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酒池修炼
一、残殿晨钟
黎明，破岳宗断壁残垣间响起第一声钟鸣。
张醉仙拎着青皮葫芦，脚步虚浮，却把钟声撞得震天响。李拙推门而出，见钱胖抱锅、小丫抱琴、跛子李拖枪、阿琴执竹杖，四人哈欠连天，却被钟声催着聚到后山崖口。
那里，一方天然石坑，三丈见方，深不可测。坑壁暗红，似被烈火灼烧百年。坑内空荡，只飘着淡淡酒香。张醉仙抬手一引：“破岳宗立宗之本——酒池。千年前，祖师以百种灵泉酿‘逆骨醉’，洗髓伐脉，重塑剑骨。今日起，你进去泡。”
李拙凝视石坑，心中忐忑，却见四人齐声起哄：“大师兄，跳！”
二、百酒汇泉
张醉仙拔开葫芦塞，指尖一点，晶莹酒线倾泻而下。
与此同时，钱胖扛来十坛陈酿，跛子李背来山泉，小丫以琴音震碎坛封，阿琴竹杖轻点，将酒水引入石坑。五种酒液交汇，竟泛起五彩光晕，酒香冲鼻，令人醺然欲醉。
“脱衣，下去。”张醉仙语调懒散，却不容拒绝。
李拙深吸一口气，褪至单衣，赤足踏入酒池。脚尖刚触液面，“嗤啦”一声，皮肤犹如被烙铁贴上，剧痛钻心。他咬牙纵身跃入，瞬间被五彩酒液淹没。
三、冰火洗髓
池底，并非液体，而是两种极端力量——
上层酒浆滚烫如岩浆，下层灵泉冰寒似玄冰。寒热交替，化作千万细针，顺着毛孔无孔不入。李拙骨骼“咯咯”作响，逆骨龙影与赤焰真力同时被激发，在经脉内疯狂碰撞。
“以醉为引，以痛为火，以骨为炉！”
张醉仙的声音透入池底：“守住灵台，想象自己是一柄剑，任烈火焚身，任寒冰淬锋。”
李拙闭目，心中默念《酒剑诀》第一式“醉斜柳”。
剧痛中，他仿佛化作一株垂柳，根系深扎冰层，枝条却沐浴烈火，随风狂舞。寒热之力渐渐被引导，沿着逆骨纹路流转，所过之处，骨髓杂质化作黑雾，从毛孔排出，瞬间被酒液焚尽。
四、逆骨二重·龙吟
一个时辰后，酒池水面忽然沸腾，一条金黑龙影自李拙天灵冲出，盘绕石坑，仰天咆哮。龙影所过，池壁暗红纹路亮起，像被点燃的岩浆，放出赤金光芒。
岸旁四人看得目瞪口呆，钱胖抱锅的手不自觉用力，“咔”地捏碎锅柄。
张醉仙眯起醉眼，轻声道：“逆骨二重，龙吟初鸣……比我预想的早三日。”
龙影盘旋九圈，轰然没入李拙体内。池面瞬间平静，五彩酒液化作澄澈清泉。李拙缓缓睁眼，瞳孔深处闪过金黑竖瞳，转瞬即没。他抬手虚握，指尖凝出一缕剑气，长三尺，色呈赤金，宛如实质。
五、全员受益
张醉仙屈指一弹，剩余酒液化作四道水箭，分别射向钱胖四人。
“见者有份，各取所需。”
钱胖张口吞下酒箭，肚皮鼓胀，肌肤下泛起赤红，饕餮灵根被激活，腹鸣如鼓；林小丫以琴接引，酒液在琴弦凝成水滴，随着她第一声轻咳，哑疾竟松动，发出微不可闻的“啊”；跛子李以枪尖挑酒，寒泉之力沿枪身逆流，断腿处骨骼“咯咯”作响，隐隐发痒；阿琴竹杖点地，酒液顺着杖身流入耳脉，灰白瞳孔闪过一丝光点。
四人同时入定，气机暴涨。破岳宗残殿上空，灵气倒卷，形成五色旋涡，老槐枝叶哗啦狂舞，似在欢呼重获新生。
六、酒剑初成
李拙踏出酒池，肌肤莹润，骨骼轻若鸿毛，却又蕴含爆炸力量。他取逆岳剑，随手一挥，剑未出鞘，剑气已隔空削断十丈外老槐横枝，断口平滑如镜。
张醉仙抛来一壶新酒：“恭喜，你已踏入练气八层，‘酒剑合一’小成。接下来——”他回身指向远山青云轮廓，“该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了。”
李拙仰头灌酒，辛辣穿喉，却压不住胸腔翻涌的炽热血潮。
他抬手，将空壶抛向半空，逆岳剑出鞘寸许，一道金黑剑芒闪过，酒壶化作齑粉，随风飘散。
“青云宗，准备好了吗？”
残阳如血，映照破岳残殿。
酒池余波未平，池壁赤金纹路仍在闪烁，像一柄沉睡千年的巨剑，终于露出嗜血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