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树林中,龙渊正躺在树干上,树上长满了嫩芽,翠绿色的样子很是喜人 。
他的嘴巴里叼着一根小麦杆子,淡黄色的麦穗垂落。树下,小玫走了过来,妖娆动人 ,她穿着一身浅色的衣衫,紧缩的衣领,眼角眉梢带着难得的一丝风流。
“怎么了啊?雨霖姐姐不理你吧,我来理你 。”小玫依旧是戏谑的口吻,惹得龙渊有些生气 。
“你还是算了吧 。”龙渊一点都不客气,他对她没有一点好感,哪怕一丝一毫 。
他翻了个身 ,说道:“你别不识趣 。”说完他从树上跳了下来,往另一边走去 。
小玫追过来说道:“雨霖姐姐已经跟李贵在一起了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龙渊一听,被激怒了 ,猛地回头,怒斥道:“那也跟你没有关系 。”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玫恨恨地说道:“雨霖,我跟你不共戴天 ,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凶狠的劲头 ,看了让人发怖 。
李府,筱喜正蹲坐在井水边上清洗孛脐,这个头有些大 ,一个个像刷了黑色的漆一样。
月色下,光照射在她身上,洒落一身的光华 。她身着淡白色花朵的红色衣衫,下身是黑色的裤子。她伸出如莲藕般的手臂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子 ,她低头继续清洗,用水淘了一遍又一遍,很快水果洗好了 。
她拿起一个,放在嘴巴里,嚼了几口,将白色的渣渣吐掉,她正要感叹这水果真是香甜的时候,头部猛然一阵剧痛 ,接着便不省人事 。
她的身后,站着小玫,阴森的笑声笼罩在整个李府的上空 。
东厢房雨霖房间,我正坐在木桌旁,手里拿着针线,准备做绣活。过几天便是李贵的生辰,为了讨好他,我正赶制平安符。
我拿着针往自己的头发里面挠了一挠,继续低头绣制 。“嘚嘚 ”,门外一阵敲门声,我抬起头,淡淡问道:“是谁在那儿?”
门外响起一个清甜的女声,“是我呀,雨霖姐姐快开门,我给你送银耳莲子羹来了 。”
我愣了一下,回应道:“好的,进来吧 。”门扇打开了,筱喜甜笑着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个白瓷碗,银耳莲子羹在荡漾,水莹莹的。
筱喜走到我身边,谄笑着问道:“雨霖姐姐,你在做什么呀?”我抬起头来,说道:“我在做绣活呢 。”
“想必是绣给李贵吧 。”她试探性地问道 。我抿嘴一笑 ,不再说话,像是默许了 。
筱喜甜笑道:“果然没猜错,老爷知道姐姐这么为她着想,一定高兴坏了 。”一边笑一边端起白瓷碗递到她面前,说道:“雨霖姐姐,快喝吧,小心放久了凉了 。”
我没有多想,端起白瓷碗来 ,一边喝了一口,一边说道:“好喝,我正好渴了。”
我仰起脖子,只能看到脖子一动一动的,我将碗放下,眼睛翻了一下,突觉身体有些发热 ,头有些晕眩 。
筱喜邪恶地笑了,望着我洋洋得意 。
我没有多想,以为是自己做绣活累了 ,便早早上床睡觉 。“筱喜,我想休息了,你先退下吧 。”我淡淡说道,手扶着自己的额头 ,感觉到有些累,眼皮有些耷拉下来,沉沉的 。
躺下后 ,不久便睡着了 。筱喜拿着托盘出了屋门,将门轻轻关上,冷笑着走了 。
第二天天还没亮 ,我从梦中惊醒了。一下子从木床上挺直而起 ,走到化妆台前,准备给自己梳妆打扮一下 。
明亮的镜子在淡蓝色的天空中闪烁着荧光 ,坐定,看到自己镜子中的样子,突然看到右脸有一大片丹红色的疤痕 ,凑近镜子 ,仔细看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
我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看着这难看的疤痕,整个人都不好了 。
我大叫着,叫声惊醒了东西厢房的姨太太们 。
