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过盯着镜子涂口红，突然发现镜里的自己，瞳孔比平时大了圈？或者夜里关了灯，总觉得黑暗里有股凉气吹眼皮，像有人凑在跟前看你？今天的主角小棠，遇到的眼睛，比这要瘆人得多。”

小棠是2024年秋天来的城，在老城区租了间一楼单间。房子是上世纪的红砖楼，墙皮脱得一块一块，露出里面暗黄的水泥，风一吹，墙缝里的灰絮能飘到床上。房租比周围便宜三成，房东是个穿黑布衫的中年女人，交钥匙时递来张泛黄的纸，字是用蓝墨水写的：“晚上11点后别照镜子，别拉窗帘。”小棠捏着纸笑：“阿姨，您还信这个呀？”房东没接话，只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两秒，眼神沉得像潭水：“记着就行。”

搬进去头三天，小棠忙着找工作，早出晚归，累得沾床就睡。直到第四天加班到10点半，她回来想洗把脸，推开卫生间门——镜子擦得亮，照出她额前碎发粘在汗湿的额头上，眼妆花了点，眼下泛着青。可她刚拿起梳子，指尖还没碰到头发，突然看见镜里的自己，瞳孔“嗡”地大了圈，黑沉沉的，像两口没底的小井，连眼白都染了点灰。

“肯定是太累了。”她揉了揉眼睛，再看，瞳孔又缩回去了，和平时没两样。她赶紧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却觉得水里混着点霉味——像老墙根潮得发腐的味道。洗完脸，她没敢再看镜子，转身回卧室时，脚腕突然蹭到个硬东西，低头是个旧木盒，藏在卫生间门后，盒盖没关严，露着半面碎镜子，边缘沾着点黑色的渣。“前租客落下的吧。”她随手把盒子推回门后，没多想。

那天夜里，小棠被冻醒了——不是被子没盖好，是股凉气直往眼皮上吹，带着那股霉味，像有人趴在她枕头边呼吸。她猛地睁眼，卧室窗帘没拉严，留了道指宽的缝，月光透进来，在地板上投出道细长的光。光里有个小小的黑影，轮廓像人的眼睛，正对着她的枕头，一动不动。

她抓起床头灯摁亮——地板上只有月光，黑影没了。“自己吓自己。”她骂了句，爬起来把窗帘拉严，还用胶带把缝粘住，才敢躺下。可刚闭上眼，就听见“窸窣”的声，像有人在翻照片——她卧室墙上贴了几张打印的风景照，还有张大学室友的合照，白天刚贴的。

第二天早上，小棠醒得早，先去看窗帘——胶带没动，缝也没开，可墙上的照片好像歪了。她走过去理，突然发现不对：室友合照里，所有人的眼睛都朝着一个方向，朝着她的床。她揉了揉眼，再看，照片又恢复了原样，室友们还是看着镜头笑。“眼花了。”她摇摇头，转身去卫生间，洗手池台面上沾着滴黑色的液体，像墨汁，又比墨汁稀，用指尖蹭了蹭，凉得像冰，还搓不掉，在指甲盖上留了个淡淡的圈，像缩小的瞳孔。

接下来一个星期，怪事缠上了她。

镜子成了“雷区”：她早上照镜子梳头发，镜里的自己会突然眨下眼——比她自己的眨眼慢半拍；中午补口红，镜里的嘴唇没动，嘴角却往上扬了扬，像在笑；有次她对着镜子摘隐形眼镜，手指刚碰到眼皮，突然看见镜里的瞳孔里，映出个小小的黑影，像有人站在她身后，可她转身，身后只有墙。

窗帘总“自己开缝”：不管她用多少胶带粘，第二天早上，胶带准会被撕开个小口，窗帘留道缝，月光里的“眼睛黑影”，永远对着她的床。她甚至在窗帘缝里发现过根黑色的线，细得像头发，线头上沾着点黑色的渣，和洗手池台面上的液体颜色一样。

照片的“小动作”越来越明显：风景照里的山影，慢慢变成了眼睛的形状；室友合照里，有人的眼睛慢慢转向她的床；最吓人的是张小时候的全家福，她爷爷的眼睛原本闭着，拍照时爷爷正好眨眼，某天晚上，她突然发现爷爷的眼睛睁开了，黑沉沉的，正对着她的枕头，瞳孔里好像有黑色的液体在流。

小棠不敢待在屋里，下班就去同事阿琳家蹭住。阿琳胆子大，听她说完，拍着胸脯说：“我陪你回去住一晚，看是什么鬼东西在装神弄鬼！”

那天晚上，阿琳跟着小棠回了出租屋。进屋先查卫生间——镜子干净，旧木盒还在门后，没异常；查窗帘——阿琳亲自用胶带粘了三层，说“就算鬼来了也撕不开”；查照片——阿琳把每张照片都扶正，还拍了照：“明天要是歪了，咱就报警！”

