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询问
第二天早上,林有才去新铺子盯着请来的工匠们做活,待了没多久,就有人说是有件事要告知他,他就让那人说来听听。
等那人说完,他脸色都变了,半是被听来的消息吓的,半是担忧三妹真的出什么事,如果三妹真出事了,那他以后......,就少了一个有力的帮手。
他眸子微眯,无论如何三妹现在也不能出事,就算是要出事,也要等他站稳脚跟可以独当一面为止。
想到三妹安危,他这会儿在铺子里也待不下去了,对忙碌的工匠管事说了一声家里有事,就急匆匆地往回赶。
等林有才到了家中,问家里的仆人有没有看到三妹出门,仆人都摇头,往二楼走,在回廊处遇到春兰。
他就又问了一遍,春兰说:“大少爷,小姐在屋子里休息,这会儿还没有起来呢!”
林有才一皱眉:“还没起来?”
春兰点头:“是啊,我早上像平常一样去给小姐洗漱打扮,但是我敲了半天门,小姐都没有回应,想来应该是还没睡好,我就没去打扰了。”
“哎呀~!”林有才瞪了春兰一眼,嘀咕“真是指望不上你们这些人。”
说罢烦躁的一挥袖子,转身朝二楼走去,春兰被说的一愣,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被林有才的态度弄得有些委屈,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似的,心中有些难过,瞧着林有才走远的背影,闷闷不乐的往后院走。
恰巧这时曹林从后院到前院,见到春兰似乎心情不好,忙问:“春兰你怎么啦?”
春兰闻言停下来,撅着嘴道:“还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惹得大少爷生气了。”
曹林一听急了,上下打量她:“你没事吧?”
春兰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就是受不了大少爷对我刚刚那样,好像,好像我做事了什么事一样,可是我没做错什么呀!”
春兰越说越是委屈,眼眶微微泛红,曹林听罢略微放下心来笑道:“我还当什么事呢,可能是大少爷心情不好,难免对你就没那个耐心。
你也别气了,真要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定会帮你绝不让你一人承担。”
春兰微微抬眸,瞧着曹林小声唤道:“曹大哥你真好~。”
曹林被夸得不由嘿嘿傻笑起来,挠了挠头:“是,是吗?”
碰碰!响亮的敲门声和呼喊声在院中响起,春兰和曹林两人下意识朝声音来源处看去,林有才正站在林晓云的屋子外用力的敲门。
他俩瞧见后,不由对视一眼,曹林皱眉:“这是怎么了?”
春兰缓缓摇头,同样是一脸困惑:“我也不知道啊,大少爷就是因为问我小姐的事情,生气的。”
曹林想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大少爷这会儿应该在即将开张的铺子里监工,不会回来,既然回来了还是找小姐,定是小姐出了什么事。”
春兰一听急了:“啊?小姐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不行,我要去看看!”
曹林一把拉住说着就要往楼上去的春兰,摇了摇头:“你别急,或许小姐没出什么事,现在大少爷在上面你去也不好,你等会,我出去找人打听一下。”
春兰一愣,随即点头,忙催促道:“曹大哥你快去吧,我等你!”
曹林见春兰这般信任他,不由轻笑着点头:“行,我这就去。”
春兰看着小跑着出院子的曹林,心思又放回到林晓云身上,一脸焦急地抬头瞧着二楼敲门的林有才,以及紧闭的房门。
她小声嘀咕道:“小姐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大少爷敲门敲那么响都没反应的,不会病了吧?起不来床了?”
想起林晓云上一次在床上昏迷的景象,眼下结合林有才那么用力地敲了半天门没动静,越想越有可能是得了什么病,病得起不来了,哎呀,不行,要不要去请大夫?
刚转身要出门去请大夫,但走了没两步又停下来,心道:万一小姐没事,只是不想起床开门,她把大夫叫过来,要是被小姐误会怎么办?
哎呀,急死人了,小姐你到底怎样了啊?春兰小声嘀咕着急的原地转圈,不时望着二楼依旧在砰砰响用力敲门的林有才,以及紧闭的房门。
也不知道敲了多久的门,林有才喊了半天嗓子有些沙哑,他越敲门越烦躁也就越用力,把还在屋中休息的李氏给吵醒了,李氏黑着脸,蓬头垢面地从屋子里出来,走到院中。
抬头对着敲门的林有才就喊:“有才,你干嘛呢?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再敲,再敲我就要生气了!”
林有才也没搭理她,杜月芳听见动静,从屋子里出来,站在门外瞧了一会儿就又回去了,很快便于林洪小声地讨论起来。
林有才敲门敲得手微微酸痛肿胀,已是不耐烦了,听了李氏的话,喊叫声带了怒气:“三妹,你再不开门,我可要闯进来了!”
话落停下敲门等了一会儿,见还没开门,脸上的怒气渐渐更盛了,眉头一皱,就要不管不顾地撞开门,只是在他做好心理准备后,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林晓云半抬着袖子挡着脸。
她用沙哑疲惫的声音不耐烦的问道:“你在干嘛?别敲了!”
