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时候,我就对于梦的神秘保持了过度的敬畏,这来源于小时候一个至今难忘的记忆――我梦见了自己的身体由无数个石头组成,不受控制地在一个蜡黄色色调的地方,一会不停变大,一会又不停缩小,如一会充气,一会抽气的脆弱气球,在这过程中还偶有石块掉落。
感觉自己随时会解体,我最后在极度的恐惧中,被自己无意识的哭叫声惊醒。一旁被我吓到的公公(爷爷)早就把我抱起了,焦急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双眼已经红肿的我,不知道清醒之前哭了多久,最后,农村里的一个医生被公公半夜的电话叫来后,我只记得他说了一句:“高烧!”
可邻居第二天听说后,却说:“是中邪了!”
于是迷信的老人,又给我拿了药,又花了一点钱让那家派人给我施了个法。我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老太太,在一个早晨,眯着眼,端着半碗水,说这水是他上寺庙里求来的。手不停沾水往我身上抛的同时,嘴里又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几天后,病好了,谁也弄不清究竟是我吃药吃好了,还是那家人给我施法施好了。
在上了初中后,我的妈妈有一个朋友,是跟她一个岁数的,因为妈妈的关系,我就亲切地称她为:“刘妈妈!”
刘妈妈的孩子都成人了,她的老公是个木匠,长年在外地打工,很少回来。一次偶然,我见过一次,是个双眼有点忧郁,高鼻梁上挺着一个花边眼镜的白衣中年人,一身书气。
第一眼时,我还觉得是个大作家,当即心生崇敬,连忙去套近乎,可后面因为谈吐问题,我就缩了缩脖子,不再多语了。我明白,误会了,跟不懂文学的人谈文学,这种情况是最痛苦的,每一位热爱文学的朋友都深有体会。
刘妈妈待人很好,常常带零食来我家里,我与妹妹一边道着谢,一边双手如“收割机”般配合着“口袋”版大嘴收割着零食。她就在一旁跟我的妈妈聊天,偶尔还用满是疼爱的目光看向我们:“吃慢点,别噎着了!”
我与妹妹吃得尽兴,只得含糊应着。一个原先干净的桌子,最后被弄得如一个小型垃圾场般。看着横七竖八,被我们弄得褶皱满眼的零食袋,还有零零散散的零食碎渣,我只想到了一句话:鬼子进村!
刘妈妈在我眼里是个好人的同时也是一个不洁的人。为什么呢?因为她常常趁着老公长年在外打工,跟我的舅舅谈情说爱(偷情),对于这件事情,家里人你知我知大家只是心里知。
舅舅是个读书读到二十几岁都没考上大学的人,到了四十几岁,还是一个矮胖身材的悲催单身汉,但却跟许多女人有染,对这一点,他很是自豪,如一个花花公子。
他待人很是豪气,一次见面礼就是一千,可自己工资又不高,家里人因此常常说他,可他就是孩子气地一撇嘴:“要你们管?”
是待人真的很好?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就不妄加猜测了。
曾经,我这样问过舅舅,看着面前这个矮胖男人,我小声开口:“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吗?”
“当然,我与你刘妈妈不是吗?”舅舅底气十足地反问我,我则被这句话给打得沉默了。
那次答话不久后刘妈妈怀孕了,怀的是舅舅的孩子,这犹如天大的惊喜一样,把我与舅舅除外的人给砸晕了。我看到刘妈妈兴高采烈的来到家里与妈妈商议什么,根据我的猜测似乎是有关于离婚还有肚里孩子的问题,说白了,就是想嫁给舅舅。
面对这种情况,我陷入了道德两难的境地,一个完好的家庭将会被搞得支离破碎,而面对“凶手”舅舅的我,会怎么做?这其中,还有刘妈妈对于家人地背叛……。
在另一个城市里生活的舅舅得知后,没有回应,表现得异常冷漠,谁也说不清楚他的想法。这可把高高兴兴给他报喜讯的妈妈给搞得满头雾水。
妈妈跟外公在一次吃晚饭的时间中谈了一下,大意就是:“你认为这个儿媳妇如何?”
外公保持沉默,如老家里无声掉落的树皮,我妈妈只好让呆在一旁的我也发言:“你怎么看?”
“我啊?挺好的,常常送零食。”
一家人就这样被我这句话逗乐了,就连一直保持沉默的老人――外公,也都笑出声了,然后妈妈就继续说刘妈妈的各种好。
虽然妈妈表面上,看上去不温不火的,可了解她的我能察觉到她的着急,因为舅舅至今没有一个孩子,没有一个完好的家庭,同时也怕刘妈妈那里因为舅舅地冷漠而狠心打掉孩子。
舅舅在那通电话后的第二天中午回来了,来不及见我们,直接就去找了刘妈妈,我们不知道他们两个聊了什么,至此之后刘妈妈搬家了,妈妈打电话过去也没有人接通,我也就再没有见过她了。到下午时,舅舅面无表情地回来了,在一旁做晚饭的妈妈见状,急忙关掉电磁炉的电源,开口:“怎么了?结果如何?”
他笑了笑,甩了甩手,理所当然地开口:“当然是打掉了孩子!”
听到这句话后,一家人愕然,在窗口吸叶子烟的外公听到后,沉默地把烟掐灭,最后一丝火光就在大家眼前消失了。
据说刘妈妈那天打掉孩子时,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过去,在昏迷中做了一个梦。梦见在黑暗中有一俩车子向她驶来,上面装满了人,就在她以为这俩车子要撞上她时,却在她面前险之又险地停了下来,很自觉的,她要上去,却在将要跨入车门时被一个人狠狠推了一把,冷声道:“满了,下去!”而后就被惊醒了,医生这样说过,要是她没有醒过来的话,就死了。看得出是那个推她一把的人救了她,或者说是不该死!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对于梦的敬畏越发浓郁,特别是在想到有一次我在学校睡觉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躺上床就睡着了。在梦中,我感觉自己身陷一个黑暗的泥潭中,正在不停地往下面掉,没有办法挣扎,感觉自己的意识很沉,就在以为要一直这样下去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要死了!你要死了!……”这个声音不停地重复着,刺激着我的灵魂,我也不停地回答:“不!我不想死!不!……”
在重复回答的过程中,当我想到我还有许多事情没做时,就挣扎着醒了,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无法起身,并且心脏跳得很慢,这令我怀疑要是我无法醒来,会不会真的因为心脏停止跳动而死呢?
对于梦的感触与故事,就是这些了。要是刘妈妈没有被梦中的人推醒,并且那人还对她叫了一声,后果会如何呢?要是我的梦中没有那道声音,会不会真的死去呢?现在关于梦的研究表示是,梦是一种复杂的象征符号,那么,这两个梦,是否象征着当时的身体真的处于危险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