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程鹏飞弟兄俩又是新来乍到,家庭遭遇变故不仅需要成人的疏导,还需要同龄人的陪伴。柳志,小满留在山上做伴,陆莲也执意留下,玉枝闲时就过来,柱子等几个没有演出就往这里跑,年轻人在一起气氛热闹,鹏程兄弟的愁容不见了,他们慢慢从失去母亲的悲伤情绪中走出来。在鹏飞的坚持下,孩子都热心指导他,鹏程虽然没有跟弟弟鹏飞一样急进,但也学得有模有样。几个人常常结伴去山里,按陆莲的说法,是为了增强体质。使得每天都筋疲力尽的鹏飞怨声载道,第二天又依然如故的继续坚持。孩子们在相处之中吵吵闹闹彼此亲厚起来,日子过得轻松惬意。陆莲玩的悠悠忘返不愿意回杂技团,陆汉青派人叫了两次她都置之不理,一幅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的坚持。
杨长河拿回那张密纸,与两个问下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们所在的队伍里有敌人安插的特务分子是无疑的,但是不确定他们有多少人?他们是谁?杨长河既然已经被他们栽上叛国之罪,那么他们手里一定有很确凿的“证据”。回去很危险,而且还容易暴露行迹。经过商议后决定北上解决问题。杨长河依旧藏身山中,这里安全令他们无后顾之忧。陆汉杰和李占营带着证据去北都找杨长河的老领导,玉枝听后也要求去,但又一次被残忍的拒绝,冒险的人越少越不引人注目,一些关系人只有他们亲自去才能找到。在这炎热的夏天,不论是心事重重情绪低落的杨长河,还是无忧无虑少不更事孩子,闲云野鹤心境悠然的陆方云,都是在安逸环境中度过。
“陆莲,你今天跟我回去,一星期后有个杂技交流会你要参加,得回去训练。”刚回到住处的少年人,看见了围着石桌喝茶的陆汉青。他一见到陆莲就挑下眉毛说道:“玩的忘乎所以,正经事都不干了,还要师父三顾茅庐才请得动你。”
“师父,什么时间的事情,如果时间还早的话,你就放我一马,让我在这自己训练,借此你也考验考验我的自觉性,我不会耽误正经事情,如果做不到任你处罚。”有几个志同道和的朋友相伴正玩的不亦乐乎,陆莲非常不想走。
“不行,你要和别人一起练配合。”陆汉青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说好的今晚去山顶数星星,我去不成了。”陆莲贪恋地望着蓝天,白云,绿树,石头房,无奈的说。
陆汉青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幽幽说:“疯玩了,清闲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足,人呀,真是贪得无厌。”
“小时候我们敢走远吗?不识此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只在这方圆几公里打转。”陆莲沮丧说。那时虽然身在此山中她可没有往深山里跑,也不敢跑,这些天他们结队往山里探险,远处近处的风景见到的比前十几年还要多。天天都有新发现,他们像穿行在山中的精灵,今天去的十里竹海也是她第一次去。平日里只说有浅溪,后溪的好看,最近他们可是发现了十几个河溪之多。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山里好玩的地方有那么多呢?唉,真不想走。
“柳爷爷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千万别带他们出去,等着我,等我来咱们一块去。”陆莲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柳志,柳爷爷带他们出去总是玩的最精彩,是她最不想错过的。
“你们呀,都该收收心了,小满马上也要回学校。劳逸结合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柳志看向几个略比前些日子显得黑瘦,却更加活泼健康的孩子们满意微笑。
说起了上学的话题,杨长河看看自家的两个儿子,这俩孩子一个性格沉稳独立,一个爱闹粘人。在没有出事之前,夫妻俩对小儿子宠爱娇惯居多,对大儿子则是鼓励鞭策,因为杨鹏程不仅稳重懂事而且学习成绩优秀,从小学到高中都名列前茅,只是经过这一场变故耽误了他的学业,看着沉默的儿子他心里不安,想起他们得知母亲去世的那一天,大儿子绝望的默默流泪,小儿子的号啕大哭,这些天看他们从伤心难过到谈笑自若,只是那笑颜里分明还藏着悲伤,不似以前那么明快纯粹。特别是大儿子,时常望着远处愣神,不知心里的愤怒压抑多,还是仇恨怨尤多。伤痛需要时间去缓释才能面对,但是有些事终究不能回避,怕他这样下去心情忧闷胡思乱想,长期压抑心理出现问题就会世界观颠覆,现在是时候该和儿子谈一谈了,看他们有什么样的心里起伏变化。
