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青光示警·桃林列阵
望芽桃枝上的青光还在发烫,像颗被阳光晒暖的青石子,贴在叶片上微微震颤。毛球举着缠了半干桃胶的竹筐,踮着脚跑遍了半片桃林——他每检查一片做了记号的叶子,就用小爪子摸一摸青光的温度,嘴里念念有词,声音脆得像桃枝折断的声响:“东坡第三棵老桃,青光亮得像小灯笼,肯定离天兵最近;北坡隐雾花旁那片,印记烫爪子,估计天兵的法器快到了;西坡的桃叶只亮了一点点,暂时安全……”
阿栗和阿杏跟在他身后,一个举着削尖的桃枝当“笔”,一个捧着片大桃叶当“纸”,把每处的青光状态都歪歪扭扭地刻在桃枝上。阿栗力气大,刻得太深,桃枝都裂了道小缝;阿杏细心,还在“安全”的标记旁画了个小小的桃形,惹得毛球笑她“画得像个小土豆”。
“大王!都查完啦!”毛球举着刻满记号的桃枝,踩着满地的桃叶跑回来,小脸上沾着点桃叶的绒毛,鼻尖还沁着细汗,“除了踏云坪的望芽桃,东、北两坡的青光最亮、最烫,天兵肯定从这两个方向来!西坡和南坡的青光弱,暂时不用防!”
孙悟空正站在望芽桃最高的那根枝桠上,指尖贴着树干的纹路,引着根须里的青光——无数道淡青色的光线从树根处往上爬,在他周身织成一张半透明的光网,网眼泛着柔和的光晕,随着他的念力轻轻晃动,像裹了层清晨的雾。听到毛球的话,他低头望去,东、北两坡的桃林上空,原本淡蓝的天幕已隐隐透出淡金色的光,像有人在云层后撒了把碎金,照得桃叶边缘都泛着异样的亮,连空气都仿佛比别处更沉了些。
“好样的,没白教你们引青光。”孙悟空对着毛球点头,念力微微一动,周身的青光网突然散开,化作无数道细如发丝的青光,像被风吹着似的,分别缠上东、北两坡的桃枝——那些青光合上桃枝的绿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异常,只有凑近了,才能感觉到淡淡的暖意。
他指着东、北两坡的方向,声音平稳得让小猴们都安了心:“毛球,你带着阿栗、阿杏守东坡,天兵落地时,先用桃枝网缠住他们的脚踝,别让他们站稳;等他们慌了,阿栗就扔晒干的桃核,专砸他们的手背,让他们握不住枪;阿杏负责盯着青光印记,要是光变亮,就赶紧喊‘预警’。”
“俺们记住啦!”毛球立刻挺起小胸脯,攥紧手里的桃枝网,阿栗也拍了拍挂在脖子上的竹筐,桃核碰撞的“哗啦”声格外响亮。
孙悟空又转向小桃和玄苍,目光落在小桃怀里的陶罐上——罐口飘出的热气混着桃香,还带着望芽桃枝汁的清苦:“小桃,你和玄苍爷爷守北坡。天兵举枪时,你就往枪尖上撒桃胶膏,胶膏沾了仙气会变稠,能粘住枪头;玄苍爷爷,麻烦你引着青光缠在北坡的桃枝上,要是天兵用盾牌撞桃林,就用桃枝缠住盾把,让他们举不动。”
“俺晓得!”小桃用力点头,把陶罐往怀里抱了抱,罐身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暖得她指尖都泛着热;玄苍也拄着拐杖应道:“大王放心,北坡有俺在,定不让天兵靠近踏云坪。”
小猴们的声音里带着点紧张,尾巴都微微绷紧了,却更多是跃跃欲试——他们握着自己的“武器”,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孙悟空,像一群等着上战场的小战士。小桃从布兜里掏出个用桃枝编的小环,套在手腕上;阿栗把桃核摆得整整齐齐,按“最硬的放最上面”的顺序排好;毛球则把桃枝网的绳头系在爪子上,免得等会儿慌乱中掉了。
玄苍拄着枣木拐杖,走到小桃身边,从怀里掏出个用隐雾花干花编的小荷包——荷包里装着磨碎的望芽桃树皮,泛着淡淡的清香。他把荷包塞进小桃手里,声音带着老猴特有的沙哑:“这荷包能挡点天庭的仙气,等会儿照妖镜的光扫过来,你把荷包举在眼前,别让光刺着眼睛。记住,按大王说的做,别往前冲,守好北坡就是帮大忙,知道吗?”
