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叔来索命，若让李拙知道真相，咱赵家就完了！”
窗外惊雷劈下，照亮屋脊少年苍白的脸。
李拙指节捏得作响，逆骨滚烫，几欲破体而出。但他深吸一口酒气，强行压下杀意
——父亲生死未卜，龙尾符下落未明，此刻不宜打草惊蛇。
四、龙尾符现
密室对话仍在继续。
赵海川打算三日后请刘家筑基长老出面，强夺李拙手中玉佩，再暗中搜杀哑婆婆，取
龙尾符。赵蓉儿犹豫：“刘云已被吓破胆，还会插手？”
“刘家同样想要秘库，”赵海川冷笑，“他们会上钩。”
屋脊上，李拙悄然退走。
他掠至村尾破草棚，找到蜷缩在草榻上的哑婆婆。老人似早有预感，颤巍巍递出拐杖
顶端的碎裂龙尾符，嘴里啊啊发声，浑浊老眼满是愧疚。
李拙以血为引，将龙尾符与自身玉佩合并——严丝合缝，一条活灵活现的赤龙图腾浮
现，指向正北“落魂渊”方向。
哑婆婆用树枝在地上划字：
“你父未死，渊底有龙吟。”
李拙心神俱震，叩首再拜，把老人背到镇集安全处，留足银两，嘱托隐姓埋名。做完
这一切，他回望雨幕中的赵家大宅，目光冷如寒星。
五、血书为证
翌日清晨，赵家大门被人一刀劈开。
家丁惊叫四散，只见堂屋正墙，高悬一幅血书：
“十五年前债，三日后来讨。
动哑婆者，鸡犬不留。
——李拙”
字迹以血写成，龙飞凤舞，剑意森然。
赵海川面色惨白，一屁股坐倒，他知道，那个曾被自己视作蝼蚁的少年，已化身索命
阎罗。而这一次，刘家也救不了他。
六、暗流
同一时刻，青云宗山脚。
一名灰衣老者立于松林，指尖捏着碎裂的青云鹰扬令牌，目光幽深：“潜龙秘库……难
怪宗主要我暗中关注这小子。看来，鱼儿终于要游进网了。”
老者身形一晃，化作剑光远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八章 青云追兵
一、密令下山
青云宗·外门执法殿，晨钟未响，杀气先至。
王管事跪伏玉阶，额头淤青未消，面前横陈着碎裂的“鹰扬队”魂牌。高座上的灰袍长
老徐渭，筑基中期，一双鹰眼冷光迸射：“区区练气七层，连斩我外门七人，赵家村
何时出了这等妖孽？”
王管事颤声：“回长老，正是那……李拙。昔日蠢才，如今疑似邪修，弟子愿亲自带
队，将其擒回。”
“擒？”徐渭冷笑，袖袍一甩，一枚青铜“追魂令”啪地嵌入地面，“宗主有令，格杀勿
论，提头见赏。外门执法队全员，即刻下山！”
殿外十八名黑衣执法齐喝，灵压冲得檐瓦震颤。与此同时，暗处一道灰影悄然退走，
正是前夜观战的老者，他指尖捏碎另一枚传音符，低语：“鱼儿动网，可收。”
二、哑婆婆的糖人担
午后，李拙背着逆岳剑，携哑婆婆藏于镇集北隅的破庙。
老人颤抖写下：“龙尾符现，秘库将开，落魂渊北三十里，有旧传送阵。”李拙点头，
正欲再问，忽听庙外糖人担“咚”地落地——那是婆婆平日暗号，示警！
他推开窗棂，只见集市尽头尘土大作，三匹青鬃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人皆黑袍银纹，
腰悬执法令牌。所过之处，摊贩惊慌四散。李拙眸光一沉，背起婆婆，脚尖点梁，自
