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公主(她还在努力适应这个能把舌头打结的称呼)瘫坐在地上,冰凉的金砖硌着她的新身体某个更柔软的部件,引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别扭感。胸前湿透的衣料紧贴着初具规模的曲线,凉飕飕又沉甸甸,而下半身那片令人心碎的“空旷地带”,更是时刻散发着存在感极强的凉意。她觉得自己像一件被粗暴拆解又胡乱拼装起来的瓷器,哪哪儿都不对劲。
“殿下…哦不,公主千岁!奴婢…奴婢们伺候您更衣?”几个早已候在门外、此刻才被允许进来的宫女,捧着簇新的、一看就属于女子华服的衣饰,战战兢兢地跪在门口。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敬畏,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古怪笑意?显然,刚才寝殿里那声石破天惊的“没了”尖叫,已经穿透了厚重的门板。
昭华悲愤地捂着脸,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透出来:“更…更什么衣!让本王…让本宫静静!” “本王”和“本宫”在舌尖打架,最后哪个都没赢,只剩下浓浓的怨念。
然而,世界并不会因为她想静静就停下运转。老太监前脚刚走,仿佛掐着点似的,御用裁缝带着十几个捧着绫罗绸缎、皮尺针线的助手,浩浩荡荡地杀到了王府正厅。领头的是一位面白微胖、翘着兰花指的老师傅,据说给宫里三代的娘娘们做过衣裳,眼神精准得堪比游标卡尺。
“给昭华公主殿下、齐王千岁请安!”老师傅的声音又尖又亮,带着职业性的热情,“奉陛下旨意,特来为殿下量体裁衣,赶制新朝‘王爵公主’朝服、常服、吉服、燕居服共计三十六套!请殿下移步……”
昭华(我们姑且先用这个新封号)被宫女们半搀半架地“请”到了正厅。她感觉自己像个待宰的羔羊,被一群眼神发亮的裁缝包围了。
“殿下,请宽衣。”老师傅恭敬地说。
昭华:“……” 宽衣?当着几十号人的面?她现在这身子…宽衣?!她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眼神惊恐。
老师傅似乎见怪不怪,耐心解释:“殿下勿忧,量体需精准,隔着衣物恐有差池。这些都是宫里极稳重可靠的老人,陛下特意吩咐过,务必伺候好您这独一无二的尊贵身子。” 他把“独一无二”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昭华内心疯狂吐槽:独一无二个头!这明明是独一无二的倒霉催!
最终,在宫女们“温柔而坚定”的“协助”下,昭华公主殿下生平第一次(以女性身份)体验了什么叫“公开处刑”。皮尺在她身上游走,每一次冰凉的触感都让她汗毛倒竖。老师傅和他的助手们一边量,一边低声报着数字: “肩宽一尺一寸三…啧啧,殿下骨架匀称,稍宽些更显英气!” “胸围…嗯…” 皮尺绕过胸前那两团碍事的“新成员”,老师傅眯着眼,报出一个让昭华差点当场去世的数字。旁边的助手刷刷记录。 “腰细一尺八寸…好!盈盈一握!” “臀围…二尺七寸五…浑圆挺翘,天生丽质!” 助手们的眼神透露出专业的赞赏。 “腿长…啧啧,殿下这身段比例,真乃天赐!”
昭华羞愤欲绝,脸色红得几乎滴血。她感觉自己像案板上的猪肉,被摊开了从各个角度评头论足。最要命的是,当老师傅示意她抬高手臂测量腋下时,她一个没留神,宽松的内衫滑落些许——
“啊!” 又是一声短促的尖叫(这次是羞的),她猛地夹紧手臂,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偏偏有个小助手没眼力见地惊呼:“呀!殿下这肌肤…雪白娇嫩得能掐出水啊!连个毛孔都看不见!”
昭华:“……” 能不能来道雷劈死我?或者劈死这帮裁缝也行!