小桃把荷包系在手腕上,琥珀色的眼睛望向孙悟空的方向——他已握紧了金箍棒,棒身的金红纹路与缠上来的青光交织在一起,像团燃烧的青红火焰,在阳光下亮得耀眼。看到这熟悉的身影,小桃心里的紧张顿时散了大半,用力点了点头:“俺知道啦,玄苍爷爷,俺不往前冲!”
就在这时,东坡的桃林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叮铃”声——是粘在桃叶上的青光印记碰到了天兵法器的仙气,发出的预警声!紧接着,毛球的喊声就带着点急促传了过来:“大王!天兵下来啦!好多好多金甲,还有亮闪闪的长枪,都从云彩上跳下来啦!”
孙悟空猛地抬头,东、北两坡的云层已被撕开一道大口子,二十万天兵像片金色的潮水,顺着云层边缘涌下来——前排的天兵举着青铜盾牌,盾牌边缘刻着天庭的云纹,几十面盾牌连在一起,像一面巨大的铜墙,反射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后排的天兵握着缠了朱红符纸的长枪,枪尖泛着淡淡的红光,符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前面的那朵彩云上,二郎真君骑着匹通体雪白的天马,银甲上的鳞片在阳光下亮得晃眼,腰间系着玉带,手里的三尖两刃刀斜指地面,刀身的寒光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连桃枝上的晨露都凝结成了小冰粒。
他脚边的哮天犬蹲在彩云边缘,浑身雪白的毛被风吹得炸开,吐着粉红色的舌头,鼻尖对着桃林的方向,耳朵竖得笔直,黑亮的眼睛里闪着凶光——显然,它已经嗅到了小猴们身上的气息,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低吼。
“孙悟空!”二郎真君的声音像裹了层冰,从云端滚下来,震得望芽桃的新枝都微微发抖,“玉帝有旨,命你即刻束手就擒,改回生死簿上的阳寿记录!若再顽抗,今日便让你这花果山化为焦土,寸草不生!”
孙悟空没应声,只是对着东、北两坡的小猴们喊了声:“按计划来,别怕!有俺在,没人能伤着你们!”说着纵身跃起,脚踩筋斗云,金红与青光交织的云气托着他的身影,像团会动的火焰,稳稳挡在桃林中央。他握紧金箍棒,念力猛地催动——东、北两坡缠了青光的桃枝突然齐齐晃动,枝桠弯成了弓状,淡青色的光在枝头凝聚,像无数道藏在桃林里的青箭,蓄势待发。
最先落地的几个天兵刚踩上东坡的青石板,鞋底的金钉还没站稳,毛球就咬着牙喊了声“缠腿!”,念力猛地催动——编好的桃枝网像条灵活的绿色长蛇,从桃枝间猛地窜出来,死死缠住了最前面那个天兵的脚踝。那天兵没防备,重心一歪,踉跄着摔在地上,盾牌“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震得周围的桃叶都落了几片,引得旁边几个天兵也跟着乱了脚步,长枪撞在一起,发出“铿锵”的乱响。
“哪里来的野猴子,也敢捣乱!”有个天兵被同伴撞得差点摔倒,怒喝着抬起长枪,枪尖对着毛球手里的桃枝网就刺过来——枪尖泛着的红光,眼看就要碰到毛球的爪子。
就在这时,北坡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小桃抱着陶罐,对着那个天兵的方向,猛地撒出一把桃胶膏!透明的胶汁在空中遇风散开,化作一张小小的粘网,刚好粘住了枪尖,还顺着枪杆往上爬,瞬间就把天兵握枪的手粘在了枪杆上。那天兵急得满脸通红,用力甩着手,可胶膏粘得极牢,怎么甩都甩不掉,长枪反而越来越沉,最后“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玄苍站在小桃身边,拐杖对着地面轻轻一点,北坡的桃枝突然从土里冒出来,枝桠上缠着淡淡的青光,像无数根韧得像铁丝的绳子,猛地缠上了旁边几个天兵的盾牌把。那些天兵想举起盾牌挡桃枝,可桃枝缠得太紧,盾牌像长在了地上似的,怎么扯都扯不动,反而成了累赘,让他们动弹不得。
“废物!一群废物!连几只小猴都对付不了!”二郎真君坐在白马上,看着东、北两坡乱作一团的天兵,眉头皱成了疙瘩,银甲下的肩膀都绷得笔直。他对着天兵怒喝一声,声音里满是怒火,“都给本真君摆‘金光锁妖阵’!别让这些桃枝、桃胶耽误事!”
