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冰原遇诡踪

极北的风，是带着冰碴子往骨头缝里钻的。

白渊抬手按住黑布劲装的帽檐，帽檐边缘已结了层细密的白霜，连他耳后那撮标志性的银狐毛都凝着冰珠。呼出的气息刚飘到身前，就被狂风扯成细碎的白雾，消散在无边无际的冰原上。探队离开青丘边界不过一日路程，周遭景象已彻底换了模样——身后的山林还留着几分苍绿，松针上挂着未化的雪，身前却骤然变成了冰的世界，天地像被冻成一块巨大的水晶，连阳光都被冰面反射得刺目，让人睁不开眼。

脚下的冰层厚得惊人，能清晰看见底下冻着的上古兽骨：一截比人还高的巨象獠牙，泛着青灰色的冷光；一段蜿蜒的蛟龙脊椎，骨刺刺破冰层，像狰狞的冰棱；还有几具不知名凶兽的骨架，四肢张开，像是临死前还在狂奔。就连狐族最擅长的“踏雪无痕”步法，此刻都得放慢速度——冰面滑得像抹了一层凝练的灵力，稍不留神就会打滑，队尾的年轻修士狐小七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冰上，被身旁的狐影一把扶住。

“族长，前面百丈处的冰面不对劲。”狐影松开狐小七，皱着眉停下脚步。他是队里感知最敏锐的，鼻尖那撮黑色狐毛微微颤动，指尖轻轻抵在冰层上。腰间挂着的昆仑墟抗寒玉佩本泛着温润的淡白灵光，可一靠近前方丈许范围，灵光就像被泼了墨似的，猛地暗了几分，连玉佩表面都凝起了一层薄冰，“下面藏着东西，魔气浓得化不开，还裹着细碎的魂气，像……像有活物在里面喘气，每一次‘呼吸’，黑纹就动一下。”

白渊立刻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二十名狐族修士瞬间围成半圆——左侧是擅长近战的狐岩，他身材魁梧，比普通狐族修士高半个头，兽皮劲装下的肌肉虬结，手中的冰魄刃比旁人的宽一寸；右侧是擅长符箓的狐绾，她梳着双环髻，发间插着两支玉簪，指尖夹着三张镇魂符，随时准备催动；其他人也都悄然出鞘冰魄刃，淡蓝色的剑光在冰原上泛着冷光，与冰面的反光交织在一起。

他俯身贴近冰层，狐族的本命瞳术“破妄眼”运转开来，淡蓝色的灵光覆在眼底——这一下，连站在后面的李墨都看清了冰层下的景象：数十具修士的躯体密密麻麻地冻在里面，足足铺了两丈宽，像一片诡异的“冰下坟场”。有的穿着正道宗门的青道袍，领口绣着“清虚”二字，显然是清虚观的修士；有的是妖族的兽皮劲装，袖口绣着狼头纹，应是北境狼族；还有几个裹着凡间的粗布棉袄，袖口打着补丁，指缝里还沾着泥土，显然是普通村民，被墨煞不分青红皂白掳来的。

这些躯体都保持着挣扎的姿态：清虚观修士的手指深深抠着冰层，指甲断裂，留下暗红的血痕；狼族修士的兽皮劲装被撕裂，露出冻成青紫色的肌肉；村民蜷缩着身子，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像是临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更诡异的是，他们周身缠绕着与断魂谷残魂同源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像活蛇似的缓缓游动，将修士逸散的魂气牢牢困在躯体周围——魂气是淡白色的，像被困在冰壳里的鱼，在躯体旁微弱地打转，既不散去，也不被黑纹吞噬，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是之前被墨煞掳走的修士和百姓。”白渊直起身，指尖捻起一道冰碴，冰碴在他掌心很快化成水，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连他常年练剑的掌心都冻得发麻，“他既没把这些躯体炼成魔魂，也没像崖壁下那样用‘噬魂莲’提炼魂力，反而用极北的玄冰冻着，还让黑纹养着魂气……倒像在‘养’着这些躯体，等着什么时候当成‘容器’用。”