首先赶来的是大姨太碧嘉 ,她迈进门槛,皱着眉头,紧张地问道:“雨霖 ,你怎么了?”我抬起头来,借着淡蓝色的光线,她看清了我的脸,惊呼道:“雨霖 ,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她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很是惊讶 ,很是诧异 。
我哭成了泪人 ,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 。
哭着跑出去 ,披散着头发 ,往深山老林而去 。
李贵闻讯赶来 ,抓住碧嘉问个不行,“雨霖怎么了?”碧嘉吞吞吐吐 ,说道:“雨霖的脸毁了 。”
李贵一听 ,立马知道有人在捣鬼 。
他疯了一般扯着她的衣服,问道:“雨霖在哪儿?”碧嘉说不出话来,苦着脸,可怜巴巴说道:“老爷,我真的不知道 ,不是我干的 。”
李贵狠狠盯了她一眼 ,去马厩拎了一匹朱红色的马匹往梅山而去 。
初春时节的梅山,桃花盛开 ,片片桃花零落纷飞,祈愿相随 。一丛丛的花瓣飘落下来,粉色的愿景 ,粉色中透露出美丽 。
他踏马而来,马蹄踏过粉色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的香味 ,马蹄也沾了香味 ,几只蝴蝶绕着马蹄纷飞 ,花香四溢 。
我一头扑倒在地面上,整头头发变白,脸上丹红色的疤痕更是触目惊心,在一棵桃树下,匍匐前行 ,眼睛里噙满泪水 ,那是失望的泪水,那是害怕的泪水 。
我就这么老去了 ,这对一个花季少女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
正当我感叹之时 ,李贵骑着马而来,将马放一边,走到我身边,拥抱着瑟瑟发抖的身体 。他将头埋入一头白发中,动情地说道:“雨霖,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守护你 。”他说的那么动情,那么入神 。
我一下挣脱开他 ,仰天长啸着 ,心里满是悲痛和不开心 。随着一声怒吼 ,天空中一阵惊雷 ,闪电之后,便是倾盆大雨 。
天空中的雨不断线地掉落下来,夹杂着泥土的味道,雨水冲刷着桃树,将花瓣冲洗下来,陷入泥水中 ,染成了灰土色 。
我挣脱开来他的身体 ,朝梅山深处而去,去找了龙渊,希望他能帮助我 。
外面的雨下地特别的大 ,龙渊刚要把一扇门窗放下,便发现了一个白发女子朝他而来 ,他定睛一看 ,这白发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雨霖 。
他从屋子中走了出来,跑到雨水中,为我撑起一把伞来 。雨水滴落在伞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顺着伞面滑落至地面上 。
我抬起眼来,小鹿一般的眼睛闪着光亮,眼神里满是渴望 。
龙渊抓住我的手,望着她说道:“我会帮你的 。”
我感激不尽 ,埋入他的怀抱中 。
这对好久不见的恋人终于相拥在一起 ,不远处,李贵正呆呆地看着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流淌到他的下巴下面 ,浸湿了他的衣袖 ,他跪倒在泥土地里 ,泥水肆虐 ,扑溅在他的膝盖上 。
他哭了,混杂着雨水 ,头发粘成一簇一簇的 ,他看到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一股嫉妒之心油然升起 。一个邪恶的念头从他脑子里升腾而起 ,他想要铲除龙渊 ,这个他的情敌 。
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猪油蒙了心 ,他开始变得更加狠厉起来 。他的拳头握紧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 ,那是骨头关节在摩擦 ,在吹向战斗的号角 。
龙渊将我带进了屋子里 ,用毛巾替我擦干了秀发 ,一头白发有些干枯分叉 ,我的脸更是难看 ,不自觉用双手挡住自己的脸 ,不愿意让他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