话音刚落,后排的天兵立刻齐齐举起手里的朱红符纸——符纸一碰到空气,就“腾”地燃了起来,化作无数道刺眼的金光,金光在空中交织,瞬间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这光网比上次李天王用的天罗地网密了三倍,网眼泛着灼热的红光,还没靠近桃林,就把周围的空气烤得发烫,东、北两坡最外围的几片桃叶,都被热气烤得卷了边,泛着焦黄色。
“小心金光!”孙悟空喊了一声,念力猛地提到极致,缠在东、北两坡桃枝上的青光突然暴涨,从淡淡的细光变成了半透明的青光屏——东坡的青光屏对着天兵的方向弯成弧形,像一面巨大的青绿色盾牌;北坡的青光屏则直直立着,刚好挡住桃林的入口。
金光网“哗啦”一声撞在青光屏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滚烫的油滴进了冷水里,金色的光屑溅得满地都是,落在桃叶上,还没烧起来,就被青光屏散出的暖意化解了。青光屏微微晃动,却始终没被金光冲破,反而把金光网顶得慢慢往后退。
毛球躲在青光屏后面,看着金光被挡在外面,兴奋得蹦了起来,小爪子拍得“啪啪”响:“青光真管用!大王你看!金光穿不过来!连桃叶都没烧着!”说着念力一动,又把桃枝网甩了出去,这次缠住了两个天兵的腿,让他们摔了个四脚朝天,甲胄碰撞的声音格外响亮。
二郎真君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奉命领兵时,本以为二十万天兵加“金光锁妖阵”,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拿下花果山,把孙悟空擒回天庭。可他没想到,这妖猴不仅能引桃枝里的青光做屏障,连那群看似弱小的小猴,用桃枝、桃胶这些“凡物”,都能把他的天兵牵制得动弹不得。他握紧三尖两刃刀,指节泛白,对着脚边的哮天犬低喝:“哮天犬,去东坡!把那群捣乱的小猴赶出来,别让他们再缠天兵!”
哮天犬立刻“汪汪”叫了两声,声音里带着股凶气,纵身从彩云上跳下来——四蹄踩着淡淡的金光,像一道白色的闪电,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身影,转眼就到了东坡的桃林边。它的鼻尖对着毛球的方向,黑亮的眼睛里闪着凶光,嘴里吐着带着仙气的唾沫,牙齿尖得像小刀子,刚落地就对着毛球扑了过去。
毛球刚用桃枝网缠住一个天兵的腿,回头就看到哮天犬扑过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桃枝网差点掉在地上,声音都带了点颤:“阿栗!阿杏!它、它过来了!”
阿栗见状,立刻从竹筐里掏出颗最硬的桃核——这颗桃核晒了半个月,硬得能砸开石头。他握紧桃核,对着哮天犬的头就扔了过去,嘴里还喊着:“不准碰毛球!砸你的头!”
