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恐惧着,昨晚的事情在她的脑袋发酵与将要爆炸,女儿安丽在一小时前念了自己的名字不知多少遍后终于疲惫的睡去了。事情在一瞬间都变得那么诡异,这世界难道真的有命运?没有任何一次事情比这更让她绝望的了。
“菩萨保佑……”
中年女人在光线暗淡的屋子里喃喃自语,紧闭双眼祈求着。客厅很乱,沙发被分了尸,胡乱横着,还有一些被强暴的衣服,无力地趴伏在地上,等待着救命恩人。
“不,不,我要报警。”
声音突兀的变高,一阵无效的祈求后,李琳疲惫地睁开了双眼,她的身材保持得很好,这也一直是她的骄傲,让她比许多成功人士更为自信,可现在来源于身体上的自信在一夜间就被击垮,让她憔悴无力。
一只手摸上白色上衣口袋,李琳拿出手机,看着拨号键,她内心一阵无力。
也许我该打119,不对,这是火警电话。
喔!好吧,应该打120,该死的120。
难道是122,交通事故?好吧,这个玩笑很好笑,也许昨天深夜楼上的刘婆婆为他爱喝酒又晚归的儿子担心时,害怕他醉酒驾车出了事故,觉得该提前打一下,就像美国总统指挥服务员一样。
不――鬼都知道该打110,报警求助……
李琳到头来什么也没动,手其实一直停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上,根本没有拿出来,一切都是她的想象。因为就在今天凌晨一两点,本以为失踪了的乔华突然打来了电话,她来不及开骂就被乔华一顿焦急的话给淹没了。
哐当!门被打开了,李琳焦急地走出客厅,希望不是一个该死的贼。敞开的大门边站着一位身高足足比李琳高一个头的男子,一身黑装脏得比黑更黑了,脸色苍白,眼睛四处乱盯,头发凌乱的向四周翘起,简直就是精神病院里的逃犯,在为获得了自由而感到不敢置信的同时又有了浓浓的不安。
“乔……华?”
乔华没有理会,急忙关上了门,跑去了客厅,没有愤怒客厅被抢劫般的景象,而是顺手理所当然地拿起了一杯微红的水喝了下去。
“乔华?”李琳在后面稍微高音道。
乔华转过身子,看着面前憔悴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的妻子皱起了眉头,语调里有着浓厚的鼻音。
“你没有报警吧?”
李琳觉得这个男人变得陌生了起来。点了点头。
“好。”乔华开口:“我们的女儿其实已经死了。”
“什么?”
李琳觉得他有病。鬼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双鱼玉佩吗?那个在灵异论坛上非常火热的话题。”
中年妇女惊愕地张大了嘴。
“你见到真实的?拜托,你……”
“慢着。”乔华不耐烦的打断:“听我说完,我得到了一个玉佩,它居然可以让死去的人复活,只不过复活出来的是另外一个时空的。它不像双鱼玉佩一样,复活出来的自己会在另外一个自己死去的七小时后也同样死去。”
“喔。”李琳没有什么表示,双眼不停闪动。
乔华看见李琳没有什么反应,就走向了一旁大门紧闭的房间。
“女儿怎么样了?”
“你自己不清楚吗?”李琳冷冷开口,说花间还撇了一眼不远处的一扇紧闭的房门。疲惫让她的心已经麻木。
乔华沉默。走向沙发躺了上去,他跑了一夜了。一旁是个旧板凳,家里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人用过它了,或许明天也或者是后天,它就会被丢弃了,这个家庭已经承担不了任何多余的重量了。
这个玉佩……乔华心里一想到怀里的东西就激动,双眼冒着火焰。在今天凌晨的电话里他就勉强提了玉佩与树林两个字。
看着这个犹如精神病院逃犯的男人,李琳开口:“我们结了多久的婚了?”
男人的心抖了一抖,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他透过看向了外面窗子。
“你想……说什么?”
“已经结了二十多年了吧?细算一下的话就是二十五年。”李琳自顾自的开口,男人的眼睛依旧看向窗口,似乎这些都是假象。他们现在都是四十四岁了,也就是说在十九岁两人就结了婚的。她还记得当初彼此相爱的一些事情,那个大冬天里,八十年代,那是一个被人们认为伟大的年代,告别知识物资、思想、精神短缺的年代,可生活条件还是比现在差远了,乔华冒着风雨给她送来食物,为此差点从高山上滑倒摔下去,至此之后两人一直在一起,乔华在后来做起了生意,到现在的亿万富翁。
“没有什么可以久远的,你认为呢?什么都有可能变质,哪怕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文学作品,人们对它的看法也会不断变更。”李琳依旧自顾自地开口。男人闭上了眼睛。
双方沉默了半响。男人还是沉闷地开口,犹如在地底里说话:“你是想……为什么?”
“你认为现在这个家是家吗?”
李琳深呼吸一口气就走去了安丽的屋子,乔华闭上了眼睛,苦涩地笑了笑就走了,才刚刚没来多久就又要出门了。哐当一声中,人就消失了,不知去往何处,他早已明白,自从他很少回家就注定了有这一切。
李琳进屋后,久久地看着正安静睡着的安丽,不知在想什么。房间不大,也就是十多个平方,床头有一个白色衣柜,李琳在呆坐半小时以后就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了一个装有不知名红色药体的玻璃瓶,双眼看着手里紧握的瓶子闪过一丝冷漠,而后从怀里取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面带轻松地说了几句话。
不久之后传来了乔华杀人的事情。在被逮捕后,还不停念叨着玉佩与复活两字,最后要被关精神病院,可最终却在路途中跑掉了。
尾声
那是一个晚上,李琳跟乔华在床上互相拥抱着,乔华轻声开口:“我们等几天去检查一下吧!”
“什么?
“我们得体检一下,看看身体情况啊,最近女儿感冒多次了。”
乔华没有再多说,李琳也只是迷糊地点了点头。第二天,李琳在一次偶然中了解了事情,乔华怀疑安丽不是亲生的,甚至怀疑她是否有生育,李琳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事实上她确实没有生育,孩子也是她捡的,那个年代出个门也有可能捡到一个被人丢弃的孩子。
李琳怕失去本该拥有的一切,钱、地位与虚荣如一瓶毒液把她的心腐烂。她拖了一个朋友,弄出了一瓶药液,属于国家重要的研究,要是过量的话,会破坏大脑的神经,出现各种幻象。要是少量的话只会轻微的致幻,如后来的乔安理一样,只不过少量的需要天天来吃,若哪一天停止就会逐渐复原。
于是在那天早上她给乔华的饭菜里加入了半瓶药水,而女儿乔安丽只是吃个加了点药水的面包,只是她没想到药水的效果在乔华身上居然只是很轻微的致幻,大脑清晰,所以在乔华那天喝的那瓶水里她又加了足足一大口的药液。
没有人知道她做这一切是怎么想的,在她眼里“女儿”安丽似乎也成了她的威胁。到后来听说乔华杀人,这都是出乎她意料的,直到到了最后乔华的逃脱,她害怕乔华并没有完全疯掉来找她报仇,一如那个早上药液的影响居然很轻微,就这样一直过了两个月。
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疯掉了,躺在沙发上,她还得继续这折磨,乔安丽变成的乔安理已经进屋睡觉了,说不定在梦中她还在心里暗恋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