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他妈的。你还有手机打电话。给谁打电话？”那男人狠狠扇了周志恒一巴掌。

周志恒脸上立即出现五条红红的指印。他怒目圆瞪，手里紧紧抓着手机。

“手机拿来！”

周志恒不给，并且手在暗暗摸着想打电话报警。可是，因为不是自己的手机，不熟悉这个手机的SOS的键。

“哼！你还有俩个手机。”那男人没有抢周志恒手里的手机，而是又重重给了他一个耳光子。

“你不要打他！手机是我的。”钱利上前拉男人。这么多年过去了，经历了很多事，她都是浑浑恶恶过着，把一切的过错都归结到周景林和其他人身上，心里只有怨恨和要报复。可是，在这个时候，母子俩都处在危险中时，她身体里的母性光辉渐渐显露了出来。

那男人人高马大，那是她能拉得动的。男人一边打周志恒，一边侧转身，伸出右脚一踢，正踢在钱利肚子上。钱利疼得哎哟一声，双手抚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周志恒正按了110想按拨打键，见钱利挨打，便狠狠踹了那男人一脚。他本想踹那人裆陪，但因没经验，踹偏了，踢在了那人大腿上，而且不够力度。这对那男人几乎是用力抓痒的感觉。

“他妈的，你敢踹我。老子废了你。”那男人狂喊着，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来。

周志恒跑到钱利身边，想拉她起来。

“不要！你一个男人对一个孩子，你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对我来。”钱利见男人拿出刀，身上竟有一股无形的力时，使她突然站了起来，并用力推男人。

那男人被钱利用力一推，有点措不及防。他狠狠瞪了钱利一眼，恨不得一刀拥进她心脏。可是，他不敢。他拿刀出来，说那样的话，也只是吓吓他们。胡枓说过，没接到他的电话，不能伤他们。

“志恒，快报警！洪湾村96号。快！”钱利大叫。

“快来救我们！洪湾村96号。”周志恒也没报过警，不知怎么报，情急之中，就只说了这两句话。

“他妈的，敢报警。那我先宰了你再说。”那男人气得眼冒怒火，咬牙切齿道。突然，那男人的手机响了。

男人接了电话，脸上有着邪魅的笑。这正是胡枓让处理掉钱利母子的电话。

“哈哈，我大哥让我处理掉你们。钱利，你得感谢我大哥，让你死前见到了你儿子。小子，你死前知道你亲娘还活着，多好。不过，现在，你们都得给我死去。”那男人得意地狂笑，说完，右手拿着刀在左手心敲着。边敲边说，“两个，先宰哪个呢？是割脖子能一刀制命，还是刺心脏一刀制命呢？唉，我这刀太小了，要是大一点就好。”他高兴得竟忘记了志恒已经报警的事。

周志恒毕竟只是个孩子，从没面临着这种可怕的场面。他吓得脸色苍白，浑身打哆嗦。他不想死，他想好好地活着，他要和爸爸，沈阿姨，佳旭，志林一起开心地生活。他要上大学。

钱利也不想死，她知道儿子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如果能拖到警察到来，那么，他们就得救了。她坐到椅子上，用手有节凑地敲打着椅子，慢条斯理说了起来：

“兄弟，你别为了胡枓，尽做傻事。你杀了我们，你也逃不掉的。就算逃出去了，也整天活得提心吊胆。你把我杀死了，我变成鬼也要来找你算账的。”

钱利一边努力笑着劝那男人，一边用眼神鼓励吓得魂飞魄散的儿子不要怕。

“少废话！我才不信鬼呀神呀的。我只信我大哥的话。我大哥叫我处理掉你们，我就要处理掉你们。”

周志恒听着钱利和那坏蛋的对话，又听到她有节凑地敲椅子，越来越糊涂了。突然，他注意到钱利的眼神，好像是叫他做什么。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房间里没有可用的东西，一根小木棍都没有。

“不信我的话，那我也没办法。”钱利还在有节凑地敲椅子，看似在玩一样。

突然，周志恒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他对钱利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那坏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往空中一抛，开心地笑说：“如果花朵在上面就先杀大的。哈哈这方法好。”

他抬头看着空中的硬币往下落，像是玩游戏决定胜负一样。当他弯腰捡硬币时，钱利像一只猛虎突然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了那坏蛋的腰。与此同时，周志恒快步上前，抓起了钱利刚才坐的椅子。

