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过路过邻居家,闻到一股特别香的肉汤味,却香得发闷,像裹着层湿布?或者自己熬汤时,听见锅里传来‘咕咚’声,像有东西在里面翻,却捞不出肉渣?”
“今天故事里的孟瑶,就被一锅肉汤,缠得再也不敢闻肉香。”
孟瑶是2025年夏天租的老房子,在城中心的窄巷里。
三层红砖楼,墙缝里卡着枯树叶,风一吹就“沙沙”响。她住二楼,隔壁是独居的刘老太。
刘老太总穿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衫,手里攥着个掉瓷的搪瓷锅——锅沿缺了块口,露出里面的黑铁,每天傍晚准会站在阳台熬汤。
香味能飘满整个楼道,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腥气。
房东签合同时,指尖在合同上蹭了蹭,特意叮嘱:“刘老太人实诚,就是爱熬汤。你要是闻着香,她递过来你就接,别推辞——她老人家就这点念想,跟她女儿有关。”
孟瑶当时笑着应了,觉得老邻居的热乎气难得。
直到她第一次接过那碗肉汤。
搬进去的第三天傍晚,孟瑶刚下班,爬楼梯时就看见刘老太站在二楼转角。
刘老太背对着她,灰布衫的衣角被风吹得飘起来。听见脚步声,她慢慢转头,手里端着个白瓷碗。
碗里盛着肉汤,油花浮在表面,冒着热气,香味裹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姑娘,刚熬的肉汤,你尝尝。”刘老太的声音有点哑,像喉咙里卡着肉渣。
递碗的手背上沾着点深褐色的渣,指甲缝里还夹着根细细的黑毛,凉得像冰,碰得孟瑶指尖一缩。
孟瑶没好意思推辞,接过来道了谢,转身回屋时,总觉得碗底沉得慌,像装了块石头。
她把碗放在餐桌上,盯着肉汤看——汤呈深褐色,浓得能映出影子,里面漂着几块碎肉。
肉色偏暗,纹理奇怪,不像猪肉也不像牛肉,边缘还沾着点黑渣。
她用勺子舀了一口,刚碰到嘴唇就觉得不对劲:汤是凉的,不像刚熬好的。
而且腥气突然变重,像肉放久了发腐,可又勾着味蕾,让人想再尝一口。
“老房子凉,汤凉得快吧。”她摇摇头,硬着头皮喝了小半碗。
剩下的倒进垃圾桶时,她看见碗底沉着点东西——不是肉渣,是三根细细的黑毛。
黑毛硬邦邦的,像掺了渣,用水冲都冲不掉。
孟瑶心里发慌,赶紧把碗泡在水池里,可夜里总觉得胃里沉得慌,像装着块冰,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着后,她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站在刘老太的阳台,看着刘老太用那个掉瓷的搪瓷锅熬汤。
锅里的汤“咕嘟”响,气泡破得慢,溅出的汤落在地上,留下深褐色的印子。
刘老太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个东西往锅里扔,看不清是什么。
只看见锅沿沾着的黑毛越来越多,飘进汤里,像水草一样漂着。
第二天早上,孟瑶醒得很早,胃里还是不舒服。
她去水池洗昨晚的碗,刚拿起海绵,就看见碗底的黑毛还在,而且多了几根。
黑毛缠在海绵上,一扯就断,断面还沾着深褐色的渣。
她吓得把海绵扔了,碗刷了三遍,塞进橱柜最里面,再也不想碰。
可从那天起,刘老太每天傍晚都会在楼梯口等她。
手里端着一碗肉汤,说辞都一样:“姑娘,刚熬的,你尝尝。”
孟瑶每次都找借口推辞——“我减肥”“对肉过敏”“今晚有应酬”。
刘老太也不勉强,只是眼神会暗一下,嘴角往下撇,像要哭。
转身回屋时,孟瑶总能听见她屋里传来“咕嘟咕嘟”的熬汤声,比前一天更响、更闷,像有东西在锅里撞,撞得锅沿“哐当”响。
怪事也跟着缠上了她。
先是厨房。
有天晚上,孟瑶睡前去关厨房窗户,突然闻到一股浓得呛人的肉汤味。
她看见料理台上放着个东西——正是刘老太那个掉瓷的搪瓷锅!
