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颜傲慢地翻了个白眼,叱道:“南宫伊,我爹和段叔叔都在这里,你还敢胡言乱语?你破不了案,是你自己没本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颜儿,休得无理!”司马括荀一脸严肃地训斥女儿,“事关重大,你知道些什么,速速说出来!”
司马玉颜摇晃着父亲的手臂撒娇:“爹,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沈不欢约我到六福茶楼喝茶,我们聊的好好的,南宫伊忽然就跳出来,又是训我,又是打我,还弄断了我的胳膊……爹,女儿被外人欺负成这样,你快帮女儿出气呀!”
“混账!”司马括荀满脸怒气地训斥,“人命重案摆在眼前,你还有心思去提什么喝茶的事?你看看躺在地上的几位叔叔,你小时候哪一位没有抱过你?他们死的如此凄惨,你连半点痛心之感都没有吗?”
司马玉颜挨了训,心里更觉得憋屈,便嘟着小嘴使性儿:“你让南宫伊跟我道歉,我就说;否则的话,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说!”
“你?!”司马括荀急得举起手掌,就往司马玉颜脸上甩去。
南宫伊右臂疾伸,一把抓住了司马括荀的手腕,劝阻道:“首辅大人,女孩儿家脸皮薄,还是不要打脸的好!”
说话的功夫,她用三根手指搭了一下司马括荀的脉搏,只觉得手腕细弱,气脉虚浮,毫无内力,的确是个不会武功的文人。
司马括荀长叹一声,说:“我久居高位,却对一双儿女疏于管教,平白的让人取笑……”
南宫伊抱拳向司马玉颜鞠了一躬,说:“南宫伊行事鲁莽,不知深浅,玉颜姑娘身份尊贵,胸怀广博,请勿与我一般见识!”
司马玉颜见南宫伊终于向自己低头,虽然还是恼恨她把自己的胳膊弄到脱臼,但在父亲面前不好发作,便借坡下驴,收起一脸骄纵之气,说:“算你识相,本姑娘才懒得跟你计较!”
司马括荀呵斥道:“够了!南宫司正已经道歉,你也赶紧把知道的说出来吧!”
“我……我……”司马玉颜支吾了半天才怯生生地望着司马括荀,“咱们先说好,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生气打我!”
司马括荀催促道:“你赶紧说吧,不要浪费南宫司正的时间!我不生气就是!”
司马玉颜咬了咬嘴唇,期期艾艾地说:“我那天在沈不欢十九姨娘手里看到那张纸条,心里很生气,就抢了纸条,跑到红袖楼去找凝香……我警告她,叫她以后不要再约沈不欢,谁知道她态度强硬的很,说她喜欢跟谁约会是她自己的事,我管不着……我气极了,心想她一个欢场女子,凭什么跟我争?”
“后来呢?继续说下去!”司马括荀见司马玉颜停顿,便又黑着脸催促。
“那个凝香,太不识抬举,我去找她商谈,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可她居然取笑我,说我人丑脾气臭,说沈不欢宁愿娶欢场女子,都不会要我!我气急了,举起鞭子就想教训她……这时候,只听有人喊‘何大人来了!’我怕何叔看见我在这种地方,会教训我,还会向你告密,所以就赶紧躲在了门后面……”
司马括荀气得双手发抖:“哼!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大小姐,跑到红袖楼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跟一个欢场女子抢男人……你、你、你让司马家列祖列宗的脸往哪儿搁啊?”
司马玉颜不敢辩解,又小声接着说:“我这不是什么也没做嘛……后来我就趁着凝香和何大人周旋,悄悄跑出来了……跑出来之后,才发现那张纸条落在凝香的桌子上,忘了拿回来了……”
南宫伊问道:“这么说,兜兜转转,那张纸条又回到凝香手中了?”
“那个……我也不确定凝香有没有看到那张纸条,我进去的时候就随手丢在了桌子上,后来何叔叔来了,就坐在桌子旁边……没准儿是何叔叔自己看到了纸条,以为是凝香写给她的,便揣在身上带走了?”
南宫伊听司马玉颜说完,在心里沉思:“我去红袖楼调查的时候,凝香只说那张纸条是写给沈不欢的,并未提及司马玉颜去找过她,也没有提及何大人到访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向我隐瞒这些情况?既是故意隐瞒,其中必有蹊跷……”
“南宫司正,小女的话可有不妥?”司马括荀见南宫伊低头沉思,便低声追问。
南宫伊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凝香很可疑。”
“噢?疑点在哪里?”
南宫伊讲出自己心里的疑惑,然后说:“倘若玉颜姑娘没有撒谎,那便是凝香故意向我隐瞒案情,我看有必要去把她请来,跟玉颜姑娘对质一下!”
“好!南宫司正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本官全力支持!”司马括荀神情凝重地做出承诺。
刑部尚书段延德紧跟着说:“腊八本是美好的节日,何、田、石、蒋四位大人却在这一天同时被害,此案非同小可,必会引起朝野恐慌,南宫司正务必全力应对!查案中遇上什么困难,尽管向刑部寻求援助就是。”
南宫伊望着司马括荀和段延德,问出了一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倘若卑职查出此案的幕后主使与血月会有关,两位大人是否可以上奏圣君,出兵剿灭血月会?”
“怎么?南宫司正怀疑凶手是血月会?可有证据?”段延德诧异地问。
南宫伊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但是何、田、石、蒋四位大人均是被碎空掌震碎了内脏,可见凶手必定是穷凶极恶的江湖高手……神都城影响较大的江湖组织,除了血月会,应该不会再有别的了吧?”
“这……”司马括荀皱起眉头,捋着胡子,“既然是没有证据的事儿,就容日后再议。南宫司正还是专心查案,找到有利的证据,再做处置比较妥当。”
“大人教训的是,卑职明白了!”
南宫伊一边谦逊地回答,一边在心里嘀咕:“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果然拒绝对付血月会,看来他跟血月会之间,果真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