李墨赶紧凑到冰层边，反手抽出背上的长剑——这剑是风澈用灵脉灵光反复淬炼过的，剑鞘上刻着“守心”二字，剑刃上还残留着淡金光泽。他将灵光注入剑刃，轻轻点在冰面上——按说灵脉灵光能净化魔气、消融寒邪，可这次只融化了一层薄冰，冰层下的清虚观修士躯体连动都没动，黑色纹路反而像被惊动似的，往躯体深处缩了缩，露出修士脖颈处一道青黑色的印记，与魔潮之眼的黑莲图案一模一样。

他看着冰下修士扭曲的面容，想起断魂谷残魂那句“墨煞在收集容器”，心中猛地一紧，下意识握紧了剑柄，指节泛白：“族长，你看这修士脖颈的印记！和魔潮之眼的黑莲一样！难道这些真的是残魂提到的‘容器’？墨煞把躯体冻在这里养着魂气，是为了日后用来装什么东西？难道是……上古魔物的魂体？”

他的话音刚落，冰层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不是冰裂的脆响，而是骨头转动的沉闷声！众人循声看去，最靠近李墨的那具清虚观修士躯体，原本僵直的手指竟微微蜷缩起来，指甲在冰层上划出一道细痕，发出“吱呀”的刺耳声；紧接着，他周身的黑色纹路像被唤醒的毒蛇，顺着冰层快速往上爬，在冰面凝成一道诡异的莲座符印——符印比巴掌大些，十二片花瓣边缘带着锯齿，中心泛着青黑色的光，与魔潮之眼的黑莲隐隐呼应，连转动的节奏都一模一样。

“小心！这是引动禁制的‘噬魂符印’！”白渊反应极快，猛地拽开李墨的胳膊——他的动作又快又准，指尖刚碰到李墨的衣袖，就带着人往后退了三尺。同时手腕一翻，冰魄刃的淡蓝色剑光带着狐族的本命灵力，“噌”地斩向符印——剑光与符印相撞，符印应声碎裂，却没消散，反而化作无数细小的黑纹，像漫天蝗虫似的朝着探队扑来，每一片黑纹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沾到冰面就留下一道青黑色的痕迹。

“结‘冰澜阵’！”白渊大喝一声，狐族修士立刻变换阵型：狐岩站在最前，双手握刃，将灵力注入冰魄刃，剑身泛起厚重的蓝光；狐绾在中间，指尖的镇魂符同时亮起，金色符文飘在阵前；其他人分列两侧，冰魄刃交织成一张蓝色光网，将探队护在中央。黑纹撞在光网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热油浇在冰上，冒起青黑色的烟，可它们竟没被净化，反而顺着光网的缝隙往下爬，很快就绕着光网围了探队半圈，将冰面染成了一片青黑色，连探队脚下的冰层都开始泛着黑气。

“不对，这不是攻击！”白渊盯着黑纹的走向，瞳孔骤然缩紧——他的“破妄眼”还在运转，能清晰看到黑纹在探队周围织成一道圈，圈上的纹路像北斗七星似的不断闪烁，每闪烁一次，就有一丝黑气渗入冰层，像是在标记探队的位置，“墨煞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极北！这些黑纹是用来追踪的‘引魔纹’，只要沾到一点，不管我们躲到哪里，他都能通过魔气感知到！”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的冰原尽头突然卷起一道黑色龙卷风——那龙卷风足有十丈粗，魔气浓得像实质，在冰原上移动时卷起无数冰碴，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连阳光都被挡住了；远远望去，龙卷风像一条黑色的巨蟒，头部隐约能看到两只红色的眼睛，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探队的方向冲来，冰面被它碾压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冻在底下的兽骨都被卷了出来，在空中碎成粉末。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风声里还夹杂着凶兽的嘶吼——那声音不是寻常妖兽的咆哮，低沉而沙哑，带着浓郁的魔气，像是被墨煞炼化过的上古凶兽，每一声嘶吼，都让探队的灵力波动乱了半分。狐小七吓得脸色发白，握着冰魄刃的手微微颤抖，忍不住低声问狐影：“影哥，那……那是什么凶兽？听起来好吓人。”