说完就要将门关上,林有才愣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眼疾手快地将门推开,并且一把抓住她挡在脸前的胳膊,朝一边扯开露出她整张脸来,仔细的打量。
她挡在脸前的胳膊被扯开,顿时恼了,抬头恼火地瞧着站在门外的林有才,只是她眼睛干涩疼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
林有才又背对着屋外的光线,她看过去,本就酸痛的眼睛,这下被光线刺得更疼了,眼泪也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
“嘶!啊,你干嘛!”她眯起眼,用力的甩开林有才抓着她胳膊的手臂。
林有才打量了她一会儿,瞧她一双眼肿成核桃,整个人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样,本有些心疼的,但一听她不耐烦的声音,顿时就火冒三丈。
他怒道:“你既然在屋子里,你怎么不给我开门?让我敲了那么长时间?还有你给我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给我出去,别来烦我!”面对林有才的质问,她很是厌烦,就要把林有才往屋外推。
林有才却没有动稳稳地站着,她皱着眉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能将林有才推出门去,不由恼了,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干嘛?你给我出去,给我滚出去!”
林有才哼了一声,手扶着门口:“有本事你把我轰出去!”
她听了这话,气的闭着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最终吼道:“行,你能,你有种就别走,你就站那站一辈子!”
说罢转身,眯着眼视线模糊地朝着床走去,到了床边也不管林有才是不是在屋子里不太好,直接往床上一躺,把被子一盖就不动了。
林有才看着她发脾气,轻轻叹了口气,走进屋中来到她的床前,犹豫了半晌开口:“我听人说你昨天差点被人给用刀当街捅了?”
没有回应,林有才看了看裹着被子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林晓云。
又叹了口气道:“还好你没事,不过你也别怕,那想杀你的女人已经被抓进大牢了,恐怕这辈子出不来了,她再也害不了你了。”
顿了顿:“我从别人那听说,你前段时间丢了的那些布料,就是那女人的丈夫做的案,她丈夫被抓到后挨了板子被关进牢中。
但在牢里不久染病去了,那女人就疯了,几次三番上衙门闹事,说是要官府给她亡夫一个交代,只是官府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她胡闹,多次吵闹被不客气的赶走。
那女人闹了几回见没任何用处,也就消停了下来,哪里想到她不是消停下来,她是等着机会报复,幸亏三妹你命大,被严掌柜的救了,不然,不然......。”
林有才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他不敢想三妹被人当街刺伤,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他光是想想脸色就白了几分。
听到林有才提起严瑞,本来躺在床上闭着眼的她,猛地睁开眼,短暂的疼痛也没能让她不去想昨天在酒楼发生的一切,不由微微颤抖。
眼泪又再次流了下来,她缓缓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昨天在酒楼所有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她该怎么办?她是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依旧过着以往的生活,还是......,还是嫁给严瑞做妾?
做妾!哈哈,她觉得真是够讽刺的,当初严瑞不止一次地求娶她时,她都不愿意嫁于他,要不是严瑞的父母催促和施压,想来严瑞是不愿意成婚的。
可现如今他已是有妇之夫,也有了妻子和孩子,她和他本就不应该再有任何联系,如果他们真的......,做妾,呵,那真是天底下最最可笑的笑话,可是......。
眼泪汹涌而下,可是,可是她不愿的事,差一点儿就成真了,如果她抵死不从做妾,他和她的关系被人知道,她在这城中还要如何待下去?她要抛弃这里的一切远走他乡吗?
微微摇了摇头,不,她不会离开这里,她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一切,这些东西不是说抛弃就抛弃的,她做不到也没有那个勇气。
最终或许她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嫁给严瑞做妾,可是, 她做不到啊,即使嫁过去,她想她会恨严瑞一辈子,她会和他形同陌路或是彼此折磨。
她不停地想着心事,林有才接下来的话她并没有听见,林有才说道:“严瑞救了你,这是个大恩情,过几天就在家中办一桌酒席好好招待他,到时候你再当面感谢。
等他孩子一岁生日的时候,你再借此机会多买一些值钱的东西送过去,他也不好拒绝,这样你也算是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
林有才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又自言自语絮絮叨叨说了一些,最后临走时说道:“往后你出门还是带着张广德或是曹林,让他们跟随你左右充当护卫,也好过再有昨日那般惊险的事情发生。”
叹了口气,瞧了一眼床上背对着他裹着被子半点反应也没有的人,无奈道:“该说我都说了,你日后做事......,太莫过于较真,有事情能通融一二就通融,别搞得被人仇恨上,最终丢了命强。”
说罢,深深瞧了她一眼,只得低垂着头,有些疲惫地走出屋子,他不知道他说的话多少是他的三妹听进去了。
但该说的他还是要说,走出屋子想了一下反手将门关上,站在屋外想了一下,就回自己房间了。
今日他实在没有心情和精力出门,更不想去铺子里,他索性回屋子陪陪妻子王氏。
等林有才走后,她才吸了吸鼻子,连忙从枕头下拿出手帕,将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擦掉,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流着泪,越想越后怕越委屈越伤心!就越想哭,她一双眼就肿得更厉害了。
“呜呜,混蛋,混蛋~!严瑞你个混蛋~!”哭着哭着,恨得咬牙切齿,用力的锤着床板。
又哭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她就想或许是她最近运气太差了,才会遇到这些事,她应该去寺庙里烧烧香拜一拜的。
只因铺子和别的事情走不开,等她好一些了,一定去寺庙里烧香。
(好想完结,怎么就越写越多呢,愁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