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6年4月7日,上午9:00。
A大附属医院VIP病房,百叶窗透进的光像被筛过的雪。
沈砚睁眼的第一秒,听见极轻的“滴答”——
不是心电监护,不是输液泵,是怀表。
表盘玻璃新增一道裂纹,像被时间咬出的月牙,却仍在走。
数字停在:0。
0下方,浮现一行极细的小字:
「bonus time」
他眨眨眼,把表举到光里,裂纹里折射出七彩,像给未来开的裂缝。
(二)
陆闻趴在床边,右手还攥着那只表,指节发白。
少年睡着,睫毛被日光照得透明,唇角却翘着,像在做一场好梦。
沈砚伸手,用指腹去碰那道裂纹,指尖刚覆上,表针忽然逆时针跳一格——
0→-1→-2……
最后停在「-24」。
负24小时,像给bonus time加的倒计时,也像给余生留的伏笔。
他侧头,看陆闻腕上的住院腕带——
姓名:陆闻,关系:配偶。
配偶两个字,被护士写得歪歪扭扭,却红得耀眼。
(三)
医生查房,声音带着晨光的笑:
“免疫曲线完美,人工心脏跳得比真心脏还真。”
“可以出院,可以回家,也可以——”
医生眨眨眼,“去结婚。”
一句结婚,把病房变成礼堂,也把0天变成喜帖。
沈砚笑,把医生递来的出院小结折成纸飞机,飞到多肉盆——
与800万转账记录、复查单、800万反向收购书并排,像给未来种的盆栽。
(四)
中午,陆闻醒来,第一眼先看表——
0→-24,跳得从容,却像嘲笑他的后知后觉。
他抬头,看沈砚,声音哑却带着笑:“24小时后,我们就成年?”
沈砚没回答,只是伸手,与他十指相扣,声音轻却笃定:“24小时后,我们结婚。”
一句结婚,把负号数成正号,也把倒计时写进余生。
(五)
下午,出院手续。
陆闻去一楼办结算,沈砚在病房收拾——
把五枚弹壳、7针纱布、3颗冰糖、1%股权书、800万反向收购书,全部收进一只透明文件袋。
文件袋封口,他拿记号笔写一行小字:
“嫁妆,也是彩礼。”
写完,把文件袋塞进陆闻背包,与那只裂纹怀表并排,像给未来留的彩蛋。
(六)
傍晚,沈宅。
林婉与沈崇山出国巡演,别墅留给两人办“小型婚礼”。
厨师放假,陆闻系围裙,照旧熬梨汤——
3颗冰糖,「我爱你」暗号,雷打不动。
沈砚靠在门框,看他背影,声音轻:“24小时后,我们结婚?”
少年回头,笑,把汤勺递到他唇边:“24小时后,我们结婚。”
一句复读,把倒计时变成誓言,也把厨房变成礼堂。
(七)
夜里,天台。
两人把懒人沙发搬上楼顶,看远处绕城高速车灯连成星河。
沈砚把电脑合上,把新的短片剪完,命名《7300→0》最终季·bonus time。
片尾,出现一行手写:
“-24小时后,我想和你一起看春雪再落一次,也一起看怀表归零。”
短片导出,他设成两人手机双屏保,像给倒计时加盖邮戳。
(八)
第1天,凌晨0:00。
陆闻把沈砚抵在懒人沙发,声音低却带着笑:“24小时后,我们结婚?”
沈砚笑,把裂纹怀表举到光里:-24→-23。
-23小时,像给bonus time加的倒计时,也像给余生留的伏笔。
少年低头,吻落在他唇角,声音哑:“奖励翻倍,一辈子变两辈子。”
(九)
第1天,清晨5:00。
两人去A大操场看日出,学士服当外套,指环贴光。
沈砚把怀表举到光里:-23→-22。
-22小时,像给日出加的倒计时,也像给婚礼留的伏笔。
陆闻忽然伸手,与他十指相扣,声音低却笃定:“22小时后,我们结婚?”
沈砚笑,把日出当背景,把誓言当前景:“22小时后,我们结婚。”
(十)
第1天,上午9:00。
沈砚把电脑合上,把新的短片导出,却无意点开隐藏文件夹——
文件名:「7300-Day Final Warning」
子文件:「bonus time 闪回记录」
时间戳:-24小时后
画面:2009年暴雨夜加油站,没有沈砚,只有陆闻被绑,怀表在泥水里逆时针奔跑,裂纹里透出七彩光。
沈砚心脏骤停,却听见背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陆闻端着梨汤,声音低哑:“短片剪完了?”
他回头,少年站在晨光里,右手肘疤淡粉,左手拿汤勺,像给未来加糖。
沈砚笑,把怀表举到光里,数字安静亮着:-22→-21。
-21小时,被梨汤对折,再对折。
镜头拉远,天台灯熄灭,怀表在桌面悄悄「滴」了一声——
-21,再减一。
故事,进入「-21小时逆向终极倒计时」倒计时,也是bonus time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