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20年1月1日,元旦。
bonus time第1314天,正向倒计时:1314→1315,像给新年加的礼炮。
沈砚体重52kg,人工心脏第4年,免疫曲线平稳,医生批准“轻度运动”。
陆闻把元旦假期切成三段:
上午:公司年会,VR医疗系统C轮路演;
下午:砚光娱乐新片首映;
夜里:回家跨年,煮梨汤,3颗冰糖,惯例暗号。
梨汤还在小火咕嘟,沈砚在厨房转身,一脚踩到洒出的水——
整个人向后仰,后脑勺磕在大理石台面,怀表从领口飞出——
“啪”一声,裂成两半,表盘玻璃碎成星屑,指针停在1315。
(二)
碎表落地的瞬间,世界安静。
灯没闪,风没停,只有一道极细的“嗤——”从表壳裂缝泄出,像时间被拔掉气门芯。
沈砚眼前一黑,却又立刻亮起来——
眼前浮现一行半透明蓝字:
「时间黑洞已开启
宿主可提前回到任意节点,但世界将重置,是否确认?」
蓝字下方,两个按钮:
【是】 【否】
沈砚跪在地上,指腹被玻璃划破,血珠滴在裂开的表盘,像给黑洞加的燃料。
他抬手,毫不犹豫点下:
「否」
(三)
血珠触到表盘那秒,蓝字刷新:
「宿主已拒绝,黑洞进入待机,72小时后自动关闭。」
「待机期间,宿主可随时反悔,只需大喊‘确认’即可启动。」
沈砚松口气,却听见极轻的“滴答”——
裂成两半的表,竟然各自在走,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像给时间拆家。
(四)
陆闻闻声冲进来,围裙还没摘,手里还拿着汤勺。
他蹲下身,把碎表拼在一起,裂纹像闪电,把1315劈成两半。
“疼吗?”
沈砚摇头,把手指伸给他看:“表疼,我不疼。”
陆闻低头,吻落在他指尖,声音低却发颤:“表碎了就碎了,人不碎就行。”
一句不碎,把黑洞关进胸腔,也把1314天关进瞳孔。
(五)
夜里,跨年。
梨汤还是3颗冰糖,惯例暗号,却甜得发苦。
两人把碎表放在餐桌中央,用透明胶拼成一只“裂纹怀表”,像给未来留的标本。
沈砚把电脑打开,把新的短片剪完,命名《1314》——
片尾出现一行手写:
“1314天后,我想和你一起看怀表再碎一次,也一起看黑洞不出现。”
短片导出,他设成两人手机双屏保,像给倒计时加盖邮戳。
(六)
第2天,清晨。
陆闻把碎表带去公司,用3D扫描仪扫出裂纹数据,导入VR系统——
裂纹被放大成星河,每一道裂缝=1天时间,1315道裂缝=1315天星河。
VR头盔里,沈砚站在裂纹星河中央,声音轻却笃定:“1315天,被我踩成平地。”
陆闻从背后环住他肩,声音低却发颤:“1315天,被我抱成怀里。”
一句怀里,把黑洞关进星河,也把倒计时关进拥抱。
(七)
第3天,黑洞待机最后24小时。
两人把懒人沙发搬到阳台,看远处绕城高速车灯连成星河。
沈砚把裂纹怀表举到光里,两半表盘各自在走——
顺时针:1315→1316
逆时针:1315→1314
两个1315,像给时间拆家,也像给未来留的伏笔。
陆闻忽然伸手,与他十指相扣,声音低却笃定:“1316天后,我们结婚?”
沈砚笑,把车灯当背景,把誓言当前景:“1316天后,我们结婚。”
(八)
第4天,凌晨0:00,黑洞关闭最后1分钟。
两人把裂纹怀表放在餐桌中央,用透明胶拼成一只“裂纹夜灯”——
LED灯带藏在裂缝里,通电后,1315道裂缝透出七彩光,像给黑洞加的滤镜。
沈砚把电脑合上,把新的短片导出,却无意点开隐藏文件夹——
文件名:「7300-Day Final Warning」
子文件:「黑洞闪回记录」
时间戳:1316天后
画面:2009年暴雨夜加油站,没有沈砚,只有陆闻被绑,裂纹怀表在泥水里逆时针奔跑,黑洞在裂缝里透出七彩光。
沈砚心脏骤停,却听见背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陆闻端着梨汤,声音低哑:“短片剪完了?”
他回头,少年站在晨光里,右手肘疤淡粉,左手拿汤勺,像给未来加糖。
(九)
最后30秒,黑洞待机倒计时。
沈砚把裂纹夜灯举到光里,七彩光投在两人脸上,像给未来留的滤镜。
他忽然伸手,与陆闻十指相扣,声音轻却笃定:“30秒后,黑洞关闭,我们结婚?”
陆闻笑,把七彩光当背景,把誓言当前景:“30秒后,我们结婚。”
(十)
最后1秒,黑洞关闭。
裂纹怀表「滴滴」一声——
1316→1317,再跳一格。
表盖内侧,忽然浮现一行新字:
「若倒计时正向突破1314×2,世界线重启,宿主强制退出。」
1314×2=2628,而1317,已突破2628的门槛。
1317秒,被七彩光对折,再对折。
镜头拉远,阳台灯熄灭,裂纹夜灯在桌面悄悄「滴」了一声——
1317,再跳一格。
故事,进入「1317天正向终极倒计时」倒计时,也是怀表碎归零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