破庙屋脊遁入后巷。
三、巷战
窄巷幽深，雨水与马尿混成浊流。
李拙将婆婆藏入空酒缸，转身时，巷口已被三人封锁。为首执法名赵烈，练气九层，
手使锁链钩，专破护体真气，曾一夜之间擒杀十余散修。
“李拙，跪！”
赵烈抖手，锁链化作黑蛇破空，链首钩刃旋转，发出刺耳尖啸。李拙不退，逆岳剑出
鞘半寸，金黑剑气贴地掠出，“当”一声斩断链首，余势激射，在青石墙留下深不见底
的裂缝。
两名副手左右夹击，一人扬手撒出“缚灵网”，一人祭“破气钉”。网影未至，李拙已先
醉步斜踏，身形似倒非倒，险险让过双钉，指尖勾住网格，赤焰真力灌注，“轰”然将
法器震成碎片。碎片逆射，副手胸口各中数块，吐血撞墙。
赵烈怒吼，双掌拍地，灵力狂涌，巷壁两侧顿时凸起密集石刺，合围而来。李拙纵身
跃起，足尖连点石刺，如踩莲花，最后一记“醉斜柳”反身劈剑，剑鞘重重砸在赵烈肩
头，“咔嚓”骨裂声起，赵烈跪地，血水顺着石刺蜿蜒。
四、追魂箭
李拙正欲擒人问供，忽闻尖啸划空。
巷口高空，徐渭负手立于飞剑，袖中一点青芒疾射，直取李拙眉心——三品法器“追魂
箭”，专破识海，中之即死。箭速太快，李拙只来得及横剑封挡，“当”一声金铁交
击，火星四溅，逆岳剑震颤，他整个人被巨力掀飞，撞塌半堵土墙，胸口气血翻涌。
徐渭冷哼，剑指再点，追魂箭回旋，二度破空。李拙强压翻涌血气，左手掐诀，腰间
铜铃“唤岳”骤然摇响——
叮——
清脆铃音化作无形波纹，瞬间勾动破岳宗方向。十丈外，一道恢弘剑意跨空而来，凝
成半透明巨剑虚影，迎着追魂箭斩下。“嘭！”箭身寸寸崩裂，化作铁屑洒落。徐渭面
色微变，首次露出凝重：“破岳剑意？张醉仙竟未死！”
李拙趁势背起哑婆婆，撞入巷尾暗河，借水遁消失。徐渭欲追，忽觉背后凉气袭来
——那道残留剑意竟调转锋芒，直指其识海。他不得不回身御剑防御，再睁眼时，巷
中已空，只余满地血迹与碎铁。
五、旧传送阵
夜，落魂渊北三十里，断峰残壁。
李拙湿衣滴血，将哑婆婆放入残阵石台。老人以血为墨，勾出最后符文，指尖颤抖写
下：“渊底有龙吟，生父或尚在。”
李拙心头剧震，抬眼望向深渊下翻滚的黑雾，胸中逆骨滚烫如火。婆婆把龙尾符塞进
他掌心，合掌轻拍，目光温柔而决绝——她要留下，替他启动传送阵，断后。
远处，执法队火把如长龙，正沿山道疾驰。
李拙深吸一口气，跪地叩首三响，转身踏入阵心。灵光冲起刹那，他看见婆婆举起糖
人担，朝追兵缓缓迎去——佝偻背影，在火光中渺小却坚定。
六、遁光
阵纹崩碎，李拙身影被光柱吞没。
最后一眼，是徐渭怒吼着一剑斩向石台，而哑婆婆挡在剑光之前，糖人担碎成漫天糖
雨，甜腻气息飘散山风。
光柱熄灭，残阵轰然塌陷，深渊黑雾翻涌，将一切掩埋。
数十里外，落魂渊另一侧，一道瘦削身影踉跄落地，双膝重重跪地，指节抠进岩石，
鲜血淋漓。
少年抬头，眼底赤金光芒翻涌，如岩浆沸腾。
“婆婆，爹……等我。”
他背起逆岳剑，转身踏入更深的黑暗。
身后，深渊之上，青云宗火把映天，杀机如潮；
前方，未知古地，龙吟低回，秘库之门，缓缓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