那坏蛋正开心地看是哪面朝上，结果被钱利死死抱住了。他想挣脱有点困难，但他不愧是老手。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双手还能活动，他手中的刀从身侧刺向了钱利的腰部，血流了出来。

周志恒举起椅子狠狠朝那坏蛋的头部砸去，只听“砰”的一声，椅子脚横档断了。那坏蛋吼叫了一声，把刺中钱利腰部的刀拔了出来，想去刺周志恒。

钱利不顾自己腰部血流如注，仍死死抱紧那坏蛋。“志恒快逃跑！”钱利喘着气说，她的手慢慢没劲了，她怕自己保护不了儿子。

周志恒吓傻了，只知拿手中断了脚的椅子继续砸那坏蛋。椅子脚断了，上面有铁钉，刺进了坏蛋的头部，周志恒用力一拉椅子，铁钉又划部了坏蛋的头皮。坏蛋顾不得疼，拼命刺钱利的腰部，鲜血顺着钱利的裤子，鞋子往下流，地下是一滩鲜血。

“志……恒……快……跑。”钱利虚弱的声音叫着。

周志恒丢下椅子冲到门边去开门。钱利的手越来越没劲了。

周志恒打开了门，想冲出去，可是背后突然被刀刺中。钱利双手死死拉住坏蛋的脚，她的身子匍匐在地上。坏蛋只好把手中的刀飞向了周志恒的后背。

周志恒顾不了背后的疼，他只知往外冲。正在此时，接到警的警察赶到了。那坏蛋被警察扣了起来。周志恒不让警察要带他去医院拔刀，而是冲回房间看钱利。钱利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妈！”周志恒跪倒在钱利身边。虽然钱利没有亲口告诉周志恒自己是他亲妈，但他相信，钱利是自己的亲妈。

钱利被警察抬了起来。她微微地睁开眼睛，看了周志恒一眼，嘴角有一丝欣慰的笑。她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不知刚才周志恒喊的“妈妈”她听到没有。生前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没有给到孩子母爱，在此时，能尽力救儿子一命，让她去到另一个世界少点愧疚吧。唉，曾经不知为人母，知时阴阳已两隔。

“妈！”周志恒抱着钱利浑身是血的身子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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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叔叔，沈阿姨，苓芳怎么样了。”李泽瑞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冲过来问。他一接到周景林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泽瑞，苓芳在抢救。应该没有大问题。你先坐下。”周景林站起来，拉着他坐下。这边基本情况稳定了，周景林的心飞到儿子身上。他打了几次儿子的电话，都是关机。打刚才的那个电话，一直没人接。唉，他不知自己的儿子到底怎样。他恨刚才忘记问儿子到底在哪里。

李泽瑞挨着周景林坐了下来，低着头，手托着下巴。“今天，妈妈还打电话来，问我妹妹怎么样，我说还好。没想到……”泽瑞声音哽咽着。他知道苓芳处在危险之中，可是，他不能告诉父母。

“她会没事的。我们祝福她。”沈紫莹 拍了拍泽瑞的背，安抚他。她眼里的悲伤，心里的痛，又有谁来安抚？

“紫莹 ，他们怎么样，生命有危险吗？”沈雪梅带着刘志林冲了进来。她一接到沈紫莹的电话就冲出家门，在门口碰到了刘志林，把他一起带了来。

“生命应该保住了，只是不知伤势如何。”沈紫莹想拉着雪梅坐在身边。沈雪梅侧想抱抱刘佳旭，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拥抱佳旭，刘志林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姐姐。

“姐，总算找到你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刘志林紧紧地抱住佳旭哭着叫道。沈雪梅只好放弃抱佳旭，坐到沈紫莹身边，看着这姐弟俩哭泣。

周景林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儿子周志恒的。

“喂，志恒，你还好吧？”

“爸，我妈死了。你快来中医院。”周志恒在电话里哭。他背后的伤不深，医生已给他处理了。

“你说什么？你妈？死了？”周景林听得一头雾水。边上的几个人听到，个个都惊得呆若木鸡。特别是沈紫莹。

“是，我妈，钱利，她被坏人杀死了。你快来！”

 周景林挂了电话，像找不到魂一样坐在那。他不知钱利什么时候来了滨城。

“景林，你快去中医院，看看是怎么回事。”沈紫莹抓着景林的手，满是担忧。虽然她不喜欢钱利，但钱利是志恒的母亲。而且，钱利来到滨城出事了，他们中的第一个知道的人是志恒，这是一件很奇怪又诡异的事。

周景林起身，站在那欲言又止，最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