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魔门间谍泡汤
哒、哒、哒。
那破木箱每响一声，我靴筒里的瓜子袋就震一下。看来这“售后服务”连信号延迟都懒得调同步，走路跟卡帧直播似的。
我往前半步，挡住白璃视线，顺手把墨玉簪往耳后一别——录音模式关了，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现场即兴发挥。
“哟，魔门现在搞售后？”我扬着嗓子，“上次你们那个‘三年包修、终生保修’的承诺呢？血刀邪君的杠精刀不是用一天就变复读机了吗？”
那人脚步没停，但肩膀明显抽了一下。他手里那箱子“咔”地弹开一道缝，露出半截锈迹斑斑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像极了公司年会抽奖时领导手抖的样子。
“贫道只是路过。”他声音干巴巴的，像是从老旧留声机里挤出来的，“见两位气息紊乱，特来免费检测灵器兼容性。”
“哦？”我冷笑，“那你测测我这瓜子壳合不合天道五行？”
说着，我捏起一片碎壳，轻轻一弹。
壳子落地那一瞬，他才抬起脚。
整整慢了半拍。
我乐了。傀儡传音+替身术，老掉牙的组合。估计后台还有个真身躲在哪个山洞里敲键盘，边看监控边背台词。
“话说回来，”我嗑了颗新瓜子，故意拖长音，“最近魔门服务态度下滑得厉害啊。前有少主发短视频装疯卖傻，后有长老直播带货卖‘镇派神符’结果发货是便利贴。你们这组织架构，是不是该学学现代企业管理了？”
他猛地抬头：“魔门行事，岂容外人置喙！”
成了。
话一出口，识海里的青铜嘴炮模型“嗡”地炸开，自动检索关键词，瞬间锁定漏洞——这家伙根本不知道厉无涯最近根本没发视频！
模型震动，热词自动生成：【PPT修仙】。
金光从我舌尖喷出，直奔他眉心。
他瞳孔骤缩，整个人晃了晃，像是被突然塞进一场听不懂的专业汇报。额头青筋暴起，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卡在“本门功法体系……”这句开场白上，再吐不出半个字。
“你这套理论，”我逼近一步，“是不是也做成了PPT？第一页写‘大道可期’，第二页画个KPI进度条，第三页放个‘全员飞升’饼图？”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像是系统崩溃前的最后一声提示音。
“每天打坐三炷香，功德攒够换职称？”我冷笑，“绩效考核按渡劫次数算？年终奖发本命法宝？”
【职场级羞辱】触发。
他体内术法轰然炸裂，伪装层层剥落。道袍褪色成暗红，腰带上浮现出魔门内务司的暗纹，左耳缺失处还残留着叛逃烙印——这是当年被厉无涯亲手剔除的间谍标记。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他踉跄后退，手摸向储物袋。
我一眼瞥见袋口露出的符纸边角，密密麻麻写着“监听阵·七十二连环版”，底下还贴了个小标签：“魔门标准渗透套装V3.0”。
好家伙，连间谍都开始走标准化流程了？
“想引爆？”我抬脚碾碎脚边瓜子壳，“你这执行力，PPT都做不明白还想搞 espionage？”
话音未落，他手中符阵引信刚冒火星，就被我弹出的瓜子壳精准卡住。火光一闪即灭，像极了加班到半夜发现U盘忘拔的那一刻。
白璃在我身后轻吸一口气：“他要毁阵。”
“不急。”我盯着那人发抖的手，“让他自己崩。”
他死死攥着符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在等后台指令。可迟迟没有回应——估计那边操作员已经吓得退出登录了。
“你们现在招人门槛这么低？”我啧了一声，“上次妖族派来的还知道包装个拼夕夕订单，你们这连剧本都没背熟就敢上岗？”
他终于绷不住了：“我只是个外包！接单做任务拿灵石！谁知道会碰上你这种……这种……”
“全民嘴替？”我接上，“热搜顶流？梗力天花板？”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认了。
我笑了。原来魔门也开始平台接单了？怪不得作风越来越像客服中心。
正想着，通道尽头阴影一颤。
厉无涯的分身踏空而来，黑袍猎猎，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拎着块巴掌大的控制盘，上面闪着“远程接管中”的绿灯。
“内鬼清理。”他冷冷开口，一把拎住那间谍后颈，“家事。”
那间谍还想挣扎，厉无涯反手就是一道封脉符贴上去，动作利落得像扫码支付。
“等等。”我在他转身前叫住。
厉无涯顿步，没回头，但肩线微紧。
“你这分身，”我掏出墨玉簪，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是从东岭基站连过来的吧？延迟这么高，不怕路上被人劫持信号？”
他侧脸线条僵了僵：“……系统升级中。”
“哦。”我点点头，“那你们那个‘魔门标准渗透套装V3.0’，有没有用户反馈入口？我觉得你们UI设计太丑了，符纸颜色搭配像十年前网页弹窗广告。”
厉无涯猛地回头，眼神复杂得像加载失败的页面。
“你闭嘴。”他说。
我没理他，继续道：“还有，下次派间谍能不能培训下话术？至少把‘本门’改成‘我们团队’，显得专业点。”
他咬牙：“这不是真的渗透计划。”
“哦？”我挑眉，“那是谁让你们来抢残卷的？玄阴老祖？还是你们内部又出了叛徒？”
厉无涯沉默两秒，忽然压低声音：“有人改了任务池优先级。你的名字排第一，奖励是‘辩经真解完整版使用权’。”
我笑了：“所以你们现在连卧底都靠抢单了？”
他没回答，只是一挥手，间谍被收进袖中乾坤。临走前，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像是想说“小心”，又像是想求我别再吐槽他们部门管理。
然后，分身化作一道黑烟，消散在通道尽头。
白璃松了口气，尾巴缓缓垂下：“他……其实挺不容易的。”
“嗯。”我摸了摸发间的墨玉簪，“一个天天要演坏人的卧底，还得应付KPI考核，确实难。”
她抬头看我：“你不问他更多情报？”
“问什么？”我耸肩，“反正他知道我会知道他知道他在骗我。这年头，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整个修真界。”
她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嘴。
我正要迈步继续往前，眼角忽然扫到地上那破木箱。
箱子不知何时开了条缝，里面滚出一张泛黄的任务单，和刚才妖族那份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客户昵称变了：
【客户昵称】：魔务0419
【商品名称】：高仿上古秘卷·可焚毁款（附带自爆阵法）
【下单时间】：昨夜子时三刻
【配送方式】：加急闪送，签收即触发任务协议
我蹲下捡起，翻到背面。
一行小字浮现：
「温馨提示：若任务失败，请填写《服务质量反馈表》并上传至魔门内网 portal，积分可用于兑换下一轮渗透资格。」
我捏着纸条，抬头看向通道深处。
雾气渐浓，前方隐约亮起一盏符灯，上面写着“跨界联欢”四个字，字体花哨得像夜市招牌。
白璃站在我身侧，轻声问：“接下来去哪？”
我晃了晃手中的竹简：“还能去哪？”
“赶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