狐影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压低却坚定：“别怕，族长自有办法。握紧剑，别拖后腿。”

“撤！往东边的镇魂冰窟躲！”白渊当机立断，他曾在青丘谷的古籍《极北异闻录》里见过记载，极北冰原深处有上古修士留下的镇魂冰窟，里面的“镇魂符”能屏蔽魔气，正好能躲开黑纹的追踪。他抬手指向东边三里外的一处冰坡——那里的冰层颜色比别处深，隐约能看到一个凹陷，正是冰窟的入口，“狐影带狐岩、狐绾开路，用冰魄刃斩开滑腻的冰面；李墨和我断后，注意别让黑纹沾到身上！”

探队立刻转身，狐影带着狐岩、狐绾在前开路：狐岩挥着宽刃冰魄刃，将冰面上的凸起斩平，每一刀下去都溅起冰碴；狐绾时不时甩出一张镇魂符，金色符文落在冰面上，暂时压制住冒出来的黑纹；狐影则用“踏雪无痕”步法快速探查，确保路线没有陷阱。李墨主动断后，长剑的金色灵光时不时扫向追来的黑纹——每斩中一片，黑纹就会暂时消散，可很快又有新的黑纹从冰层下冒出来，像永远杀不尽似的，他的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握着剑柄的手渐渐发酸。

就在探队即将冲进镇魂冰窟入口时，李墨突然感觉后颈一凉——那不是极北的寒风，而是带着魔气的阴寒，像有人用冰锥抵着他的皮肤。他下意识回头，正好瞥见冰层下的景象：那些原本僵直的躯体，竟全都坐了起来！清虚观修士的头颅微微转动，空洞的眼窝对着探队的方向；狼族修士的爪子挠着冰层，发出“咔哒”的声响；村民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紧接着，黑色纹路从他们的眼窝、口鼻中疯狂涌出，在冰面上凝成一只丈许大的黑手——黑手的指节处缠着黑纹，指甲泛着青黑色的光，五指张开，带着刺骨的寒意，朝着他的后心抓来！“小心后面！有‘魂煞手’！”李墨大喊一声，猛地转身挥剑，金色灵光与黑手相撞，却像砍在了棉花上——黑手没被斩断，反而牢牢抓住了剑刃，青黑色的魔气顺着剑身往上爬，连他的手腕都开始发麻，灵力运转都慢了半拍。

“我来帮你！”离李墨最近的狐岩立刻回身，他放弃了开路，双手握刃，将全身灵力注入冰魄刃，淡蓝色的剑光刺向黑手的关节处——按说狐族灵力专克阴邪，可剑尖刚刺入黑手，黑手就化作无数黑纹散开，又在瞬间凝成两只新的黑手：一只继续抓着李墨的长剑，指节收紧，差点把剑刃捏碎；另一只朝着狐岩的咽喉抓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

“狐岩小心！”狐绾见状，立刻甩出三张镇魂符，金色符文像箭似的射向黑手，暂时缠住了它的动作。可黑纹的恢复速度太快，符文刚缠住黑手，就被黑纹腐蚀成了灰烬。

白渊回头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咬牙暗骂一声“该死”——再拖下去，等龙卷风里的凶兽到了，探队就彻底成了瓮中之鳖。他从怀中摸出风澈给的莹白玉符，指尖灵力毫不犹豫地注入——玉符瞬间亮起浓郁的莹白灵光，却不是捏碎求救，而是化作一张光伞，将整个探队罩在里面。灵光带着灵脉的纯净气息，刚一展开就逼退了周围的黑纹，连李墨剑身上的魔气都淡了几分。