好不容易熬过了量体酷刑,昭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太医又到了。这次来的是一位胡子花白、面色严肃的老太医,据说专精妇科(?)和疑难杂症(变性大概算疑难中的疑难?)。
老太医行过礼,便要求诊脉。昭华生无可恋地伸出手腕。老太医的手指搭上来,闭目凝神,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嘴里念念有词: “嗯…脉象初定,阴阳交泰…虽根基骤改,气息略显虚浮紊乱,然生机勃发,尤胜往昔…” “肝气略有郁结(昭华内心:废话!换你你不郁结?!),需疏肝解郁…心血稍亏,当补益气血…” 诊完脉,老太医又要求“望闻问切”中的“望”。昭华有了量体的教训,警惕地问:“望什么?” 老太医一本正经:“望气色,观舌苔,察…呃…女子形态是否自然康健。”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昭华的胸前和腰臀。
昭华眼前一黑。这日子没法过了!刚被裁缝看光,又要被太医“观察”!她强烈怀疑皇兄是故意派这些人来折磨她的!
经过太医同样“严谨”但让她羞耻度爆表的检查(包括询问一些让她想撞墙的“身体感受”),老太医捋着胡子点头:“殿下根基虽改,但得天独厚,并无大碍。只是初经阴阳逆转,需细心调养。老臣开几副温补调理的方子,再配上特制的玉肌膏、凝脂露,外敷内调,定能让殿下容光焕发,肌肤胜雪。”
昭华麻木地听着,心想:容光焕发?我现在只想灰飞烟灭!
就在昭华以为自己今天的磨难终于结束时,王府总管连滚带爬地进来禀报:“殿…公主千岁!陛…陛下亲赐的半副帝王仪仗…已…已到府门外恭候了!说是…说是让殿下您…即刻乘舆,巡游…呃…巡游内城一圈,昭告天下,彰显陛下恩宠与殿下新尊荣!”
昭华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巡游?!还即刻?!她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呸,是这副男不男女不女…也不对,是这副崭新的、自己都没看习惯的身体,穿着临时套上的、不合身的宫女裙子(新衣服还没做出来),顶着乱糟糟还没来得及梳理的头发,要去乘坐帝王仪仗巡游内城?!让全京城的人都来围观她这个新鲜出炉的“王爵公主”?!
杀人诛心!皇兄!你这是赤果果的杀人诛心啊!!!
“不去!本王…本宫头晕!本宫病了!本宫水土不服!”昭华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总管哭丧着脸:“殿下!仪仗队是奉旨而来…领队的是陛下身边得力的王公公…他说了,陛下口谕,‘务必请吾妹齐王、昭华公主乘舆亮相,以安民心,以彰朕恩’,若殿下身体实在不适…可…可着便装,但舆驾…必须得乘!”
便装?她现在连件像样的女装都没有!穿着宫女的衣服坐帝王仪仗?这画面想想就更离谱了好吗!
最终,在仪仗队领队王公公“和善”却不容拒绝的目光下,在老管家和一众仆役“殿下您就忍忍吧”的哀求眼神中,昭华公主殿下,九州帝国乃至整个人类历史上第一位拥有王爵的公主,穿着一身临时找来的、勉强算得上华丽的锦绣襦裙(依旧不太合身,胸前勒得慌,腰又有点松),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被宫女们几乎是架上王府门外那辆奢华到闪瞎人眼的巨大銮舆。
这帝王仪仗半副,规模也足以吓死人!
前方:三十六名身着金甲、手持金瓜钺斧的御林军开道,步伐整齐划一,铠甲铿锵。銮舆左右:各八名太监打着全套的亲王(公主?)仪仗牌:肃静、回避、齐王千岁、昭华公主……舆后:举着孔雀雉羽宫扇、日月龙凤旗幡的宫女太监队伍浩浩荡荡。最关键的是:抬舆的力士,足有六十四名!金顶黄盖的庞大舆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我很贵我很尊贵都闪开快来看我”的强烈气息。
王公公尖细的嗓音高亢响起:“起——驾——!昭华公主、齐王千岁巡城——!”