桃核带着风声砸过去,可哮天犬太灵活了,轻轻往旁边一跳就躲开了,桃核“咚”的一声砸在桃树上,弹了回来,反而差点砸到阿杏。哮天犬被激怒了,对着阿栗龇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就要扑过去——就在这时,一道青光突然从旁边的桃枝间窜出来,化作一个小小的光罩,刚好挡在阿栗和毛球面前。
哮天犬“砰”的一声扑在光罩上,被弹得往后退了两步,雪白的毛都炸了起来。它不满地对着光罩狂吠,爪子还在地上刨着,却怎么都冲不破那层淡淡的青光。
“是大王的青光!”毛球反应过来,紧张的心情瞬间散了,他握紧桃枝网,对着哮天犬的腿就缠了过去,“俺们才不怕你!有青光护着,你碰不到俺们!”阿栗也来了劲,从竹筐里抓了一把桃核,对着哮天犬的背就扔了过去,虽然没砸中要害,却也让它烦躁地甩了甩尾巴;阿杏则催动念力,引着旁边的桃枝,缠住了哮天犬的尾巴尖,让它没法灵活转身。
孙悟空在桃林中央看得清楚——小猴们虽然害怕得尾巴都在抖,却没一个往后退,还在互相帮忙,用桃枝、桃核对抗哮天犬。他心里一暖,像有团热流在胸口滚,对着二郎真君喊:“杨戬!你身为天庭真君,派哮天犬欺负几只小猴,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就下来,跟俺单打独斗!赢了俺,花果山任你踏平;输了,就带着你的天兵滚回天庭!”
二郎真君本就因哮天犬被牵制而恼火,听到这话,更是怒得银甲都泛着冷光。他怒喝一声:“妖猴休得猖狂!本真君本想留你一条活路,既然你不知好歹,今日便让你尝尝三尖两刃刀的厉害!”说着纵身从白马上跃下,银甲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手里的三尖两刃刀对着孙悟空的胸口就直刺过来——刀身带着股刺骨的仙气,还没靠近,就把周围的青光压得微微发颤,连空气都仿佛被刀风割成了碎片。
孙悟空眼睛一眯,握紧金箍棒,棒身的金红纹路与青光交织在一起,突然暴涨到丈长,对着刀身就迎了上去——“当”的一声脆响,金红光芒、淡青光晕与刀身的寒光撞在一起,震得周围的天兵都捂起了耳朵,东、北两坡的桃枝更是剧烈晃动,落下的桃叶像下雨似的。
这一碰,孙悟空才真切感觉到二郎真君的力道——比哪吒的火尖枪、李天王的玲珑宝塔都强,震得他虎口微微发麻,手臂都有点发酸。但他没慌,脑海里突然想起灰布袍说的“随心借力,不是硬扛,是顺着力道走”。他念力一动,原本刚硬的棒身突然变柔,像绕着望芽桃枝转圈那样,顺着刀身的弧度轻轻一转,避开了刀刃的锋芒,反而用棒尖对着二郎真君的手腕轻轻一挑。
二郎真君根本没想到,孙悟空的棒法竟能如此灵活——上次闹天宫时,这妖猴的棒法只有刚猛,如今却多了几分巧劲,像流水似的,顺着他的刀风游走。他赶紧收刀后退,手腕还是被棒风扫到,一阵发麻,握刀的力道都松了几分。他盯着孙悟空手里的金箍棒,眼里满是惊讶——那棒身上缠绕的青光,竟让他的三尖两刃刀都泛起了异样的颤动感,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
“看来你这妖猴,倒真从哪里学了点本事。”二郎真君的声音更冷了,重新握紧三尖两刃刀,刀身的寒光更盛,“但你以为,凭这点本事就能赢过本真君?今日本真君定要擒你回天庭,让玉帝剥了你的妖骨,废了你的法力!”