“所有人立刻进冰窟！我来断后！”白渊对着众人喊，声音因灵力消耗而有些沙哑。他手持冰魄刃，转身对着涌来的黑纹与黑手，狐族的本命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淡蓝色的剑光在冰原上划出一道半圆，剑光所过之处，黑纹瞬间消散，连冰层下的躯体都暂时僵住了，清虚观修士的手指停在半空，再也动不了。

“快进！别愣着！”他又喊了一声，余光瞥见龙卷风离探队只剩百丈，红色的兽眼越来越清晰。

李墨趁机抽回长剑，剑刃上的金色灵光弱了不少，却依旧泛着光。他对着狐岩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就钻进了冰窟——狐岩跑得快，还顺手拉了一把差点被冰碴绊倒的狐小七；狐绾殿后，临走前对着白渊喊了声“族长保重”，又甩出最后一张镇魂符，暂时挡住了追来的黑纹。

其他狐族修士也紧随其后，最后一个进去的是狐影，他站在冰窟入口，等着白渊：“族长，快进来！凶兽快到了！”

白渊看着众人都进了冰窟，立刻转身，冰魄刃在冰窟入口布下狐族的“敛息阵”——淡蓝色的符文顺着冰壁蔓延，像一层薄霜覆盖在入口处，很快就将入口遮住，从外面看，与普通冰面毫无区别，连灵气波动都被屏蔽了。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钻进冰窟，刚踏进去，就靠在冰壁上大口喘气，脸色苍白得像纸，额角的银狐毛都湿了，显然刚才爆发本命灵力耗损极大，连握着冰魄刃的手都微微颤抖。

冰窟内一片漆黑，只有众人腰间的抗寒玉佩与白渊手中的玉符泛着微弱的光，勉强照亮周围几尺的范围。所有人都靠在冰壁上喘气，胸口起伏剧烈，冰原上的追逐让大家耗损了不少灵力。李墨揉着发麻的手腕，剑刃上的魔气还没彻底消散，泛着淡淡的青黑色，他想起刚才黑手抓来的瞬间，后背还一阵发凉，忍不住看向白渊：“族长，刚才那‘魂煞手’的力量也太邪门了，灵脉灵光都压制不住，要是被它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白渊收起冰魄刃，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疗伤丹药——丹药是青丘谷特制的“凝魂丹”，呈淡蓝色，泛着淡淡的药香。他吞下丹药，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滑，涌遍四肢百骸，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他看着手中的玉符，灵光已淡了大半，却依旧泛着纯净的灵脉气息，解释道：“那是用修士躯体和魂气养出来的‘魂煞手’，魂气裹着魔气，专克灵光。刚才没捏碎玉符求救，是怕墨煞在等着我们——他既然设了陷阱，肯定猜到我们会求救，好顺着玉符的灵光找到这里，到时候咱们就真成了困在冰窟里的猎物。”

“族长说得对，咱们现在隐蔽最重要。”狐影从行囊里摸出一株荧光草——这是青丘谷特有的“照夜草”，草叶泛着淡绿色的光，能照亮丈许范围，还不会泄露灵气。他指尖灵力注入，草叶立刻亮起，像一盏小灯笼悬在半空。光芒渐渐散开，照亮了冰窟内部——这里比众人想象中宽敞得多，足有半间屋子大小，高约两丈，顶部的冰棱垂下来，像水晶帘子；冰壁上刻满了上古符文，那些符文泛着淡淡的金光，纹路流畅，与崖壁“噬魂莲”的阴毒纹路不同，反而带着一种温和的气息，像是在安抚躁动的魂气，连冰窟内的寒气都淡了几分。

“族长，你看冰壁上的符文！”狐影指着一处清晰的刻痕，那符文呈圆形，中间是一个“镇”字，周围环绕着云纹，“这是上古‘镇魂符’的核心纹路，意思是‘镇邪安魂’，和断魂谷困住残魂的‘锁魂符’正好相反！断魂谷的符是‘困’，这里的符是‘安’！”