“杂技交流会?是现在吗?天太热了吧。”小满问。她闪着灵动眼眸一幅好奇心动的样子。
“是啊,开什么交流会呀大热的天,能不能让人好好过日子啦。”陆莲抱怨说。
“就是因为天热,为了活跃群众娱乐生活才举办的。”陆汉青说。
“汉青哥,是不是很精彩的节目才能去参加?”杨鹏飞也好奇。
陆汉青看见孩子们都很关心这件事,因为没什么事也就认真说了起来。
其实要说起来杂技艺术在中原是源远流长,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距今有三千年的历史。有被称为杂技之乡的濮阳,周口,开封都是知名的杂技之乡,隋大业六年出现了我国最大的百戏表演。场面盛大,有三万多人的表演队伍,一万八千人乐队,民众扶老携幼几百里外皆来观看,历经月余而罢,达到历史上百戏的顶峰。北宋以后杂技大量流入中原民间,遍地开花,中原自古繁华人口众多,将其传承下来发扬光大沿续至今。这种交流会,有省外邀请的,有的是全国范围的,他们陆家班因为小有名气,多在邀请之列。收到邀请他们大多都参加,看了别人的表演才能取长补短推陈出新。后来省内也有了这样的交流会,搞这些活动的有政府举办的,也有民间社团举办的,近几年如火如荼搞的有点规模。
解放前每逢过年或者庙会,都能见到杂技班的表演身影。那时候虽然移动表演多些,但也有小范围的聚集活动,如“祖师爷”的生日也成了杂技节,还有“百戏节”的时日,为了同行们之间的亲近熟识。也是为了促进技艺的多种化,相互间交流观摩,学习些新的技术补足自己的不足。解放后,成立了杂技团,好多以自家姓命名的班子都转入了一个大团,也有业内的热心人组织这种表演活动,像这次的活动不是官方大赛,而是两年一次民间活动,是沿习解放前小范围的聚会,演出中评出优胜的队伍,优秀的演员优秀的节目,没有什么物质奖励,只看哪家的实力更高,排出行内领头雁让人学习提高。评选出结果后,那家的剧团可是两年之中省内最有名望剧团,两年之间接受的演出邀请会大大增多。这种名誉上的认可让行业内心服口服,所以这次活动规模不大,但也有名气。陆家班参加这种活动已经是第三届。今年又接到了邀请,也是非去不可,因为陆汉青觉得通过这样的聚会,让他们眼界开阔了,结识了许多朋友。有几家班主都是门内出身,出于对杂技的热爱志趣相投,共同探讨杂技的发展方向以及改进方法。
“汉青哥我认为这种活动很有意义,不但对杂技的发展有益,而且对杂技从业的演员有一个交流展示和提高的机会,能从别的表演中学习借鉴。你们准备怎么去参加比赛,有什么条件限制吗?外行人能不能去观摩?”小满托着下巴一脸向往。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闪着小兴奋。
“不如直接说你也想去,绕什么弯子呀。”陆莲笑嘻嘻说,虽说小满干什么事都高她一头,但不可否认的是,跟她在一起就是爽,不管冒险还是打架都让她有嚣张的资本。现在小满有了兴趣,陆莲巴不得怂恿她去。
“不用问师傅,还是先得让柳爷爷点头才行。去吧,去吧还能多见见世面多好。“陆莲凑近小满说。
小满的眼睛望向柳志。他心里清楚她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柳志当年藏身在杂技班子里,虽是半路拜师学艺也跟着他们跑过江湖码头,跟着老陆班主来来往往也认识不少朋友,他们之中不乏有忠义之士,国家有难时也凭着自己的一身能力抵抗外敌,他们之中也有自己的生死之交,与自己一起杀奸除恶,多年封闭的心被突然打乱,看看孙女热切的眼神,想起以前的动荡岁月和那些生死与共的友人也不禁怦然心动。岁月悠悠天各一方缘尽缘散,是否还有故人可相见。
洛城是一个古都,有几千年的历史,是华夏文明的中华民族的发源地,是中国的文化名城。有着厚重的文化底蕴。每年在这里有各种各样的文化活动。有官方的大型活动,也有民间邀请多种赛事,像今天开始的杂技比赛就是如此。这个比赛已经举行了第四届,以前只有知名的杂技团来参加,随着次数的增加前来参加的队伍越来越多了。不但有大型的杂技团,草台班子也有来凑趣的,他们虽然是以家庭为团体,传授技艺是以师传徒,父传子的形式,世代相传有家学绝技。他们既来参与赛事,肯定有一定的能耐本事。这些人有冲着开眼界凑热闹来的,也有的是为了崭露头角一鸣惊人的目的,看着报道处乱纷纷人来人往的忙碌,只有柳志和小满祖孙俩站着主旁观与他们格格不入。