孙悟空咧嘴一笑,棒身的青红光芒更亮了,像团烧得更旺的火焰:“那就试试!俺孙悟空的本事,可不是你能看透的!再说了,俺守的不是自己,是花果山的桃林,是身边的小猴——俺花果山的家,可不是你想踏就能踏的!”说着纵身跃起,脚踩筋斗云,对着二郎真君就冲了过去,金红与青光交织的棒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像一片燃烧的桃林,对着银甲的身影缠了上去。
孙悟空的棒影刚缠上二郎真君的银甲,就见对方猛地旋身,三尖两刃刀在手中划出一道寒光,竟顺着棒影的缝隙直刺过来——刀身带着天庭法器特有的威压,连空气都被劈出“呜呜”的声响,擦着金箍棒的边缘,差点碰到孙悟空的肩甲。
“好快的刀!”孙悟空心里暗赞,念力却没乱——他想起灰布袍教的“随刀势借力”,棒身突然一沉,像被风吹弯的桃枝,贴着刀身滑到二郎真君的身侧,金红与青光交织的棒尖,对着他甲胄的缝隙轻轻一点。
这一下虽没伤到二郎真君,却让他的动作顿了顿——银甲缝隙里渗进的青光,像细小的针,刺得他皮肤微微发麻。二郎真君皱紧眉,终于意识到这青光的难缠:“妖猴,你这青光是什么妖法?”
“什么妖法,是俺花果山的暖意!”孙悟空咧嘴一笑,脚踩筋斗云猛地后退,同时念力催动,缠在东、北两坡桃枝上的青光突然窜出几道,化作青光线,缠上了二郎真君的刀身——光线虽细,却像韧实的桃枝,竟让他的刀转动得慢了半拍。
二郎真君这下是真的动怒了——他自恃神通广大,连梅山七怪都能擒住,如今却被孙悟空用“暖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牵制,连刀都快握不稳。他猛地催动法力,银甲上泛起淡淡的金光,试图震开缠在刀身的青光线:“妖猴休要逞口舌之快!今日定要你见识本真君的厉害!”
话音落,他纵身跃起,三尖两刃刀突然变大,刀身的寒光罩住了小半片天空,对着孙悟空的头顶就劈下来——这一刀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连周围的云层都被劈得散开,桃林里的叶子被刀风卷得漫天飞,东、北两坡的青光屏都微微发颤。
孙悟空不敢大意,握紧金箍棒,金红纹路与青光瞬间暴涨,化作一道丈高的青红光柱,挡在身前。刀身劈在光柱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花果山都跟着晃了晃——踏云坪的青石板裂开了细小的缝,望芽桃的新枝也弯了腰,却始终没被刀风折断。
光柱与刀身僵持着,孙悟空的虎口已震得发麻,掌心的汗水沾湿了金箍棒的纹路,却死死不肯松手——他看着东坡桃林里还在与哮天犬周旋的毛球、阿栗,看着北坡玄苍正用拐杖加固青光屏,小桃的陶罐空了一半,却还在往天兵的枪头上撒桃胶膏,心里的暖意又涌上来,化作更旺的念力,让光柱的青红光芒更亮了几分。
“你竟能扛住本真君的全力一击?”二郎真君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这一刀,连千年石妖都能劈成两半,孙悟空却凭着一根带青光的棒子扛了下来。他咬着牙,正要再加法力,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哮天犬的痛叫声。
转头望去,东坡的桃林里已是另一番热闹景象——哮天犬正被小猴们“折腾”得没了往日的凶相:毛球指挥着十几根缠了青光的桃枝,像织网似的,把它的四条腿缠得结结实实,只留个脑袋能动;阿栗蹲在旁边,手里攥着大把晒干的桃核,趁它挣扎的间隙,就往它的耳朵、鼻子里塞,桃核虽小,却让它痒得直甩头;阿杏则抱着刚从桃树上摘的鲜桃,对着它的眼睛就砸——鲜桃汁溅在它的眼皮上,黏糊糊的,让它睁不开眼;小桃更是机灵,从北坡跑过来时,带了罐加了望芽桃汁的桃胶膏,此刻正往它的尾巴上涂,胶膏遇风就凝,把它的尾巴粘在了旁边的桃树干上,让它没法蹦跳。
哮天犬被缠得动弹不得,只能对着小猴们狂吠,声音里却没了之前的凶气,多了几分委屈——它本是天庭的神兽,从没被这么多小猴用桃枝、桃核、桃胶“欺负”过,耳朵里塞着桃核,眼皮上沾着桃汁,尾巴还粘在桃树上,活像只被捆住的白团子。
“孽畜!”二郎真君看得目眦欲裂,对着哮天犬喊,“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挣脱啊!”