白渊走过去，指尖轻轻抚过冰壁上的符文。指尖刚触到，就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这暖意与极北的冰寒截然不同，带着上古修士的灵力余韵，顺着指尖往体内钻，连刚才耗损的灵力都恢复了几分，额角的疲惫也淡了些。他闭上眼睛，用“破妄眼”感知符文的气息，片刻后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看来这里不是普通的冰窟，是上古修士专门用来镇压邪魂的镇魂地。这些‘镇魂符’的气息能彻底屏蔽魔气，墨煞的‘引魔纹’追踪不到这里。我们正好借着这里的灵气恢复灵力，等外面的凶兽走了，再继续往九幽冥渊查探。”他转头对着众人，语气比刚才沉稳了些，“狐岩，你力气大，去冰窟深处看看有没有岔路，别让我们困在死胡同里；狐绾，你用符箓加固入口的‘敛息阵’，防止魔气渗进来；狐影带着其他人整理行囊，清点疗伤药和干粮；李墨，你和我一起研究冰壁上的符文，看看能不能找到克制‘魂煞手’的办法。”

众人立刻应声行动：狐岩扛着冰魄刃，朝着冰窟深处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冰窟里回荡，他时不时用剑敲敲冰壁，确认是否有暗门；狐绾从行囊里掏出一叠符箓，指尖灵力流转，符箓一张张贴在入口处的冰壁上，金色符文与白渊布下的“敛息阵”交织，形成一层更厚的屏障；狐影带着狐小七等人打开行囊，将疗伤丹、干粮、荧光草一一分类摆放，狐小七还细心地将抗寒玉佩聚在一起，让灵光更集中些。

李墨跟着白渊走到冰壁前，看着那些泛着金光的“镇魂符”，指尖忍不住也想触碰。白渊见状，侧身让开位置：“你试试，灵脉灵光与上古符文或许有共鸣。”

李墨点点头，将指尖的灵光凝得更纯些，轻轻贴在符文上。果然，指尖刚触到，符文就微微亮起，金光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与他体内的灵脉灵光交织在一起——一股更浓郁的暖意涌遍全身，刚才被“魂煞手”冻麻的手腕瞬间恢复了知觉，连剑刃上残留的魔气都被净化了几分。他惊喜地睁大眼睛：“族长，真的有共鸣！这符文能增强灵脉灵光的净化力！”

白渊笑了笑，眼中带着欣慰：“灵脉是天地灵气的根源，上古符文本就与天地同源，自然能共鸣。你再试试，能不能引导符文的力量，凝聚成克制‘魂煞手’的灵光。”

李墨依言尝试，指尖灵光与符文金光缓缓融合，在他掌心凝成一小团金白色的光——这光比单纯的灵脉灵光更浓郁，还带着“镇魂符”的温和气息。他试着将光团弹向冰壁上的一道黑纹（刚才进冰窟时不小心沾到的），光团一碰到黑纹，黑纹就像遇到烈火的雪，瞬间消融，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成了！”李墨兴奋地喊出声，又赶紧捂住嘴，怕声音传到冰窟外。他转头看向白渊，眼中满是激动，“族长，这样一来，再遇到‘魂煞手’，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了！”

白渊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狐岩从冰窟深处传来喊声：“族长！这里有个暗室！里面好像有上古修士留下的东西！”

众人立刻围了过去——狐岩在冰窟深处的冰壁上找到了一道隐蔽的裂缝，裂缝处刻着与冰壁相同的“镇魂符”，显然是暗室的入口。白渊走上前，指尖灵力注入裂缝，符文亮起，裂缝缓缓打开，露出一个丈许宽的暗室。

狐影赶紧将荧光草递过去，淡绿色的光照亮了暗室内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中央放着一个石台，石台上摆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极北镇魂记”四个上古文字；石台旁还放着一柄断剑，剑身锈迹斑斑，却依旧泛着淡淡的金光，显然是上古修士的佩剑。

“这古籍说不定记载着九幽冥渊的秘密！”李墨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拿，就被白渊拦住。

