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路过的是邮递员小哥,他来投放报纸。
“等一下!”
他追上骑车的邮递员,把地址递给他问道:“请问您知道这个地方吗?”
那是个笑容阳光潇洒帅气的邮递员小哥,对微笑点头,“这个地方在我下一个要去的小镇。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能帮我把这封信带过去吗?”他有点激动,贴身的信递给了邮递员,“这个送你,可以算做邮费吗?”他把自己之前做的花饼送给这个邮递员小哥,“拜托你!”
“好的。这太多了。”收了信的邮递员小哥叼了一张花饼走了,临走还冲他挥了挥手,“谢谢,很好吃。”
他转身回了屋。
还有点激动,除了师父外,这是他第三次和外人打交道。而且这次他的信可以传到父母那里了。
师父让他等三天,是为了等邮递员来送信吗?
也算了却了他一点心事。
回到客厅,捡起掉落在地的锦囊,里面是空的。
把锦囊收好时,也收好了自己的失落。
坐在桌子前发呆。
总觉得双眼睛在看他。
他看了看在旁边仰着花盘的那些小招手花们,觉得不是它们,感觉很熟悉,难道是箬哥他们醒了?
走向卧室,他惊讶地站在门口。
箬哥还没有醒,惊讶他的是满卧室盛放的花。
昨天卧室里还只是爬满了一些绿色的花枝,而今天那些花全部开了,有些从天花板上花枝都垂了下来,在顶端贴近躺倒的箬哥,怒放着各种的花朵。还有花枝是从别的房间爬过来的,门口都被植物的枝叶爬满,变小了一圈。
卧室里充满了花儿们的清甜的味道。
甚至好多结果的植物,没有美丽花朵,但是都尽力地在向这个方向生长,把自己的果实都移到向着卧室这个方向。
眼泪突然崩不住了。
那是花儿们的心声,全部都在祈祷躺在床上的箬哥能快快醒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感动,就是突然之间眼泪崩不住。
那些小招手花都有些不知所措,轻轻晃着叶子,想要安慰他。
他也想停下,但是眼泪一直往下落。
“咳咳。”
似乎听见他师父的声音。
他的泪一下子止住了,朦胧的泪眼中,周围并没有他的师父。
果然是他太想师父了吗?
去厨房给箬歌他们熬药。
把熬好的药喂给箬哥,他看着那些花儿们,轻轻说:“你们放心,再有几天箬哥就会醒。”
因为谣哥的状态看起来更好了。
这也让他更心安些。
从卧室里出来,他去了书房。
屋子里慢慢安静下来。
他也盘坐下来。
这种时候最适合冥想了。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大喊一声“师父!”
在这种静谧之中,他的大叫显得特别震动。
“诶~!!?”
客厅窗台上待在花盆旁一个白色的毛球被吓了一跳,没站稳,从窗台掉到桌子上,又滚了了下去。
“师父!”他飞扑过去伸出双手接住了那个羽毛球大的毛球。
只见他羽毛球大小的师父,坐起来,拍拍自己的胸脯,“吓死我老人家了。”
他起身把他变小的师父放在桌子上。
“你怎么发现我的?”
他只是笑,并不说话。
他师父太狡猾了,他总得保留点什么。
“口亨。”
对于他师父变小了这件事,他觉得很可爱。
“师父,让路岐等了三天,是在考验路岐吗。”
虽然问是这么问他其实很肯定,因为他这几天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而且加上之前的咳嗦声,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当然不,咳咳……是也不全是,还有我不是你师父。”
“师父?是不是路岐吓到您了,路岐想您太激动了。”他有些紧张,他只是能察觉到好像师父在这里,但是并不确定,所以刚刚那么大声喊,是想诈他师父,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口亨。”羽毛球大小的师父抱臂气呼呼扭过头去的样子,怎么看他都想笑。
极力的忍住想笑的冲动,他把变小的师父捧在手心,揉揉他师父的头。
“师父,徒儿知错了,下次不敢了,师父别生我气。”
“我不是你师父。”
“师父……”师父不会真的不认他了吧。
赶紧拿出做出最好吃的鲜花饼投喂他师父。
他师父坐在那里抱着跟他差不多大的鲜花饼,吃的津津有味,“还挺好吃的。”
“师父……”小心翼翼地问着。
他师父吃得很饱拍拍自己鼓鼓的小肚皮,“我不是……”见他赶紧又拿出一块鲜花饼,他师父摇着小手,“不,不要了,不要了。”
站起来捋捋胡子,“看在饼很好吃,我原谅你了。”
“嗯,师父。”
“都说了,我不是你师父。”见他拿出一摞鲜花饼,急忙补充,“你如果跟你师父通电话,你会认为发出你师父声音的手机,是你师父吗?”
他摇摇头,似乎懂了,所以说这个只是代替他师父发声的毛球话筒吗?
“我有你师父的一丝神念,你可以叫我,偶师父。”
“偶师父好。”伸手摸摸他可爱的偶师父。
心里想到原来他的师父还是被师父二号带走了。
“偶师父。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三天后还要躲着我?”
偶师父捋捋胡子,摇头晃脑地讲话:“人生有高潮,就有低谷,会有很精彩的时刻,但多数日子是很平淡的日常。”
看他一脸的不解。
偶师父轻咳了两声。
“我要看看尤其是你独自面对生活的状态,有没有耐心,能够忍耐专心去做看起来很平凡的事。”
“嗯,这就是平淡是真吧。”
他的偶师父点点头,“想做事得有恒心,也就是耐得住寂寞,否则容易三分钟热度。”
“那么偶师父,觉得我怎么样?”
“孺子可教也。”
“谢谢偶师父。对了,偶师父能帮我看看箬哥,还有谣哥他们怎么样了吗?”
“可以。”
他捧着他的偶师父去了箬哥的卧室,偶师父跳下他的手,落在箬哥的脸旁,翻翻箬哥的眼皮,然后巅巅地跑到箬哥手的部位,把脉。然后指挥他,把他放在箬哥胸口的位置,观察昭谣花的状态。
“偶师父怎么样?”
“……”偶师父在思考的样子。
他把偶师父轻轻捧起来。
“再做吃的东西时,可以摘卧室的花,给箬哥吃。”
“嗯。”
“我们回客厅。”
他的偶师父落在那群小招手花前,“小家伙们帮个忙。”他偶师父抱着浇水小壶,他赶忙帮着拎起小壶给那些小招手花们浇水。
“需要你们来点你们的汁液,帮帮忙,救你们的前辈。”说着他的偶师父拿出一个小碗碗。
那些小招手花,那些小招手花们都很配合,每个都吐出一点绿色的汁液。
随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他的偶师父头上长出两片叶子,嘴里念念有词,小碗碗里的汁液漂浮起来,共有绿色的豆粒大小的水滴。
“嘿哈!”偶师父喊了一句, 然后那个豆粒大的小水滴被凝结成了芝麻粒大小的绿色水丸。
“快快,给昭谣喂下去。”
“好。”
……
晚上。
他用纸盒做了个软软乎乎的小床。
他揉着偶师父,毛绒绒的,忍不住还想再多摸摸。
“可恶,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口亨。”
偶师父似乎有些气哼哼的,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在他停手时,却用两只小手抓着他的手指不放。
他不由继续摸摸他的偶师父,直到偶师父安静地睡着了。
他看着这样的偶师父,他稍稍安心了一些。
他知道师父教给他的不止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些。
从此心里始终记得,无论何时在身后都可能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
而他不会让这双眼睛失望。
“晚安,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