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坠楼者昭原健二,是受某种不可控力操控,才做出违背自身意志的行为!现场所有人,都有可能牵涉这起谋杀!”矢村探长攥着拳头,用带着沉郁口音的中文说道,眼神扫过在场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
围在宴会厅门口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像乱麻般缠在一起:“明明就是自杀,怎么还扯出谋杀了?我可不想掺和,单位还有急事,我得先回家!”几个性子急躁的人更是直接往门外冲,脚步又急又乱,满脸都是不耐烦的焦虑。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荷枪实弹的特警已迅速赶到,黑色的制服衬得他们身形挺拔,手中的枪泛着冷光,眨眼间就守住了所有出口。刚才还吵着要冲出去的几人,脚步猛地顿住,像被泼了盆冷水,悻悻地缩了回去,嘴角的抱怨也咽回了肚子里。
宴会厅里的人这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不仅是一起涉外案件,还牵扯着南洲重点招商引资的项目;更别提昭原健二刚捐了大额善款,如今突然出事,背后的牵连远比他们想的复杂。众人再也没了之前的轻松,纷纷沉默地坐回餐桌旁,等着警察下一步安排。桌上的美味佳肴还冒着热气,可此刻谁也没了胃口,只能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不安,僵坐着一动不动。
李宗誉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唐飞,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从上来参加宴会到现在,他竟一次都没见过唐飞的影子。他又绕着整个餐厅仔细找了一遍,桌椅间、角落处都看遍了,还是没看到唐飞——这家伙,根本就没上来参加宴会。
他心里犯着嘀咕:唐飞是天生对危险敏感,才恰巧躲过这趟麻烦?还是早就有预感,故意没来?可转念一想,若警察真要较真,严查所有参会人员,迟早会找到唐飞——毕竟这次参会人员都有签名登记,根本藏不住。
这时,贾刚队长推门走进宴会厅,目光扫过全场,一眼就锁定了坐在角落的李宗誉,心里忍不住叹气:“哎,这李宗誉怎么走到哪都能遇上事?不过这次,说不定还得靠他解开疑团。他到底是能破局的福星,还是招麻烦的煞星,就看这次的结果了!”
另一边,法医已带着工具箱赶到现场,戴着白手套的手动作精准又谨慎:昭原健二用过的餐具、酒杯,碰过的每一件物品,甚至没吃完的食物,都被一一装进密封袋,贴上标签封存。不仅如此,包括李宗誉在内的所有人,用过的酒杯、餐具也都被收集起来,逐一登记姓名,连一点遗漏都没有。
就连佐藤加带和司机老刘扔进垃圾桶的餐具、剩余食物,也被警察仔细找了回来,同样封存待查。这一连串严谨的动作,像无声的宣告,让现场所有人都明白:昭原健二的死绝不是简单的自杀,背后藏着更大的隐情。
随后,每个人都做了保密登记,警方还要求大家统一口径——对外只说昭原健二是失足坠楼,目前正在追究酒店的管理责任。但私下里,所有现场人员都被限制离开原居住地,若有特殊情况需要外出,必须提前向当地警察局报备;眼下,大家只能先回原单位待命,等候警方的进一步通知。
渡边仓秀、张全中还有佐藤加带等人被留下处理后事,矢村探长则立刻找了安静的角落,给中海道警局打电话汇报情况,顺便通知昭原健二的家属尽快来南洲处理后事。
谁也没想到,一场本该热热闹闹的新闻发布会,最终会以这样沉重的方式落幕。可日子总要继续,工作也不能停。李宗誉没跟贾刚队长多聊,只是匆匆打了声招呼,就在现场警察的指引下离开了新闻大厦。他没急着坐公交车,而是沿着热闹的商业街慢慢走——来南洲还不到半个月,却一天都没平静过,之前市场成功启动的喜悦,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人这一生,似乎总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刚才还围着人群、满是喧哗的出事现场,此刻已被警方清理过:警戒线围出了一块空地,地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像是在等待重要人物前来鉴定,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悲剧。
昭原健二的尸体早已被抬走,原地用白色粉笔勾勒出了人体的轮廓,清晰地保留着他坠地时的姿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肃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国产红旗车缓缓停在附近,车门打开,一位戴着眼镜的老者走了下来。他虽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眼神炯炯有神,透着沉稳的气场;身后跟着一位穿黑色衣裙的中年女士,手里夹着黑色公文包,脚步轻快地跟在后面,显得干练又专业。
一旁执勤的警察见状,急忙快步迎了上去,恭敬地引着两人走到现场附近。
老者走到粉笔勾勒的轮廓前,弯下腰仔细观察,又抬头看向25层楼的窗口,上下打量了好几次,才缓缓开口:“小张,你看——死者四肢外张,坠地前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一般来说,若真是自杀,人在临死前大多会有后悔的本能,肯定会奋力挣扎;可他没有,反倒像主动拥抱大地一样坠下。这说明,死者死前意识仍不清醒,操控他的人,实在太狠毒了——连他临死前寻求解脱的机会,都没给!”
“嗯,我记下来了!”被称作小张的中年女士立刻拿出笔记本,笔尖飞快地滑动,把老者的话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地上的血样也必须仔细化验,一丝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老者语气加重了几分,眼神里满是愤慨,“敢在这种场合行凶,真是胆大包天,也太残忍了——到底是多大的仇,才要下这样的狠手!”
“报告首长,现场现在可以清理了吗?”守在一旁的警察轻声问道。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清理吧,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也让死者能早点安宁。尽快把现场收拾干净。”说完,他便转身和小张一起回到车上,车子缓缓驶离了现场。
接下来的清理工作由专业人员负责,普通保洁员根本没资格参与——地上的碎玻璃被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运走,残留的血迹也用特殊液体彻底清洗干净,没留下一点痕迹。
半个小时后,出事的地方已恢复如初,平整的地面、干净的街道,仿佛刚才那场意外从未发生过,又变回了往日繁华的模样。
黑色红旗车驶过李宗誉身边时,中年女士看向窗外,对身边的老者说:“张老,您看前面那个走路的年轻人——穿职业装的,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李宗誉。之前两次精神病相关的事件,他都参与了;哦,不对,算上今天这起,已经是第三次了。”
老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嘴角微微上扬:“哦?倒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可惜啊,成了家、立了业,就有了太多牵挂。看机缘吧,若是他能进入组织,为国家效力,也算是让他的才能有地方施展了。”
此时的李宗誉正低头想着事,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宴会厅里的一幕幕,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一种强烈的直觉涌上心头:好像有人正在盯着自己,那目光让他莫名心慌。
与此同时,中海道板井株式会社的办公室里,座机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早已守候在电话旁,见状立刻接起,声音压低了几分:“喂!社长,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没出任何问题。下一步的计划,现在可以启动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可以。记住,绝对不能用手机联系,有事只能用事先约定的方式提示——我会在这里等你的电话。一旦暴露,后果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知道了,社长!”对方说完,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黑衣男子放下听筒,脸上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把出鞘的武士刀静静躺着,刀锋上还沾着一丝血迹——刚才拔刀时,刀锋不小心割破了他的手指。可他只是冷漠地看着指尖的血珠,没有丝毫处理的意思,起身径直离开了房间,留下空荡荡的办公室和那把闪着冷光的武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