舆驾被稳稳抬起,缓缓前行。
昭华瘫坐在柔软得能把人陷进去的舆座里,感觉不到半点舒适。她死死地抓着舆窗边缘的锦缎帘子,指尖发白。她不敢掀开帘子看外面,但那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指指点点的声音、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哄笑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无情地穿透了厚厚的舆壁。
“快看快看!那就是新出炉的昭华公主!以前是齐王殿下!” “哦哟!长得可真俊!就是这脸色…怎么跟吃了黄连似的?” “啧啧,真变成姑娘家了?看着身段…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哎呦我去!帝王仪仗啊!这规格…陛下是真宠爱这位妹妹啊!” “宠爱?我看是架在火上烤吧?换你你乐意?不过…哈哈哈这热闹可真难得一见!” “听说在王府里就惨叫‘没了’?哈哈哈哈!” “嘘!小声点!不过…嘿嘿嘿…”
昭华听得清清楚楚,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扔在集市上的猴子,供全城的人品头论足,欣赏她这份“独一无二”的尊荣和窘迫。她恨不得立刻跳下舆驾,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巡游路线漫长而煎熬。每走过一条街,社死的程度就加深一层。昭华从最初的悲愤欲绝,渐渐变得麻木,最后只剩下一张毫无表情的精致面孔,眼神空洞地望着舆顶华丽的藻井,仿佛灵魂已经出窍,只留下一具穿着女装、坐着帝王仪仗的行尸走肉。
巡游终于结束,昭华几乎是飘着回到自己的寝殿(现在该叫闺房?)。身心俱疲,只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假装这一切都没发生。
然而,皇兄的“圣眷”显然还没结束。
傍晚,又一波赏赐到了。这次是实打实的珍宝:
整匣的南海明珠,颗颗浑圆,大如龙眼。流光溢彩的翡翠头面首饰,簪钗步摇一应俱全。数十匹顶级云锦、蜀锦、缭绫,色泽艳丽,织工繁复。还有…一整箱据说是番邦进贡的上等胭脂水粉、香露口脂。外加…几本装帧精美的…《女诫》、《列女传》以及…图文并茂的《闺阁妆奁图谱》?!
昭华看着堆满半个房间的赏赐,尤其是那几本刺眼的书和图谱,只觉得气血翻涌。皇兄!你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
最后进来的小太监,还带来了皇帝的口谕:“陛下请昭华公主殿下稍作休息,明日上午御书房觐见。陛下说…许久未见‘皇妹’,甚是想念,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皇妹…体己话…
昭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行,该来的总会来。她倒要看看,这位把她坑得这么惨的“好皇兄”,到底能说出什么“体己话”来!
次日,昭华强打起精神,在宫女的巧手(和半强迫)下,勉强梳了一个不那么复杂的发髻,换上了一套赶制出来的、相对合体端庄的浅碧色宫装。虽然胸前依旧感觉累赘,走路也不太习惯(总觉得下面漏风),但至少看起来有了几分公主的雏形——如果不看那张写满“被迫营业”和“我想杀人”表情的脸的话。
在太监的引领下,她踏入了戒备森严的御书房。
御书房内,新登基的皇帝——曾经的太子哥哥,如今的嘉隆帝齐珩,正坐在宽大的御案后批阅奏章。他穿着一身明黄的常服,面容依旧俊朗,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倦色与愧疚。
看到昭华进来,他放下朱笔,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昭华…来了?坐。” 他指了指御案下首早已备好的锦凳。
昭华依言行礼(动作僵硬),坐下,低着头,不吭声。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是“还我命根子来”!
嘉隆帝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皇妹”。那张脸依稀还有九弟齐钰曾经的俊秀轮廓,但线条柔和了许多,肌肤细腻如瓷,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身量似乎也娇小了些,裹在宫装里,确实有了少女的玲珑。但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别扭、怨气和生无可恋,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御书房内一片沉默,气氛尴尬得要命。
最终还是嘉隆帝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昭华…朕知道你心里怨朕。” 他的声音带着真诚的歉意,“那祖制…朕也无法违背。太祖铁律,牵涉社稷根本…”
昭华依旧低着头,心里冷笑:社稷根本?我看是皇家变态传统!
“让你受苦了。”嘉隆帝叹了口气,“朕知道你昨日…巡城,嗯…颇受瞩目。可这是彰显恩宠、确立你新身份的必经之路。帝王仪仗半副,这是朕能给你的最大尊荣,意在告知天下,你虽为公主身,但王爵之尊仍在,地位超然,无人可轻侮。” 他试图解释自己的用意。
昭华终于抬起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干涩:“皇兄的‘恩宠’,臣妹…铭感五内。”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只是这‘尊荣’…太过厚重,压得臣妹…喘不过气来。”
嘉隆帝看着她眼底的乌青和那份浓得化不开的憋屈,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挥挥手,示意侍候的太监宫女都退下。
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兄妹(?)二人。
嘉隆帝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点男人间的促狭(虽然他很快意识到对方已经不是男人了),问道:“那个…昭华啊,吃了那药…当真…咳…一点不留痕迹了?太医可检查仔细了?有没有…嗯…什么不适的后遗症?” 那眼神,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一丝丝…八卦?