锅里还剩点肉汤底子,沾着黑毛和深褐色的渣,锅沿上印着个小小的手印,像女人的手,凉得冒气。
她吓得后退一步,撞在冰箱上,“哐当”一声响。
再抬头时,搪瓷锅不见了,可料理台上留着一圈深褐色的汤渍,擦了三遍都擦不掉,还带着股腥气。
“肯定是太累了,眼花了。”她拍着胸口安慰自己,赶紧关了窗户回屋。
可夜里总能听见厨房传来“咕嘟”声,混着“沙沙”的声,像有人在里面捞毛,一捞就是半宿。
然后是嗅觉。
不管她在屋里做什么,总能闻到肉汤味,时浓时淡。
浓的时候,腥气裹着热气钻鼻孔,让人想呕;淡的时候,只有香味,勾着胃里的馋虫,让她忍不住想找碗汤喝。
有次她在超市买东西,路过生鲜区,看见卖猪肉的柜台。
突然觉得那股肉汤味更浓了,还混着刘老太灰布衫上的味道,柜台里的肉上,好像也沾着点黑毛。
她吓得转身就跑,购物篮都扔了,直到跑出超市,还觉得身上沾着肉汤味。
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衣服。
有天早上,她穿外套时,手伸进衣兜,摸出点东西——是块深褐色的渣。
渣和刘老太手背上的、搪瓷锅沿的渣一模一样,捏在手里发脆,一搓就碎,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她翻遍了衣兜,没找到其他东西。
可上班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她,回头看又没人,只有外套上的肉汤味跟着她,飘得同事都问:“孟瑶,你早上喝肉汤了?”
孟瑶开始失眠。
一闭眼就梦见刘老太的搪瓷锅,梦见锅里的黑毛缠在她手上。
梦见自己站在阳台,手里拿着个东西往锅里扔,手背上沾着的渣越来越多。
她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是压力大,有点神经衰弱,开了点药。
可吃了也没用,反而觉得胃里更沉了,梦里的肉汤味更浓了,甚至能尝出那股腥气。
有天周末,孟瑶没上班,在家待着想避开刘老太的肉汤。
可到了傍晚,她听见隔壁传来“咚”的一声响,像锅掉在地上。
接着是刘老太的咳嗽声,咳得很厉害,像要把肺咳出来,还混着“呕”的声,像在吐什么。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敲了敲刘老太的门——没人应。
她又敲了敲,还是没声音,只有屋里传来“咕嘟咕嘟”的熬汤声,比平时更响,气泡破得慢,像在等什么。
“刘老太?您没事吧?”孟瑶喊了一声,伸手推了推门。
门没锁,开了道缝,肉汤味浓得呛人,腥气裹着热气钻出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她慢慢推开门,客厅里没人,熬汤声从阳台传来,地上还滴着深褐色的汤渍,像脚印一样,通向阳台。
她顺着汤渍走过去,看见刘老太趴在阳台的地上,一动不动。
灰布衫的后背沾着肉汤,手旁边掉着那个搪瓷锅,锅里的肉汤洒了一地。
深褐色的汤里,漂着几根黑毛,还有点白森森的东西——像指甲盖大小的骨头,边缘还沾着点布料碎片,和孟瑶外套的材质一模一样。
孟瑶吓得腿都软了,赶紧掏出手机打120,手抖得连号码都按错了。
等急救人员来的时候,刘老太已经没气了,医生说像是突发心脏病。
可孟瑶总觉得不对劲——刘老太的眼睛睁着,盯着搪瓷锅的方向,瞳孔里映着汤里的黑毛,手背上的渣还没干,指尖夹着的黑毛,和孟瑶碗底的一模一样。
刘老太走后,孟瑶以为再也不会闻到肉汤味了,可怪事反而更频繁了。
她的厨房里,每天早上都会出现一碗肉汤,放在餐桌上,和刘老太送的一模一样,碗底沉着黑毛,碗沿沾着深褐色的渣。