可哮天犬哪挣得开——毛球又加了两根桃枝,把它的脖子也缠了半圈,只留个缝让它喘气;阿栗还在往它耳朵里塞桃核,嘴里念叨着“让你凶!让你再凶!”;小桃则对着它的鼻子撒了点桃胶膏,让它连打喷嚏都打不出来。
孙悟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这笑声里满是暖意,让僵持的光柱都跟着晃了晃。二郎真君被这笑声刺激得更怒,却又分身乏术:一边是孙悟空的青红光柱扛着他的刀,一边是哮天犬被小猴们牵制得没法帮忙,连前排的天兵都被桃枝、桃胶缠得乱成一团,金光锁妖阵的光网始终冲不破青光屏。
就在这时,北坡突然传来玄苍的喊声:“大王!你看天兵的阵型!”
孙悟空抬头望去,只见后排的天兵突然变了阵型——他们不再执着于攻东、北两坡,而是分出一半兵力,举着缠了符纸的长枪,对着踏云坪中央的望芽桃冲过来!显然是想毁掉望芽桃,断了孙悟空的青光来源。
“想动俺的望芽桃?没门!”孙悟空怒喝一声,念力猛地一收,青红光柱突然散开,化作无数道细光,一部分缠住二郎真君的刀身,让他没法追击;一部分则对着冲来的天兵射过去,像无数支青色的箭,缠上了他们的枪杆,让他们举枪的动作慢了下来。
同时他对着小猴们喊:“毛球,留两根桃枝缠哮天犬,带着阿栗、阿杏去拦冲望芽桃的天兵!小桃,跟着玄苍爷爷,用桃胶膏粘他们的符纸!”
“收到!”小猴们齐声应道——毛球立刻抽了两根桃枝,牢牢缠紧哮天犬的腿,带着阿栗、阿杏就往踏云坪跑,手里的桃枝网已准备好;小桃则跟着玄苍,抱着刚熬好的桃胶膏,对着冲来的天兵撒过去,透明的胶汁粘在符纸上,让符纸的火光弱了几分。
二郎真君见状,终于挣脱了缠在刀身的青光线,对着孙悟空的后背就刺过来——他想趁孙悟空分神拦天兵,一举将他擒住。刀身带着寒光,转眼就到了孙悟空的肩后,却突然被一道青光挡住——是望芽桃新枝上的青光自发护主,化作小小的光罩,挡在了刀身前。
“又是这青光!”二郎真君气得咬牙,却没法再往前刺——光罩虽小,却韧得像望芽桃的根须,怎么都劈不破。
孙悟空趁机转身,金箍棒对着二郎真君的刀身就是一砸,金红与青光交织的棒尖撞在刀身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震得二郎真君往后退了三步,手里的三尖两刃刀差点掉在地上。
“杨戬,你也看到了。”孙悟空站在筋斗云上,金箍棒的青红光芒映着他的脸,眼里满是坚定,“俺花果山的暖意,藏着比你法器还硬的锋刃;俺身边的小猴,是比天兵还强的助力。你想毁望芽桃,想擒俺,想踏平花果山——除非俺孙悟空死了!”
话音落,他纵身跃向望芽桃,指尖刚碰到树干,望芽桃的根须突然暴涨,无数道青光从地下钻出来,织成一张巨大的青光网,将整个踏云坪都罩在里面——冲来的天兵撞在青光网上,像撞在铜墙上,纷纷被弹回去,枪杆都断了好几根;二郎真君看着这张连金光都穿不透的青光网,看着小猴们围着望芽桃,用桃枝、桃胶牵制天兵的模样,看着孙悟空站在青光网中央,像棵扎根在花果山的桃树,突然意识到——他或许真的赢不了这场仗。
哮天犬还在东坡的桃林里狂吠,却挣不开桃枝的束缚;天兵们乱作一团,金光锁妖阵已散了大半;二郎真君握着三尖两刃刀,看着眼前的青光网和满林的暖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迟迟不敢再上前。
满林的桃香里,青光网的光芒与小猴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孙悟空握紧金箍棒,知道这场“守心仗”的酣战还没结束,但他更确定——只要暖意不散,羁绊还在,他们就永远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