轰——!
昭华脑子里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她猛地站起来(动作之大差点带倒锦凳),俏脸涨得通红,指着自己的脖子(差点指到胸),声音因为极致的羞愤和抓狂再次飙成了女高音: “皇兄!!!您觉得现在问这个合适吗?!一点痕迹不留?!您要不要亲自检查一下?!后遗症?!我现在最大的后遗症就是后悔!后悔熬夜通关那个破游戏!后悔成了您的九弟!!”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那身好不容易穿得端正的宫装都被气得有些歪斜。
嘉隆帝被吼得一愣,随即也意识到自己问得过于…直白且不合时宜了,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尴尬的微红,连忙摆手:“咳!是朕失言!失言!昭华你…你冷静!朕就是…就是关心你!”
“关心?!”昭华悲愤交加,眼眶都红了(这次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委屈),“您这关心的方式可真特别!先让太监给我灌药,再让裁缝把我当衣架量,太医围观!然后把我塞进帝王仪仗游街示众!现在又赏我胭脂水粉和《女诫》?!还问我…问我……” 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气得直跺脚,“臣妹谢谢您了!这份‘皇恩浩荡’,臣妹消受不起!!”
她吼完,也不管什么君臣之礼了,转身就想冲出去。这地方,这皇兄,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等等!”嘉隆帝连忙叫住她,语气带着安抚,“昭华!朕知道你现在难以接受。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哦不,是米已成饭…唉!” 他发现自己越说越糟,赶紧切入正题,“朕找你来,还有正事。”
昭华背对着他,肩膀还在微微颤抖,但脚步停住了。
嘉隆帝正色道:“朕虽迫于祖制让你…转变。但你依旧是朕最信任的手足。齐王之位,昭华公主之尊,并非虚衔。朕需要你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以你之智慧,襄助于朕!”
昭华缓缓转过身,脸上还挂着泪痕(被气出来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荒谬:“朝堂?我?公主兼王爷?我能做什么?是去给大臣们表演女红还是讲解《女诫》?”
嘉隆帝摇摇头,眼神锐利起来:“不!你是皇子…嗯…曾是皇子,通晓政事。朕要你开府建牙,以齐王身份参与朝议!只不过…”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无奈,“这朝服…需得按公主的规制来,以示你身份之特殊。另外…”
他指了指御案上一份奏章:“这是鸿胪寺的奏报。下月,西戎使团来访。他们狼子野心,惯会刁难。朕需要一位身份足够尊贵、又不拘泥于常理、能随机应变的人来应对。昭华,你身份特殊,既是皇族公主,又有亲王之实,思维…嗯…跳脱(嘉隆帝斟酌了一下用词),正是最佳人选!”
昭华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我?!去应对西戎使团?皇兄,我刚变成这样!我连自己是谁都快搞不清了!您让我去对付蛮子?您就不怕我一时气不过,当场表演个手撕使节?!”
嘉隆帝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坚定地说:“朕相信你!昭华,这是朕对你的倚重!也是你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难道你甘心一辈子被人当做…当做…嗯…当做一件只供观赏的皇家奇珍?”
最后一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昭华心底那根不甘的弦。她沉默了。是啊,难道以后就只能做个被关在金丝笼里,整天研究胭脂水粉和《女诫》的怪物公主王爷?那还不如再死一次算了!
看着皇兄眼中难得的信任和希冀(虽然这信任来得如此坑爹),再看看自己这一身别扭的女装。昭华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满腔的悲愤郁闷都压下去。
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带着一丝认命,一丝倔强,还有一丝破罐子破摔的凶光(?),咬着后槽牙道: “好…臣妹…遵旨!不过皇兄…下不为例!再有这种‘恩宠’和‘倚重’,臣妹就…就吊死在您这御书房门口!”
嘉隆帝看着自家“皇妹”那副随时准备和全世界同归于尽的悲壮表情,既想笑又有点心疼,最终化作一声长叹。这帝王家的“手足情深”,还真是…别具一格啊!他默默祈祷,西戎使团…自求多福吧!
昭华公主殿下走出御书房,抬头望着皇宫上方四四方方的天空。前路漫漫,社死不断,朝堂水深,外使凶险…而她,一个新鲜出炉的变身公主兼王爷,连走路都还不太习惯…这日子,可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她下意识地又想摸向某个部位寻求安慰,手伸到一半猛地僵住,最终只能悲愤地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