两人躺在床上，聊到半夜才睡着。小棠是被“盯”醒的——那股凉气又吹在眼皮上，霉味比之前重，还混着点墨水味。她睁开眼，借着窗外的微光，看见墙上的照片全歪了：室友合照里的人，全转头盯着她的床；全家福里爷爷的眼睛睁得更大，瞳孔里的黑色液体好像流到了照片外，在墙上晕开个小圈；风景照里的山影，变成了好几双眼睛，都对着她。

卫生间传来“滴答”声，像黑色液体滴在地上。小棠推了推身边的阿琳，阿琳没醒，呼吸轻得像没气。她慌了，摸起床头灯摁亮——阿琳好好躺着，脸色却发白，眼白里爬着根红血丝，和她之前在镜子里看见的红血丝一模一样。

小棠爬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口，门没关严，缝里透出点黑亮的光。她慢慢推开门——洗手池台面上，滴了一圈黑色液体，像撒了圈墨，中间摆着那面旧木盒里的碎镜子，碎镜子里映着个模糊的影子，没有脸，只有一双大得吓人的眼睛，瞳孔里全是黑色的液体。

“谁在里面？”小棠声音抖得不成调。

没人回答，只有“滴答”声。她壮着胆子走过去，想拿起碎镜子，指尖刚碰到镜面，突然觉得后颈一凉——有人在她耳边呼气，还带着点墨水味：“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

小棠猛地转头，身后没人，只有卧室的门开着，阿琳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白里的红血丝更粗了，正盯着她手里的碎镜子，声音怪怪的：“小棠，你手里拿的什么？”

“碎镜子！你看里面……”小棠把碎镜子递过去，可阿琳接过来一看，皱着眉：“哪有什么镜子？你手里只有块黑渣啊！”

小棠愣了——她明明拿着碎镜子！再看洗手池台面，黑色液体没了，干干净净；旧木盒还在门后，盒盖关得严严的。她冲去看墙上的照片——照片全是正的，室友没转头，爷爷的眼睛还是闭着，风景照里的山影也没变。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阿琳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手心全是汗，还攥着块墙皮渣。”小棠摊开手，手里果然是块黑色的墙皮渣，和之前见过的黑色渣一模一样。

第二天，小棠逼着自己给房东打电话。房东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说：“这房子之前住过个女生，叫阿雅，也是做文员的，爱收集小镜子，还总在墙上贴照片。她住了两个月，突然精神失常，送进了精神病院。医生问她怎么了，她说总看见镜里有双眼睛，照片里的人都盯着她，夜里还有人跟她要‘眼睛’……”

“那阿雅现在呢？”小棠追问。

“不知道。”房东的声音沉了点，“她搬走时，落下个木盒，里面全是碎镜子，还有瓶黑色的墨水——说那是‘画眼睛的颜料’。我本来想扔了，又怕不吉利，就塞在卫生间门后了……”

小棠的脑子“嗡”的一声——她在卫生间门后看到的旧木盒，就是阿雅的！洗手池的黑色液体，是阿雅的墨水！镜子里的眼睛、照片里的眼睛，都是阿雅“画”出来的！

她当天就收拾东西，拉着阿琳一起搬了家，押金没要，连墙上的照片都没敢撕——怕撕的时候，照片里的眼睛会跟着她走。

搬到新家后，小棠把所有镜子都用黑布盖了，窗帘买了最厚的，连手机屏幕都调了暗屏。可怪事还是跟着她：买的新毛巾，用了两天，上面出现个淡淡的黑色圈，像瞳孔；看电视时，不管哪个频道，演员的眼睛都会突然转向她，瞳孔里有黑色的影子；有次她去超市，路过文具区，一瓶黑色墨水突然掉在地上，墨水洒出来，在地上晕开个圈，像双眼睛，正对着她的脚。

她吓得跑出超市，蹲在路边哭。她不知道阿雅为什么要缠着她，也不知道那些眼睛什么时候才会消失。直到现在，她每次路过老城区，都会绕着那栋红砖楼走——她怕看见那扇一楼的窗户，怕窗户里有双眼睛，正盯着她，瞳孔里流着黑色的墨水，问她：“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现在，你不妨摸一摸手边的镜子，看看镜面有没有沾着黑色的渣；再看看墙上的照片，有没有人悄悄转了头；或者，你可以闻闻身边的空气，有没有股淡淡的霉味，混着点墨水味——要是有，说不定有双眼睛，正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静静地盯着你，等你说一句：“我看见你了。”

……

然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窸窣”，像照片被翻动的声音，接着是个细弱的女生声音：“我的镜子，你看见在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