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手持圣旨踏入金銮殿,百官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礼部尚书上前一步:“太子妃持圣旨上朝,所为何事?”
她展开明黄卷轴,声音清晰传遍大殿:“奉皇上旨意,彻查北戎狼卫一案。禁军副统领韩德已供认罪状,涉案官员即刻收押。”
朝堂顿时哗然。刑部尚书厉声道:“太子妃无凭无据,岂能随意指认朝臣?”
谢昭昭从袖中取出名册:“这是从韩德密室搜出的狼卫名单,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各位大人的化名和职务。”
她开始宣读名单上的名字,每念一个,就有一名官员面色惨白。当念到礼部侍郎王明远时,这位一直沉默的中年官员突然抽出软剑,直刺谢昭昭心口。
剑锋将至的刹那,萧景琰的刀已出鞘。寒光闪过,王明远的右臂应声而落,鲜血溅上蟠龙金柱。
谢昭昭面不改色,目光落在掉落在地的软剑上。剑柄处刻着三根羽毛的纹样。
“果然是你。”她冷笑,“韩德至死不肯供出的同党。”
慕容轩带领羽林卫封锁殿门,百官惊慌失措。突然,十余名官员相继倒地,口吐黑血。他们的袖中滑出与韩德同款的北戎短箭,显然是在事情败露时服毒自尽。
萧景琰迅速检查尸体:“都是狼卫成员,事先在齿间藏了毒药。”
谢昭昭扫视剩余官员:“还有谁要自尽?本宫可以成全。”
一位老臣颤巍巍开口:“太子妃,此举是否太过激进?朝堂动荡,于国不利啊。”
“北戎三个月后就要发动总攻,这些狼卫里应外合,届时大晋危矣。”谢昭昭举起从韩德府上搜出的密信,“王明远推动太子亲征,就是要置太子于死地。这等叛国行径,难道不该严惩?”
慕容轩带人清查尸体,从王明远怀中找出一封密信。信上指示他今日若事情败露,务必刺杀谢昭昭。
萧景琰皱眉:“他们狗急跳墙了。”
谢昭昭转向刑部尚书:“大人刚才说本宫无凭无据,现在证据确凿,可还有疑问?”
刑部尚书躬身:“臣无话可说。只是......王明远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只怕后续麻烦不断。”
“本宫就是要将这些麻烦连根拔起。”谢昭昭命令羽林卫将涉案官员押往刑部大牢,其余官员暂留宫中配合调查。
崔婉儿匆匆赶来,见到殿内情景倒吸一口凉气:“姐姐,各大世家已接到消息,纷纷表示支持肃清行动。”
“很好。”谢昭昭点头,“传令下去,凡检举狼卫有功者,赏银千两;包庇窝藏者,与狼卫同罪。”
一位将领上前禀报:“禁军中有部分将士情绪不稳,他们与韩德共事多年,难以接受统领是北戎细作。”
谢昭昭思索片刻:“带本宫去禁军营。”
萧景琰阻拦:“危险。”
“正因危险,才必须去。”她解下佩剑交给侍卫,“本宫不带兵器,以示诚意。”
禁军大营内,数百将士聚集校场。见到谢昭昭,人群一阵骚动。
一位副将站出来:“太子妃,韩统领待我们如兄弟,怎会是北戎细作?莫非是有人陷害?”
谢昭昭取出韩德与北戎往来的密信:“这些是韩德亲笔所书,向北戎传递大晋布防情报。你们当中不少人的亲友战死沙场,就是因为情报泄露。”
她将信递给副将:“你自己看。”
副将翻阅信件,双手颤抖:“这......这不可能......”
“韩德用漕银贪墨的钱财收买人心,那些所谓的恩惠,都是建立在我大晋将士的尸骨之上。”谢昭昭环视众将士,“你们是要继续被蒙蔽,还是愿随本宫守护大晋?”
将士们面面相觑。一位年轻士兵突然跪下:“属下愿效忠太子妃!”
