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橘子纹便签与实验室的共享咖啡
顾行砚在量子材料项目启动会后的第三周，第一次在实验室注意到林微的便签。
那天他刚结束一场长达三小时的视频会议，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回到座位，发现键盘旁压着一张浅橙色的便签，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顾老师，您上午提到的低温光谱偏移问题，我整理了三个参考方向，附在文件里啦。对了，茶水间的橘子茶是热的，记得喝～” 末尾画了一个小小的橘子，橘瓣的纹路细得像真的。
他拿起便签，指尖蹭过纸面的纹路，忽然想起沈知棠高中时给他的物理笔记——她总爱在错题旁画小橘子，说“看到橘子就想起你讲题时的样子，不会犯困”。那时候的橘子画得歪歪扭扭，远没有眼前的精致，却带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温度。
“顾老师，您看到便签啦？”林微抱着一摞实验记录本走过来，白大褂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我早上听您和团队成员讨论，觉得这几个方向或许能帮上忙，就整理了一下。”
顾行砚收起便签，放进笔记本夹层：“谢谢，我一会儿看看。”他起身想去茶水间，林微却抢先一步：“我正好要去续咖啡，您要喝吗？还是和上次一样，加两勺糖，不要奶？”
顾行砚愣了愣。他喝咖啡的习惯，连沈知棠都记不太清——沈知棠总说“咖啡喝多了对胃不好，我给你泡橘子茶”，家里的咖啡罐常年放在橱柜最上层。他自己都忘了，上次和林微一起去茶水间时，随口提过一句喝咖啡的喜好。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就好。”他避开林微的目光，快步走向茶水间。
茶水间的微波炉上，放着一个印着橘子图案的马克杯，里面的橘子茶还冒着热气。顾行砚拿起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沈知棠在玄关递给他的保温壶：“里面是橘子银耳汤，中午记得热了喝，别总喝咖啡。”
他把橘子茶倒进自己的杯子，转身时正好撞上林微。她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其中一杯的杯壁上，贴着和便签同款的橘子贴纸。“顾老师，您也喜欢喝橘子茶呀？”林微笑着把咖啡递给他一杯，“我还以为搞量子研究的人，都只爱喝黑咖啡呢。”
顾行砚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冰凉的温度让他下意识地缩回手。“偶尔喝，”他含糊地应着，快步走出茶水间，身后传来林微的声音：“顾老师，文件里的参考方向，您要是有疑问，随时找我呀！”
那天下午，顾行砚翻开林微整理的文件，发现每一页的页脚都贴着小小的橘子纹便签，上面标注着重点内容。他看着那些精致的便签，又想起沈知棠的笔记——她的笔记总是密密麻麻，重点内容用橙色荧光笔标出，偶尔还会在空白处画个小橘子，旁边写着“这个知识点和橘子的结构很像，好记”。
傍晚下班时，林微抱着电脑走到他身边：“顾老师，我对第三个参考方向还有点疑问，您现在有空吗？我们可以去楼下的咖啡馆聊十分钟。”
顾行砚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想起沈知棠早上说“今晚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早点回来”，刚想拒绝，却看到林微眼里的期待，像极了高中时沈知棠问他“这道物理题你能再讲一遍吗”的样子。
“好，就十分钟。”他拿起外套，跟着林微走出实验室，忘了给沈知棠发一条“晚点回家”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