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迷魂林,三人沿着瘴江而行。江水绿得发暗,水面漂浮着不知名的白色花瓣,散发着甜腻的香气。山民说,江尽头的“白蛊寨”最近很不太平,寨民接二连三失踪,只留下满地蠕动的白虫。
“是‘噬心蛊’的变种。”林婉儿捡起片花瓣,指尖沾染的汁液泛着荧光,“这种蛊以人的恐惧为食,常被邪影教用来控制人心。”
白蛊寨藏在山谷深处,寨门用白骨堆砌而成,上面挂着数十个葫芦,里面隐约有虫鸣传出。进寨时,正赶上寨民在举行祭祀,一个穿黑袍的祭司举着骨杖,对着篝火念念有词,火中跳跃的不是火焰,而是无数白色的蛊虫。
“外来人?”祭司转过身,脸上画着诡异的图腾,眼睛里没有瞳仁,“是来给‘蛊母’献祭的吗?”
苏然注意到他腰间的葫芦上刻着蝙蝠印记,与李墨的令牌同源:“你是蝠阁余党?用蛊虫害人,就不怕遭天谴?”
祭司狂笑起来,骨杖顿地,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白蛊从裂缝中涌出,像潮水般扑向三人。“天谴?我就是天!这寨子里的人,都自愿成为蛊母的养料!”
林婉儿迅速掏出个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是白蛊的克星。她将香囊掷向蛊群,艾草遇虫立刻燃起绿色火焰,白蛊们发出滋滋的惨叫,纷纷化为灰烬。“蛊母在哪?”她软鞭指向祭司身后的石屋,“我闻到里面有影核的气息。”
石屋的石壁上嵌着个巨大的虫卵,半透明的壳里隐约能看到个人形轮廓,正是失踪的寨民们被蛊虫吞噬后,凝聚成的“蛊母”。虫卵顶端,一块影核碎片正在散发黑气,滋养着这只怪物。
“它快醒了!”祭司扑向虫卵,想用血激活蛊母,却被苏然一剑刺穿手掌。“你们毁了我的一切!”他嘶吼着,竟将手伸进嘴里,嚼碎了自己的血肉,“那就一起陪葬!”
随着他的动作,石屋的蛊虫突然狂暴起来,连绿色火焰都无法压制。小石头急中生智,将皮影箱里的“镇邪符”影偶贴在虫卵上,符纸的影子竟真的让虫卵停止了蠕动。“师父说,心正就能克邪!”
苏然抓住机会,挥剑斩断影核碎片与虫卵的联系。碎片落地的瞬间,虫卵“咔嚓”裂开,里面没有怪物,只有无数白色的飞蛾,扑向篝火自尽,化作点点荧光。
祭司瘫在地上,看着荧光消散,突然老泪纵横:“我只是想救寨民……当年瘟疫肆虐,是影主给了我控蛊之术,我以为能让他们活下去……”
林婉儿将凤凰发簪放在他眉心,暖玉的白光渗入:“用邪术救人,终究是饮鸩止渴。”
离开白蛊寨时,寨民们在重建家园,白骨寨门被拆去,换上了新的木栅栏。一个小姑娘送给小石头个竹编的蛊盒,里面装着只彩色的蝴蝶:“这是‘报喜蝶’,不会害人的。”
小石头把蝴蝶放走,看着它飞向瘴江上空。“原来不是所有虫子都是坏的。”
苏然望着远处的山谷,林婉儿的发簪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知道,比蛊虫更可怕的是人心的贪婪,而比邪术更强的,是坚守正义的信念。
瘴江的水流向远方,带着那些破碎的执念,渐渐汇入更广阔的天地。前路或许仍有诡谲,但只要心明如镜,便无惧魑魅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