陆续有人跪下,最终整个校场的将士都单膝跪地,宣誓效忠。
回宫路上,萧景琰低声道:“今日之举太过冒险。”
“不得不为。”谢昭昭揉了揉眉心,“狼卫渗透太深,若不快刀斩乱麻,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轩迎面赶来:“查清了,王明远这几个月频繁出入赵府。”
谢昭昭眼神一凛:“赵无极虽已倒台,但他的旧部仍在活动。看来三根羽毛的标记,与赵府脱不了干系。”
崔婉儿递上一份名单:“这是与王明远往来密切的官员名单,其中三人今早告病在家。”
“立即派人去他们府上。”谢昭昭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惜晚了一步。当羽林卫赶到时,三位官员均已自尽,留下遗书承认狼卫身份,但未供出其他同党。
谢昭昭翻阅遗书:“他们家人呢?”
“都已送回原籍。”慕容轩回答,“需要追查吗?”
“不必。家人多半不知情,不必牵连无辜。”她放下遗书,“当务之急是稳住朝局。六部官员空缺大半,政务恐将停滞。”
萧景琰提议:“可否从地方提拔官员暂代职务?”
“正合我意。”谢昭昭立即起草奏章,请求皇上准许开特科取士,填补空缺。
老皇帝虽眼盲,却明白事态严重,当即准奏。
崔婉儿担忧道:“特科取士历来争议很大,只怕世家大族会有意见。”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谢昭昭语气坚定,“若他们反对,就让世家子弟参加特科,本宫一视同仁。”
消息传出,果然引起世家不满。几位家主联名上书,认为特科取士有违祖制。
谢昭昭在偏殿接见他们,开门见山:“各位可知北戎三个月后就要大举进攻?”
家主们面面相觑,显然不知情。
“朝中狼卫已被清除,但北戎铁骑仍在边境虎视眈眈。”她将边境急报推至他们面前,“若此时朝局动荡,边防松懈,各位的家业可能保全?”
一位家主沉吟道:“太子妃所言极是。只是特科取士,难免鱼龙混杂。”
“本宫亲自把关,确保取士公正。”谢昭昭承诺,“取士标准唯才唯德,不论出身。”
家主们交换眼神,最终表示支持。
特科考试在三日后举行,百余名士子参加。谢昭昭亲自监考,萧景琰和慕容轩从旁协助。
阅卷时,一份答卷引起谢昭昭注意。这位士子对边防事务见解独到,提出的策略与她不谋而合。
“此人叫什么?”她问。
萧景琰查看名册:“李怀信,寒门出身,曾在边境从军三年。”
谢昭昭在他的答卷上画了个圈:“让他明日来见本宫。”
次日,李怀信应召入宫。这位年轻人举止沉稳,言谈间透露出对边境局势的熟悉。
谢昭昭问他:“依你之见,当前边防最紧迫之事为何?”
“重整军备,加固城防。”李怀信毫不犹豫,“北戎擅长骑兵突袭,我军应以守为攻,依托城池消耗其兵力。”
“若你主管边防,会如何部署?”
李怀信详细阐述了他的防御计划,不仅考虑军事因素,还兼顾粮草补给和民众疏散。
谢昭昭颇为满意,破格任命他为兵部郎中,主管边防事务。
此举引起一些官员不满,认为李怀信资历太浅。谢昭昭力排众议:“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才。”
傍晚,谢昭昭独自在书房整理狼卫案的卷宗。三根羽毛的标记反复出现,从赵无极到韩德,再到王明远,这个神秘符号串联起众多事件。
萧景琰敲门进来,递上一封密信:“北戎那边有消息了。主和派得知狼卫被清除,已向北戎王上书,要求暂停进攻计划。”
“好消息。”谢昭昭放下卷宗,“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主战派不会轻易放弃。”
“还有一事。”萧景琰压低声音,“我们查到了三根羽毛标记的来历。”
谢昭昭抬头:“说。”
“前朝灭亡时,有一支秘密组织发誓要复国。他们的标志,就是三根羽毛。”
谢昭昭陷入沉思。如果这个组织真的存在,他们的目的就不只是帮北戎入侵,而是要颠覆整个大晋。
她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的万家灯火。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暗流仍在涌动。
“传令下去,明日本宫要亲自审问王明远的家眷。”她转身对萧景琰说,“有些答案,必须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