“小心有禁制。”白渊用“破妄眼”仔细检查石台，确认没有陷阱后，才伸手将古籍拿起来。古籍的纸页已经脆了，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上面用上古文字记载着极北冰原的历史——原来九幽冥渊底下不仅封印着上古魔物，还有一座“魂渊”，专门滋养邪魂，而墨煞收集“容器”，就是为了将邪魂注入躯体，炼成“魂煞军”，用来打破魔物的封印。

“难怪墨煞要养着那些躯体！”狐绾看完古籍，脸色凝重，“‘魂煞军’刀枪不入，还能操控黑纹，要是让他炼成，后果不堪设想！”

白渊将古籍递给李墨，让他仔细翻看，自己则拿起石台旁的断剑——断剑入手沉重，剑柄上刻着“镇邪”二字，他试着将灵力注入，断剑竟发出一声轻鸣，金光更盛，连暗室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这剑能克制邪魂，正好给你用。”他将断剑递给李墨，“你的灵脉灵光与剑上的镇魂之力共鸣，对付‘魂煞手’更有效。”

李墨接过断剑，刚握住剑柄，就感觉一股精纯的镇魂之力涌来，与他体内的灵光融为一体，剑身上的金光与他掌心的金白光团相互呼应。他对着白渊拱手，语气坚定：“多谢族长！我一定用这剑保护好探队！”

就在这时，冰窟外突然传来凶兽的嘶吼——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近，像是就在冰窟入口处！紧接着，是黑纹触碰“敛息阵”的“滋滋”声，还有凶兽用爪子抓挠冰壁的“咔哒”声，冰窟的冰壁都微微颤抖，落下细碎的冰碴。

众人瞬间屏住呼吸，狐影赶紧熄灭了荧光草，暗室重新陷入黑暗，只剩下玉佩、玉符和断剑的微光。白渊走到冰窟入口旁，贴着冰壁听外面的动静——凶兽的脚步声很重，每走一步都让冰面震动；还有粗重的呼吸声，带着浓郁的魔气，显然它还在寻找探队的踪迹。

“别出声，它找不到这里。”白渊压低声音，对着众人做了个手势。

李墨握紧手中的断剑和“守心”剑，后背贴着冰壁，心跳得飞快——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外面凶兽的嘶吼。他想起风澈的叮嘱，想起白渊的信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眼神变得坚定：不管凶兽多可怕，他都要守住探队，查清墨煞的阴谋。

而此时的灵脉禁地，风澈已做出了决断。他看着灵脉之花投射的两道光带，对着赤羽和月瑶沉声道：“赤羽，你带十五名毕方修士，立刻去极北支援探队——用最快的速度，务必保护好他们；月瑶，你带着兔族修士继续加固‘养灵阵’，压制‘噬魂莲’的波动，我去通知韩烨和雷角，让他们立刻回援，守住崖壁！”

赤羽展开暗红色的羽翼，眼中满是坚定：“仙尊放心！我一定把探队安全带回来！”他转身对着候在一旁的毕方修士喊了声“出发”，十五道赤色灵光瞬间冲天而起，朝着极北方向飞去。

月瑶也立刻应声：“仙尊放心，我会守住灵脉，绝不让‘噬魂莲’连通九幽冥渊！”她抱着探灵玉，转身匆匆赶回崖壁，安排兔族修士继续布阵。

风澈抬头望向北方天际，赤羽等人的灵光已变成小点，渐渐消失在云层中。他握紧指尖的灵光，又看了一眼灵脉之花——花芯的七彩灵珠还在闪烁，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墨煞，你的阴谋，我们绝不会让你得逞。”他轻声呢喃，转身朝着山林方向飞去，去通知韩烨和雷角回援。

灵脉禁地的“焚魔阵”还在燃烧，赤色的火圈映着崖壁的冰影；极北冰原的镇魂冰窟内，探队屏住呼吸，听着外面凶兽的嘶吼；空中，赤羽的支援队伍正穿越云层，朝着冰原飞去——这场围绕“容器”与“封印”的较量，已进入最关键的时刻，而每一方的选择，都将决定山海大陆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