她每次都直接倒进垃圾桶,用消毒液喷三遍,可第二天早上,碗又会出现在餐桌上,连位置都没变过。
有次她试着把碗摔了,碎片扔进楼下的垃圾桶,还踩了几脚。
可第二天早上,餐桌上还是放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白瓷碗,碗底沉着的黑毛里,混着根她自己的头发。
她的梦里,开始出现刘老太以外的人。
有天夜里,她梦见自己站在一间陌生的屋里,屋里摆着个掉瓷的搪瓷锅,锅里熬着肉汤。
一个年轻女人背对着她,头发很长,黑得发亮,掉了几根在锅里,漂在汤面上,像她在碗底看见的黑毛。
女人手里拿着个东西往锅里扔,嘴里还念叨着:“凑齐了,就差最后一点了……”
她想喊那个女人,可喉咙像被肉汤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只能看着女人的手背上沾着的渣越来越多,和刘老太的一模一样。
直到有天,房东找她,手里拿着个旧本子,封面沾着肉汤渍,边缘卷得厉害:“孟瑶,刘老太没亲人,这是从她阳台柜子里找到的,上面好像有你的名字,你帮忙看看。”
孟瑶接过本子,指尖刚碰到封面就觉得凉。
翻开第一页,字迹歪歪扭扭,像手抖着写的:“熬汤要选新鲜的‘料’,越新鲜越鲜,就是毛太多,得捡干净,不然姑娘会嫌脏。”
第二页写着:“上次的‘料’用完了,找了好久才找到新的,姑娘这次肯定会喝,她闻着香味了,胃里已经有我的汤了。”
后面的字越来越乱,有的被肉汤渍晕开,看不清,只有“女儿”“毛”“凑齐”几个字能辨认。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穿着灰布衫,手里端着个白瓷碗,碗里盛着肉汤,背景是刘老太的阳台——女人的脸和刘老太有几分像,手背上沾着的黑毛,和孟瑶碗底的一模一样。
孟瑶突然想起,她在梦里看见的那个熬汤的女人,就是照片上的样子!
她吓得把本子扔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进卫生间吐了起来——吐出来的不是别的,是几口深褐色的肉汤,里面漂着几根细细的黑毛,和她在碗底看见的一模一样,还沾着点深褐色的渣。
那天晚上,孟瑶没敢在屋里待,拎着包就往外跑,在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找房东退租。
房东看着她苍白的脸,叹了口气:“其实刘老太以前有个女儿,叫小雅,和你差不多大,也爱喝她熬的肉汤。二十年前,小雅走丢了,刘老太就天天熬汤,说等女儿回来喝。后来她就有点不对劲了,总说看见小雅在阳台熬汤,还说要给邻居姑娘熬汤,‘凑齐料’,小雅就能回来了……”
孟瑶没听完,转身就跑,再也没回那栋老房子。
她换了个城市生活,再也不敢喝肉汤,甚至看见深褐色的液体就会恶心,衣服也只穿浅色的,怕沾着黑毛。
可直到现在,她偶尔还会在梦里看见那个掉瓷的搪瓷锅,看见锅里的肉汤“咕嘟”响,听见有人在耳边说:“姑娘,汤熬好了,你尝尝,这次的‘料’很新鲜,小雅就快回来了……”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
现在,你不妨闻闻身边的空气,有没有一股熟悉的肉汤味,浓得化不开;再看看厨房里的锅,锅里是不是盛着深褐色的汤,漂着你没见过的碎肉;或者,你可以摸摸自己的衣角,有没有沾着点深褐色的渣,夹着根细细的黑毛——要是有,说不定有人在等你,等你尝一口她熬的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