花板上精美华丽的天花板壁画,忍不住嗤笑。
林磬就是这样懂得享受烧钱……
可是对待不是自己家人的别人,他却是仿佛天生就自带着一股子生意人的精打细算!
这样的人,野心大,唯利是图,金钱至上……
可也就是这样的人,要打垮,根本用不着他多动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