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顿了顿，又添了句软乎乎的叮嘱，不像任务提示，倒像怕他忘了事的念叨：“除了颠覆值，额外给你一张‘天机遮掩卡’—— 使用后能暂时屏蔽天庭对某段剧情的探查，不会让你的小动作被上面盯着。”
张杨眼睛一亮，刚想调侃 “统子今天这么大方”，就听见系统补了句：“张杨，我希望你能把这张卡用在下一站该用的地方。”
“下一站？”
张杨摸了摸下巴，脑子里瞬间蹦出剧情线，“是宝象国吧？黄袍怪那茬儿。”
他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系统的意思，语气也正经了些，“你是说奎木狼和百花羞的那两个孩子？原著里八戒和沙僧把俩孩子从城楼上摔下去了， 你是想让我保下这俩小的？”
系统没直接回答，却轻轻 “嗯” 了一声，声音里少了点之前的嗔怪，多了几分认真：“百花羞本是披香殿侍女，当年跟奎木狼私约下凡，虽违了天规，可孩子是无辜的。天庭只看‘规矩’，不管‘情理’，但你不一样 ， 你不是真的唐僧，也不是天庭的人，这张天机卡，正好能帮你挡掉‘干预天规’的麻烦。”
张杨说着，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带着点回忆的温吞：“我家雨亭当时看《西游记》，看到宝象国那段就把书扔在沙发上，气鼓鼓地说‘凭什么孩子要替大人买单？’—— 她还翻来覆去跟我掰扯，说原著里根本不是‘奎木狼单方面掳走百花羞’，明明是他俩在上界就有情分。百花羞本是披香殿的侍香玉女，当年跟奎木狼在天界就你侬我侬，还约好一起下凡，结果玉女投生成宝象国公主后，喝了孟婆汤忘了前尘，奎木狼为了赴约，才私自下界成了黄袍怪，把她掳去波月洞。”
他顿了顿，想起雨亭当时捧着书跟他较真的模样，嘴角又扬了扬：“雨亭还说，百花羞后来虽忘了奎木狼，可俩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奎木狼在洞里也没真亏待她 —— 原著里写奎木狼‘与百花羞做了十三年夫妻，育有一儿一女’，日常饮食起居都顺着她，要不是后来她写信求救，奎木狼也没打算伤害宝象国的人。说到底，这事儿是上界私约的后续，是两人的情债，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就算百花羞不再是当年的侍香玉女，就算奎木狼违了天规成了妖精，可俩孩子是无辜的啊！”
张杨的语气沉了沉，“原著里八戒和沙僧奉悟空的命，把俩孩子从城楼上‘往下一掼，可怜都掼做个肉饼相似’，还说‘此是天机，该与不该，俱是天数’， 雨亭当时看到这段，气得直拍桌子，说‘什么天机天数，不过是拿规矩当借口，草菅人命罢了！’”
张杨想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宠溺：“我当时还劝她，说《西游记》是明朝的书，那时候的世道本就重女子名节 —— 百花羞被‘妖精’掳走十三年，还生下孩子，在世人眼里就是‘失贞’，那些孩子自然会被当成‘孽种’；加上天庭本就讲‘天规大于情理’，奎木狼私通下凡本就是大罪，孩子相当于‘罪证’，悟空让八戒沙僧这么做，在当时的价值观里，反倒是‘顺天意’的‘正确’选择。”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结果雨亭当场就跟我吵起来了，红着眼眶说‘就算是明朝的价值观，也不能拿无辜孩子的命成全‘正确’！’， 她还翻出书里的细节跟我争，说奎木狼明明没强迫百花羞，原著里写百花羞‘心恋妖邪，难养其子’，可从头到尾没写奎木狼对她动粗，反而处处顺着她，这哪是‘强掳’？明明是两人前尘的债，凭什么让孩子背锅？”
“她还说我‘不分对错，只会拿时代当借口’，” 张杨想起雨亭当时气鼓鼓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说就算悟空有天庭的‘大义’当幌子，可摔死孩子就是残忍，跟那些作恶的妖精有什么区别？我被她怼得没话说，只能乖乖认错，说‘是是是，我家雨亭说得对，这剧情就是不合理’。”
“还有黄狮精！”系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还记得吗？那妖精买东西都跟百姓给钱，手下小妖没棉衣过冬都不抢只想着找山下熟人买鸭从大王给的钱里抠出点银两买冬衣，不过是偷了几件武器，结果被悟空他们把洞府抄了，连小妖精都没放过！你当时还开玩笑，说这黄狮精是‘西游最守规矩妖精’，死得比窦娥还冤。”
张杨忍不住笑了，眼眶却有点热：“记得，怎么不记得？你还说吴承恩写这一段，就是在嘲讽当时的世道 ， 那些披着‘正义’外衣的神仙，比妖精还狠。就像那大鹏鸟，吃了一整个狮驼国的人，最后因为是如来的舅舅，连惩罚都没有，反而得了个‘护法’的名头，这哪是写妖精，分明是写那些仗着背景胡作非为的权贵。”
“就是啊！”系统的声音里满是认同，“西游记看着是神佛妖魔的故事，其实藏着好多当时的心思 ， 悟空大闹天宫时多厉害，后来取经路上却总要找靠山，不就是在暗讽‘官大一级压死人’吗？还有那些下凡作恶的神仙坐骑，最后都被主人领走，连句正经道歉都没有，受苦的还不是老百姓？”
张杨靠在旁边的树干上，看着远处徒弟们打闹的身影，心里又暖又酸：“所以你才让我保下那俩孩子？想圆你的遗憾？”
“嗯……”
系统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小心翼翼，“我知道这只是你写的同人文世界，可看着那俩孩子，我还是于心不忍，。要是能让他们活下来，哪怕只是在这个世界里，也挺好的。而且你说得对，现在新中国讲人权，孩子没做错什么，不该为大人的错买单。”
张杨抬手抹了把脸，笑着说：“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到了宝象国，我不光要保下俩孩子，还要让奎木狼跟百花羞把话说清楚 —— 是私约下凡也好，是情非得已也罢，总得给孩子一个名分，不能让他们连活着的资格都没有。再说了，有你给的天机卡，天庭就算想管，也查不到咱们的小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