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铭获取徽章,初步接触“组织”的冰山一角,意识到威胁远超小镇范畴。
他利用周琨与幽影垂死的状态,进行冷酷的“审讯”,以沉默和暗示榨取信息碎片。
陈瘸子在极度恐惧中精神濒临崩溃,成为墨铭测试能力边界的意外实验品。
暴雨中出现新的窥视者,暗示“组织”的后续反应,小镇彻底成为风暴孤岛
徽章在掌心散发出金属特有的冰冷,那抽象而充满压迫感的纹路,即使隔着皮肤也仿佛带着某种低语,试图钻进骨髓。
墨铭面无表情地收拢手指,将这枚来自未知“组织”的信物紧紧攥住。
周琨的恐惧,幽影的决绝,都指向一个事实:“他所面对的,不再是小打小闹的村镇倾轧,而是一个结构严密,手段酷烈,触角可能遍及各地的庞然大物。”
威胁升级了,但墨铭心中并无畏惧,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沸腾的兴奋。
棋局变大了,对手更强了……这才有意思,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地上两个奄奄一息的“猎物”身上,他们还有最后的价值。
他走到周琨身边,蹲下……周琨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毒液和失血正迅速带走他的生命。
墨铭伸出手,不是去救,而是用指尖,极轻地,点在了周琨眉心的位置。
周琨浑身一颤,涣散的眼神里猛地爆发出极致的惊恐,仿佛看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他想挣扎,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墨铭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周琨的眼睛,那双空洞的眸子里,仿佛有漩涡在旋转。
他没有动用诅咒的力量,那太浪费,也太危险。
他只是在传递一种意念,一种冰冷且不容置疑的质问:“关于“组织”,关于目的,关于……一切。”
周琨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残存的意识在巨大的恐惧和某种无形的压迫下,开始崩溃和剥离。
“一些破碎的画面和零散的词语,不受控制地从他扭曲的嘴唇间溢出:
“观测……样本‘不语者’,收容……失败…清除…”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血沫,但核心意思却清晰地传递出来。
他们是为他而来,为了他的能力,为了将他作为一个“样本”进行“收容”和研究。周琨是前哨,幽影是清理者兼后续执行人。
墨铭面无表情地听着,指尖的力量微微加重。周琨最后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球凸出,彻底没了声息。
他的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无法言说的深渊,墨铭站起身,转向幽影。
幽影的情况稍好,但毒素的麻痹和伤势也让她濒临极限。
她看着墨铭走向周琨,看着周琨在无声的“审讯”中毙命,那双露出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恐惧的情绪。
这个少年,比她想象的更可怕,更不可理喻,墨铭同样蹲在她面前,伸出了手指。
幽影猛地偏开头,试图躲避那根仿佛带着魔力的手指,但她动弹不得。
墨铭的手指,点在了她的太阳穴上,同样的冰冷意念侵入。
但幽影的精神显然比周琨坚韧得多,她死死咬住嘴唇,甚至试图用眼神进行反击。
墨铭没有强攻,他只是维持着那种冰冷的接触,然后极其缓慢地,将之前从她身上取出的那枚徽章,举到了她的眼前。
徽章上那个抽象的符号,在摇曳的油灯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看到徽章的瞬间,幽影的抵抗意志明显出现了一丝裂隙,那是组织的象征,是她身份和任务的根源。
就在这时,一直蜷缩在墙角且目睹了全程的陈瘸子,终于承受不住这接踵而来,远超他理解能力的恐怖。
周琨的惨死,墨铭那非人的“审讯”方式,幽影的垂死挣扎,还有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徽章……
所有这些交织在一起,彻底冲垮了他作为一个医者和长者的心理防线。
他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极度压抑后的尖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涣散。
他的口中开始胡言乱语:“鬼……都是鬼……诅咒……真的井里有眼睛,天上有眼睛……都在看跑不掉……谁都跑不掉……”
他疯了,在巨大的精神冲击下,他内心最深处,对墨铭能力的恐惧。
对小镇诡异事件的困惑,以及此刻目睹的超自然般的场景,混合成了将他吞噬的疯狂。
墨铭的目光,极快地扫过崩溃的陈瘸子,他没有去“安抚”,也没有去“治疗”。
相反,他心中微微一动……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测试。
他维持着对幽影的精神压迫,但分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意念,如同最纤细的蛛丝,轻轻搭上了陈瘸子狂乱的意识。
他没有传递任何具体信息,只是传递了一种情绪,一种绝对且令人窒息的“静默”。
正在疯狂呓语的陈瘸子,声音猛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瞪大了眼睛,眼球剧烈颤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颈,所有的声音和所有的动作,都在那一刻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他僵在那里,只剩下粗重而恐惧的喘息,有效,“墨铭确认了……”即使不通过言语,他也能通过某种更深层的精神接触,施加影响。
虽然效果远不如言语诅咒那般直接和强大,但更隐蔽,更难以防范。
他收回那丝意念,重新专注于幽影,陈瘸子如同虚脱般软倒在地,眼神呆滞,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仿佛变成了一具空壳。
幽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底的寒意几乎要将她冻结。
这个少年……他不仅在拷问,他还在……学习,在进化……他利用周琨获取信息,利用陈瘸子测试能力!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她的意志,在这一连串的冲击下,终于出现了决定性的松动,墨铭捕捉到了这一丝松动。他的意念如同冰锥,猛地刺入,“…总部…位置…”
“…联络方式…”
“…像你这样的…还有多少…”
幽影的嘴唇颤抖着,抵抗的堤坝在崩溃。一些碎片化的信息,不受控制地开始泄露。
“观测站,非唯一…”
“…‘衔尾蛇’…信号…三日…”
“…‘不语者’…稀有…必得…”
信息依然破碎,但足够惊心动魄,“观测站”不止一个?
“衔尾蛇”可能是某种联络或识别信号,周期是三天?“不语者”是组织对他们这种能力者的称呼?而且极为稀有,是组织“必得”的目标?
就在墨铭试图榨取更多信息时,他的动作猛地一顿。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穿透破损的门窗,射向外面的倾盆暴雨。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种极其微弱,被窥视的感觉。
不同于之前陈瘸子或周琨的观察,那感觉更遥远,更……非人。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高高的天上,或者就在这片暴雨本身之中,冷漠地投下了一瞥。
是“组织”的后续手段?还是别的什么?幽影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残存的意识里闪过一丝绝望,随即彻底放弃了抵抗,眼神变得一片灰败。
墨铭缓缓收回手指,他知道,审讯到此为止了。
再继续下去,可能会触发幽影体内可能存在且他尚未知晓的反制措施,或者引来外面那未知窥视者的直接干预。
他站起身,“看着地上一个死透、一个濒死、一个疯癫的三人。”
药铺内,只剩下雨水敲打残破屋顶的单调声响,和几近凝固的死亡气息。
墨铭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漆黑一片,被暴雨统治的世界。
小镇,已经彻底成了一座孤岛,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而更危险的猎手,可能已经在路上了,他摊开手掌,看着那枚冰冷的徽章。
“不语者”……“必得”
他的嘴角,极其罕见地,勾起了一丝微不可查冰冷的弧度。
“想要得到他?”那就来吧!
他会在这里等着,用这片被他亲手推向深渊的土地作为舞台,用所有人的恐惧和绝望作为养料。
他的沉默,将不再是忍受,不再是防御,从这一刻起,他的沉默将是宣告战争开始的号角。
他转身走入雨幕,身影很快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药铺内,油灯终于耗尽最后一点灯油,轻轻爆开一个灯花,彻底熄灭。
黑暗笼罩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